“王掌柜,看你说得玄乎,那这‘乱谱识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有人更是好奇,忍不往向王掌柜问道。
王掌柜向苏逸看了一眼,发现苏逸并未反对,这才解释道:“这‘乱谱识琴’是一种甄选乐器的独特手法。它虽名叫‘乱谱识琴’,但事实上它并不是只能识琴,所有乐器都可以通过此法来辨认。越是优良的乐器,在‘乱谱识琴’的刺激下,发出的声音会越强烈,也越好听。
许多乐书上都有记载,古有乐道圣贤,能以此法刺激乐器自谱神曲天籁。那等景象,神奇得令人无法想象,难以置信,心神俱往!”
“这么说,苏逸手中这把残筝刚才发出过声音?可我等怎么没有听见?”
“哼!”说到这里,王掌柜变得十分恼怒,“刚才你们都去嘲笑苏公子了,哪有心思去听别的声音?”
“这……”
众人瞬间觉得无比的尴尬,看看苏逸,悄悄低下头去。
想起刚才苏逸闭目细听之态,众人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他并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在认真倾听。可怜自己见识短浅,还以为他在装疯傻而频频嘲笑呢。
原来可笑的不是苏逸,而是自己呀!
想起自己先前丑态,大多数人都觉得羞愧难当,有敢作敢当之人,当即便向苏逸道起歉来,称自己见识短浅,不识泰山。而小部分人则碍于脸面,并未当众致歉,但也是一脸的歉意和羞愧。
“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刘青山嚣狂一语,打破了这和谐的场面。
“刘公子,你在说我吗?”王掌柜怒目而视。
“不不不,王掌柜,我并不是说你。”
王掌柜也是乐道高手,他十个刘青山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哪敢当面相骂,便解释道:“我相信王掌柜说的‘乱谱识琴’,但我不相信苏逸真会这种秘术。如果他真会,那他选中的这把什么‘宁缺’,就必定是这里最好的筝没错?连筝弦都断了两根的残筝,它能比这里所有的古筝都好?这叫人如何相信呢?”
听了这话,众人又觉得也有道理,一把断了两弦的残筝,真的比这些清平乐坊精心收集而来的古筝都好?这不太可能?
“当然,不管这‘宁缺’是好还是不好,口说都是无凭。如果苏逸能以此筝弹出一曲,并且大家都觉得好听的话,我就相信他刚才施展的真是‘乱谱识琴’古技。否则,肯定就是招摇撞骗,故意选了把残筝来唬弄我们!”
“刘公子,你这就强人所难了?”
苏逸还没说什么,王掌柜却先不乐意了,“‘乱谱识琴’是选琴秘术,并不是弹琴秘术。而且众所周知,苏公子乃是武道修士,你要他弹筝奏乐,还要弹得让众人都觉得好听,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王掌柜,你这话可就让我不服气了。照你这么说,若是我现在拿一把古筝乱弹一气,然后再随便选一把筝出来,是不是表示我也会‘乱谱识琴’?”
刘青山笑着向王掌柜问道,但他眸子里的挑衅之意,却是分外明显。
“当然,如果苏逸不敢弹,那就算了。不过王掌柜是乐道修士没错?要不,你用这把‘宁缺’弹一曲试试?只要你能证明这把古筝是坊中之最,我同样心服口服!”
“你!”
王掌柜大怒,可细细一想,刘青山这话确实也说得滴水不漏,无从反驳。然而要让他来弹奏“宁缺”,也是不可能。
此筝在店中放了不少年头了,他也曾试过弹奏,但却根本无法弹出正常的曲调。他甚至还找人为其续弦,然而后续之弦却总是无法和调。后来只得作罢,此筝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见王掌柜无言以对,刘青山暗自得意,为自己的智商点了一百零八个赞。
一把搁置了多年都未扔掉的残筝,他不相信清平乐坊中人都未试弹过。既然弹过,但此琴却被废置、沾满了灰尘,唯一的解释就是,清平乐坊中所有人,都无法以此筝弹奏成曲。
因此,这王掌柜自然无法证明,“宁缺”是坊中最好之筝。
而苏逸又是武道修士,显然也不可能,那么无论他是否真的会“乱谱识琴”,又有什么关系?就算苏逸真会,怎么证明?谁会相信?
苏逸,今日我必让你颜面尽失!
刘青山看向苏逸,目中尽是挑衅与得意之色。
“苏公子,我相信你刚才施展的就是‘乱谱识琴’之法。至于他人信与不信,你无需放在心上。这里人多口杂,还请苏公子与我入内堂去,让我略备薄酒,以表公子在‘清平’受屈之歉意。”
刘青山咄咄逼人,王掌柜无力招架,便想让苏逸暂避其锋,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刘青山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意,得势不饶人,再次恶语挖苦道:“苏逸,昨天装死,今天当缩头乌龟,你这花样倒是玩得不少啊!”
王掌柜怒不可遏,气得吹胡子瞪眼:“刘青山,这里是清平乐坊,不是你的刘家大院,你若再敢……”
“王掌柜,我自己处理!”苏逸终于不再沉默,他拍拍王掌柜的肩,微笑示意,随后对刘青山说道:“刘青山,你不就是想让我丢人现眼么?我可以满足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