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佩忙上前道:“倒不知是什么文书?可要紧?”
傅恒眸光森冷:“自然要紧!我离开山西这两个月,山西的事务都交手下署理。他们每天都将事务写成文书,专递到京里呈给我看。我说的那一份,就是昨儿才收到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完的!”
“若因为这一份文书,耽误了山西任上的大事,我都承担不起,引春,便由你来承担么?!”
引春如遭雷劈,惊得跪倒在地:“九爷!奴才,奴才岂敢!今早是奴才将那盒子取来递给九爷去的,可是奴才这些年一直在皇后主子身边伺候,这些当奴才的规矩,奴才如何能不明白?奴才又岂敢擅动九爷的物件儿去,尤其是公事盒子!”
“九爷……九爷就算不相信奴才,难道还不相信皇后主子身边儿的规矩去么?”
傅恒眯起眼来:“你说得没错,我就算不相信你,也得相信皇后主子。”
傅恒眸光一转,便望住芸香去:“那我便退一步,暂时假定那盒子不是你动的……那么在你去给我取那盒子之前,那盒子就是放在你侧福晋的屋里。你倒是与我说说,那会子你侧福晋的屋子里,都有谁在啊?”
芸香原本还远远瞧着,此时听见傅恒这样一问,心下登时咯噔一声,忙上前跪倒:“九爷!九爷的公事盒子虽然就放在妾身的屋子里,就算妾身屋子里的规矩不敢跟皇后主子身边的宫规相比,可是妾身屋子里的规矩该有却还是有的。”
“被说妾身自己绝不造次,就是妾身屋子里的奴才也都绝对不敢擅动的啊!”
傅恒挑眸,眸光淡淡瞟着芸香:“是么?你屋子里的奴才,除了引春,还有个小翠儿。引春已然自己辩白若此,小翠儿却还是个孩子,若有些好奇什么的,你又如何能保得准呢?”
芸香急忙转头大喊:“小翠儿!”
小翠儿也忙从厨房里跑出来,便也双膝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向傅恒磕头:“九爷,奴才也是不敢的!况且今早上那会子,奴才根本就没进侧福晋屋里。奴才是在厨房里烧热水呢,厨房里的妈妈能给奴才作证。”
傅恒清声一笑:“不是引春,也不是你侧福晋屋里任何一个人,那便奇了,难不成闹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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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里,一众女人面面相觑。
有人置身水里火里,有人却是隔岸观火,有人则事不关己。
傅恒的目光在一众女人面上扫过一圈儿,目光如刀,便叫这些女人一个个面上都痛了一痛,心虚的便赶紧垂下头去。
“这院子是我家宅,自然是没有鬼的!不过有人作祟罢了!”
傅恒说罢走到芸香面前,面色依旧森冷,却换上了柔声细语。
“你的话也不算全说错了,我也相信你自己必定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你屋里的两个奴才,引春是皇后主子教导出来的,应不是她;小翠儿那会子又在厨房里,有人为证……可是你却忘了,你屋子里的人,并非都是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