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献春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俯身朝皇后一拜,又向傅恒一拜。
“奴才启皇后主子,皇后主子不必查了,奴才认罪。”
“那一切的事,都是奴才一个人办的。都是奴才贪慕这宫里的荣华富贵,恨自己命比纸薄,这便利用皇后主子不御珠玉的习惯,偷偷将那些首饰拿出去变卖。”
皇后见献春竟然认罪了。她心下虽说有小小遗憾,却也不甚放在心上。
总归今儿这事儿便不是为令嫔准备的。
令嫔的事儿,等令嫔回来再说就好。眼前,只是给献春的罢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本宫当年陪嫁进来的女子,死的死,走的走。本来以为你也算是与我知心的,却没想到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信错了你。”
“罢了,既然你还知道认罪,便是天良未泯。”
皇后抬眼向外头:“郑春霖!将献春拖下去,好歹看在陪了本宫这么些年的份儿上,赐她个全尸。”
郑春霖狞笑着进来,伸手便拖住献春的手臂。
献春这一会子终究心口起伏起来,只能最后回头再看一眼傅恒。
“九爷!……代奴才向令主子,拜别……就说奴才下辈子,只期望能早早与令主子相见,便一辈子还伺候令主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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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叫皇后忍不住迭声地笑。
“早一点遇见令嫔?好,好……献春啊,我还以为你到这一刻好歹还能有些悔过之心。却原来你是死不悔改!”
“郑春霖!”皇后眸子冷硬下来:“用弓弦勒死吧!我想献春一定更为喜欢弓弦这个死法……献春,你说是不是啊?”
献春一声轻笑:“皇后主子果然提到弓弦了,是么?原来这么多年,我果然没有看错主子……奴才谢主子赐弓弦,奴才与主子这一世的缘分,愿应声而断!”
傅恒听见“弓弦”二字,不由得望向皇后来。
“还不拖了下去!”皇后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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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隐约要亮了。
皇帝即便在行在,也是坚持每日天不亮便起身,批阅京师送来的奏折。
婉兮今儿特地叫了玉叶早起来给她梳妆。
可是梳齿印入发丝,婉兮心下还是忍不住想起献春来。
她不由得轻声问:“妞,献春有没有与你提过当年的往事?”
玉叶被问的一愣:“主子问什么往事?献春姑姑极少与我说起过去的事儿啊。献春姑姑一定是觉着我年纪小,跟我说了,我也不懂。”
婉兮轻叹口气:“哦,那算了。”
玉叶见婉兮有些惆怅的模样,便忙道:“不如主子问问玉函姑姑?总归玉函姑姑年岁跟献春姑姑相当,她们在宫里相处的日子也久。”
婉兮还是摇头:“玉函是陈贵人永和宫里出来的人,性子也是一般的沉静,平素不大与外人交往的。便是跟献春同在宫里多年,也未必说过那些私心的事。”
说到底,总归能知道献春那些旧事的,都是从前长春宫里的老人儿罢了。
只可惜,如今也都没几个能说上话了。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吗?”玉叶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