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杏花的孩子即将出世,曹氏高兴之余又不免关心起雪花身子的事来,待回到镇上,将雪花叫进房中垂问。
雪花看娘亲如此郑重,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听完曹氏的问题,笑道:“娘,你放心,赵敬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给我瞧过了,说我的身子那时亏得并不厉害,平日里多注意调养,再怀上孩子不难。”
“真的?”曹氏喜出望外,拉着雪花的手道:“要怎么调养你给娘说,娘多给你做些滋补身子的药膳吃。”
话语里满是慈母对儿女的关爱,令人动容。
雪花握紧曹氏的手,道:“娘,去年郎中开过调理身子的药方,我吃过一段日子,身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郎中交待过,往后只需放开胸怀,顺其自然即可,无需过渡进补。是药三分毒,补的过了反而不好。”
“那行,你自个多注意,小日子那几天千万别冻着。”曹氏高兴地叮嘱道。
“嗯呢,娘,我都是当娘的人了,哪会连这些个都不懂。”雪花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娘还把自己当成小孩有些好笑,随即又道:“赵敬虽然视大妹二妹如亲生的孩子,但毕竟她们两个毕竟不是赵家血脉,又都是女娃,我心里时刻不想着替赵敬生个一男半女,延续赵家的香火,保养身子的事我比谁都在意。”
曹氏听后点头道:“做人是要懂得感恩惜福。赵敬待你,待大妹二妹都好,这是上天赐给你的福分,也是赵敬为人良善厚道,往后你事事多替他着想才是。”
“我会的,娘。能遇上赵敬这样的好男人,我这辈子值了。”雪花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是为凄苦过往感到心酸,也为现在的美好充满感激。
母女俩又说了好一阵体己话才出屋。
雪花和赵敬原本打算过完元宵就启程回州城的,但因着榴花要等周世远来上任后才能走,便将回城的日子推后。
元宵一过,杨老四屁颠颠的上门了。
榴花将绘制好的施工图交给他,杨老四心满意足的离去。
周世远正月二十才到,榴花领着他熟悉矿上的作业流程,交接日常工作又耽误了几日,到二十五才和雪花一同出发去州城。
矿上日常运转已形成固定流程,各处工人、管事按部就班,她离开几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况这也是考验周世远工作能力的好机会。
此番去州城,榴花除了去买宅子外,另外还想买几个下人,并且是签死契的那种。
黄泥镇也有帮富户介绍佣人的牙行,但里面都是附近因家贫才出来做工的自由身,并不会卖身为奴,这样的人往往会为了利益背叛主家,为长远起见,还是买签过死契的保险些。
到了州城,榴花立马就跟赵敬去看了那座宅子,如所料的那样,的确是个适合开门做买卖的好地方。
有赵敬从中周旋,这座市值三四千两银子的宅子,榴花最终以一千五百两收入囊中。
宅子的事办妥,榴花又去车马市场选购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骏马,日日在黄泥镇与陶家村往返,交通工具实乃必备。
最后,在雪花的陪伴下去牙行买下人。
目前家里缺少车夫一名,厨娘一名,做洗衣洒扫的仆妇两名,看门跑腿的家丁一名。
牙行有官牙私牙之分,雪花是官员家眷,领榴花去的正是官牙。
这官牙里买卖的下人也与私牙有所不同,大都是主家获罪被重新发卖的,从中还有不少是从主子沦为奴婢的。
总之,从官牙里卖出去的人,终身都别想再有重获自由的日子。
进得官牙,雪花报出自己的身份,管事立刻笑脸相迎。
雪花在陵州城里呆了这么些日子,官家夫人的做派也懂得一些,今儿特意把婆子带在身边伺候。
婆子扶着雪花坐下,恭敬侍立于身后。
榴花站在雪花身旁。
管事让伙计上茶,然后接过来亲自奉于几上,满面笑容地问道:“不知赵夫人想挑些什么样的奴才?小人一定尽心为夫人找些好使唤的。”
雪花端起茶盏,揭开盖子瞧了瞧,并未回答管事,而是对榴花道:“小妹,你要买些什么下人就直接跟管事说吧!”
管事一看雪花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