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听媒婆说采绿应允亲事并让自己速去下聘,喜不自胜,立马跑去找亲娘和任老爷准备聘礼。
跟着又将方惟昭等平时一起厮混的好友约到酒楼,将喜讯当众公布。
“唉,看来皮相长得好还是有用处的,任兄凭一张好脸俘获了多少红牌姑娘的芳心,这娶妻也比我等容易,委实让人好心酸呐!”
“是啊,眼见着任兄不但可以坐拥如花美眷,身份地位更是扶摇直上,一切手到擒来。”
“往后任兄就无需再跟我等混在一起,只与嫡系子弟来往了。”
众人无不向任公子表达艳羡嫉妒之情。
任公子有些飘飘然,口上却自谦道:“兄弟们多心了,我任某人是那等不念旧情的小人吗?纵然我来日扶为嫡子,也绝不会忘记与众位兄弟的昔日情谊。”
方惟昭在一众人中年纪最长,性情也最为沉稳,便问任老爷对这门亲事是何态度。
“当然是一百个赞成呀,我爹还夸我平日虽流连烟花之地,不务正业,不过这回倒是为家族兴盛做对了一件事。”任公子面带得意道。
方惟昭点头,笑着恭维道:“任老爷不愧是精通商海之道的人,机会当前,绝不错手。”
任公子得意更盛,豪气道:“那是自然,我任家能在陵州印染界独占鳌头,除去祖传的秘方外,跟我爹的经营有道不无关系。”
方、任两家是陵州染织业的两大巨头,方家以纺织为主,而任家则主要从事印染,方家织好的布匹需要送到任家的染坊加工,甚至织锦的丝线,皆出自任家。
任老爷雄心勃勃,并不满足于现状,想在整个王朝的印染界扬名,奈何朝廷背景不够深厚,一直无法如愿。
而眼下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采绿虽是陶家收养的义女,但一应待遇,视若亲生。
陶家与陆知府来往密切,又有个皇上御笔亲封的“御用堪矿师”,大女婿也是军功加身的武将,门楣光亮。
若与陶家结成亲家,就等于搭上了陆知府这条线,再利用陆知府在朝中那些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任家声名雀起,指日可待。
任公子混迹于风月场所的时间不短,深知烟花女子逢场作戏可以,但要娶回家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高门大户里嫡庶尊卑间差距太大,倘若自己娶个青楼女子为妻,那就更要被大房那边压着翻不了身。
是以,当他从方惟昭口中得知采绿的底细,果断去找了媒婆。
任公子的娘能以妾室之身代掌内宅事务的,可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取代大房之心隐忍多年,今听儿子为自己寻到一门好亲,哪会不同意!
当即带着儿子到任老爷面前,巧舌如簧,极尽温柔。
任老爷又不是草包,问明采绿的身份底细之后,当场应允亲事,并吩咐任公子的娘在聘礼上一定不能小气,让对方认为自家看低了采绿。
任公子的娘得了吩咐,马上着手置办聘礼。
任公子按捺不住,喊贴身小厮去给方惟昭等人送信,约他们出来小聚。
“今儿高兴,咱们一起去红袖招逍遥一回,一切花费我来出。”酒足饭饱之际,任公子豪气地邀请众人去温柔乡继续找乐子。
在座诸位富家庶出子弟在家里的待遇远不如任公子,听到他主动相邀,岂有说不愿去的。
唯有方惟昭不为所动,劝道:“任兄,你都要成亲了,再去那些地方不好吧?”
“正是如此,才要赶在成亲前放纵人生,不然等成亲之后,有人管着,再想去就难咯!”任公子向众人挑挑眉,邪笑着道。
“对对对,任兄未来的妻子娘家势力非同小可,惹不得,还是趁着成亲前多快活快活为好。”
众人趁机怂恿任公子,生怕他反悔。
任公子风流成性,一时半会哪能收得住心,招呼大伙快走。
方惟昭不好扫大伙的兴,只得顺应众心,跟着一起去了。
过了几日,任公子的娘将聘礼备妥,挑个不错的日子,叫上之前的媒婆陪同儿子一起前往黄泥镇下聘。
双方一碰面,曹氏见任公子果然长得十分俊俏,而任家在聘礼方面也是非常有诚意,遂对这门亲事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