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榴花又向何大人问起陆韵茜的近况。
何大人说陆韵茜一切都好,等他回京时,估计就能做爷爷了,并且他这回来,陆韵茜还托他带了不少东西给榴花。
“陆姐姐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榴花满心为陆韵茜感到欢喜,随即起身提出告退。
二位大人屏退左右分明是有要事详谈,而又让她留下是笼络之意,示意把她当成自己人。
只不过人贵而自知,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要懂得审时度势,关于朝政之事,越少知道为妙。
“你且去吧,明日我设家宴为何大人接风,你早些来。”陆知府面带笑意嘱咐道。
何大人也允了榴花先行离去,并吩咐随行下属将陆韵茜的礼物交由榴花带回去。
榴花向两位大人道别,然后跟着何大人的下属走了。
陆韵茜托何大人送来的东西有两大箱子,榴花回到雪花家里打开,有各色锦缎,女子的发饰,还有一些玩物等等,俱是京城时兴的玩意。
“这绒花做工真精致,比陵州城里的好看多了。”雪花拣起一朵绒花赏玩,不由赞叹道。
榴花笑道:“何大人府中的东西,说不定还是从宫里出来的。”
“真的?那不是宫中的娘娘们也戴这个?”雪花兴奋地将绒花往发间插。
榴花点头,颇为肯定地说道:“何大人是朝廷重臣,又深得皇上器重,赏赐些宫中的物品给家眷不足为其奇。”
“没想到咱们也能得着娘娘们用的东西。”雪花戴好绒花跑去镜前左照右照,越照越觉得好看。
大妹二妹也在看东西,都夸娘好看,她们也要戴花花。
榴花捏捏两个小女娃的脸蛋,好笑地哄道:“你们还小呢,这花是大人戴的,你们戴不了。”
“不嘛不嘛,我们也要戴。”两个小家伙眼馋极了,闹着不肯依。
雪花走过来,气道:“花儿就这么几朵,三个姨姨还有外婆,红豆姑婆,张家大娘都不够分,你们两个小东西闹什么?娘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大妹二妹数了数绒花,又掰指头数了数人,不闹了。
陆韵茜赠的绒花一共六朵,颜色各异,装在一个长方形的精美木匣里,单看匣子就知不是一般货色。
榴花看着木匣里的绒花,道:“陆姐姐送的头花颜色鲜嫩,不适合娘她们戴,咱们姐妹四个一人一朵,还剩两朵。”说完,从中挑了一朵粉色的对香儿道:“你年纪小,这朵适合你戴。”
香儿不敢置信,睁大眼睛颤声道:“姑......姑娘,这么珍贵的花儿当真要......要给婢子?”
榴花让香儿的模样给逗乐了,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道:“再珍贵也不过是朵花儿罢了,你做事勤快,手脚伶俐,这花儿是你应得的赏。”
“谢姑娘。”香儿欢天喜地接过头花。
女孩儿谁不爱美,香儿正值豆蔻年华,得着如此好看的头花,比拣着银子还高兴。
跟着,榴花自己也挑了朵淡黄的花儿。
三人将花戴上头,臭美了好一阵。
大妹二妹看着娘跟小姨笑闹,在心里盼着自己快些长大,长大就能戴好看的花儿了。
第二日,榴花去陆府赴宴,并将感谢陆韵茜的书信请何大人代为转交。
离家日子不短,从陆府赴宴出来,榴花立即去军器坊与监丞商量石炭增产的事宜。
不料监丞答复无论榴花的矿上出产多少石炭,协议期内,军器坊一律包圆买下。
榴花不明白,以陵州军器坊的规模根本不可能消耗那么多的煤,为何监丞还是坚持要买?
正当她准备启程回黄泥镇时,赵敬回来了。
赵敬听榴花把情况一说,朗声大笑道:“比市价低两成的东西,傻子才会不要。”
榴花还是不解,茫然道:“可军器坊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呀,这玩意右不能吃,多余得用来做什么?”
“不能吃,可以卖啊。低价买进,再按市价转卖出去,军器坊不是又赚了好大一笔。”赵敬看榴花的眼神像是在说:妹子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事都不懂呢?
榴花张大嘴巴,好一会才道:“他们以公谋私,就不怕上头知晓追查吗?”
“查什么?上头各级官员谁没得着好处!”赵敬嗤笑一声,接着郑重叮嘱道:“妹子你年轻,官场上的事见识得太少,往后跟朝廷做买卖,千万要多留个心眼。”
“我记下了,姐夫。”榴花之前从未想过军器坊竟胆敢借朝廷的名义为私人谋利,这下算是见识到官场的腐败与黑暗了。
回程途中,榴花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