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见着自己的鞋子被刀势给化成齑粉慢慢飘落下去,眼见着自己的袜子被鲜血染红,她将一层木灵力附在上面。
伤口消失,但是只要她走上一步,那伤口就会裂开,继续流出鲜血。
不仅仅如此,刀刃上的刀意会顺着伤口进入五脏六腑,破坏其中的经脉,养在她丹田中的朝华剑想要出来对抗那些刀意,却被杜若阻止。
刀山炼体,不仅仅是淬炼肉体,更是淬炼五脏六腑。如果她能翻过这座刀山,那么她的修为一定能提升一阶。
火海炼心,她的修为已经增长到了元婴初期巅峰,就差一点,就要突破中期了。所以,这刀山,她得全凭自己的力量走过去。
呵,这般的自虐,不愧是那些佛修最爱干的,行,你们牛逼。
所有的修士都上了刀山,他们没有心思与道友攀谈,只因为每一步,都走的太疼,每一步,都鲜血横流,似乎在毁灭与新生之间不断地轮回。
一步,又一步,杜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五脏六腑再次破裂。她痛的似乎神经都已经麻木了,唯有不停的用木灵力来滋养这些经脉,来修复自己的伤势。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对于疼痛的忍耐程度变强了,脚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痂,沁出来得血液越来越少。
她唇角一勾,但是看着前方的罡风,那勾起的唇角又慢慢变平,果然,刀山不是这么好过的。
她飞身而起,赤手空拳的迎向那些罡风团,手上,身上,被罡风划出无数道伤痕,一身青衫也逐渐被染红,一滴滴鲜血往下滴落,落在刀山上,发出“滴”的一声响。
那些罡风,其实是刀影,因为太快,看起来就像是风。
用木灵力包裹着自己的身体,杜若大喝一声,冲进了那些交杂在一起的刀影之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来。
杜若目光坚定,脸上被划出条条细痕,她也毫不在意。当眼中金光闪过时,她能清晰的看见那些刀影的运行轨迹,于是,她看准一片刀影,一拳揍了过去。
那道刀影顿时烟消云散,她眉眼一弯,却因为脸上的伤痕而疼的呲牙咧嘴。又是几道刀影袭来,她的身体也随着刀影的变换而变换,渐渐地,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也不知用了多长的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能避过每一道刀影。
但是刀山路慢慢,前路难行,还得继续走。
昆仑鼎立在虚空,他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杜若身上,见她尚能应对,才分出几缕视线看向石破天、石敢当、冰狐、龙玉、长青他们,这一看,简直惨不忍睹。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冰狐那个哭包这回竟然没哭,反而脸色坚毅,让昆仑鼎看的极为欣慰。
再往其余的元婴真君那边望过去,无锋真君面不改色,依然走在最前面,明湛他们紧跟其后,个个现在都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但是却没有一人放弃。
他们让刀山淬炼着自己的身体,磨炼着自己的道心,经脉中灵力运行速度加快,一身修为也开始缓慢的增长。
比起杜若,老一辈的元婴真君更让昆仑鼎赞赏,他们活过的岁月更长,经历的事更是不知凡几,当杜若和明湛因为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时候,他们也仅仅是眉头蹙起,面色不变。
比起他们,杜若和明湛这两个年轻人还是太弱了。
但是,他们现在正在承受着历练不是吗?人,都会成长的。
时间有多漫长?修士总觉得时间仅仅是一个数字概念,但是此刻的杜若却感觉到了时间的漫长。那种感觉,让她恨不得时间快些过去,等她一眨眼,已经换了一片天地。
然而望着前方绵延不断的刀山,杜若笑了笑,妄想症是病,得治。
扛过了刀影组成的罡风,没想到还要对付刀魂组合成的刀兽。
那些刀兽个个身披银色的战甲,看起来模样像一只麒麟,见到他们,就直吼吼的冲了过来。
来得好,杜若心中兴奋不已,长时间走在刀刃上,隐忍着那阵疼痛,不发一言,也是一种痛苦的寂寞。
有对手,激起战意,虽然可能换来一身更重的伤,但是,她却觉得很好。
于是,她冲了过去,一拳对着那只长得像麒麟的刀兽揍过去,那刀兽眼睛一眨,万把飞刀飞了过来,杜若旋身避开,依旧有几把飞刀划过她的身子,留下条条伤痕。
她身上的灵力已经快要用尽了,但好在丹药管够。
服下一粒丹药,浓郁的木灵力附在伤口处,转眼间,伤口痊愈,形成一条刀疤,她身上现在已经有数之不尽的刀疤,可是她得节约着灵力,不流血就好,留疤就留疤,日后再慢慢清除。
毕竟,女修还是爱美的。
避开这一击,那麒麟已经脚踏刀影罡风朝她飞奔过来,朝华剑在丹田中从未停止过嗡鸣,杜若刻意忽略掉它的声音,伸手招过一把飞刀,瞬间,手上血流如注。
她没有再疼的呲牙咧嘴,仅仅是皱了皱眉,就以那柄飞刀为武器,对着那麒麟射了过去。
麒麟不屑的望着杜若,任何的飞刀到了它的身上,只会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它失算了,这柄刀飞到自己的身上后并没有融进去,反而直直的划了过去。
“怎么可能?”它瞪大了眼睛。
却见杜若散发出万道神识丝线,形成无数条触角去捕捉那些飞刀,然后硬是控制着那些飞刀转过来袭击它。
不仅仅如此,身上的毛发也纷纷变成飞刀脱离自己的身体。
在身体最后散开的时候,它不甘的看着杜若,似乎再问:“为什么?”
杜若似是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张张嘴,虚弱沙哑的声音传来:“因为你是刀的组合,而我看破了刀意啊。”
“砰”
刀兽裂开,无数柄飞刀在杜若的控制下慢慢化成齑粉,她重新回到刀刃上,继续前行。
好在,她的脚已经不再流血,一拳打出去,没有刀影能够靠近她。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他们只能凭着卜算来确定过了多少日子,当从最后一片刀刃上走下来的时候,杜若掐指一算,竟然已经两年了。
一个红团飞了过来,杜若连忙接住,却被那一身重量给撞得后退两步,往下看去,竟是龙玉。
扑鼻的血腥味儿传来,龙玉委屈的说道:“我要疗伤,要洗澡,还要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