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塔内有无数佛龛,见证着这片大陆佛修的存在,不仅仅是佛龛,每一层塔都有无数的藏书。
闻着书香,杜若走到一个书架面前,取出了一卷竹简,正待打开,那竹简却脱离手掌,回到了书架上。
一个白袍僧人出现在她面前,杜若心中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却见那僧人双手合十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寺庙楼阁,长叹一声。
杜若觉得奇怪,也跟着走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未见到有什么值得让人惆怅的事。
“你?”杜若开口问道。
那人面色丝毫不变,不理会她,也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杜若伸手,试探着去触碰那个僧人,但是手却穿了过去,那僧人似有所觉,转头,依旧是一副慈悲的笑容,看的杜若又是一愣。
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杜若退后几步,转身,来到一座书架旁,试探着拿出另外一卷书,可这回,竟是连拿都拿不起了。
回头,那僧人正望着她,依旧是一副笑容,但是杜若却觉得后颈一阵寒意蔓延,那笑容让她毛毛的。
就是鬼,也不见得让她觉得害怕。
龙玉当先受不了这种气氛,身影一闪,就对着那僧人一爪子抓了过去。
然而,却砰的一下穿过了僧人的身体,飞出了窗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杜若皱着眉,想起以前见过的佛修,依旧用修真者的礼仪对着僧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前辈,若是不愿这些藏书为外人所观,杜若出去便是。”
那僧人又是一笑:“道友,贫僧并非此意。”
声音清澈,这年轻的声音倒也配得上那一张年轻的脸。
没想到这佛修还真能开口说话,见他态度还好,身上也没杀气,杜若虽然不敢有丝毫放松,但是刚刚那种不适感也消失了很多。
她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愿闻其详。”
僧人却看向窗外:“道友,宗门凋敝,落叶缤纷,可劳烦道友整理一二,贫僧以藏经阁藏书以作回礼,如何?”
整理一二?杜若看向那随意躺在院中的扫帚,又看了眼满地的落叶,抽了抽嘴角,笑道:“这简单。”
袍袖一挥,她指尖掐诀,一个清洁术正待使出,那僧人手上佛珠被拨动了一颗,金光一闪,杜若的法术没有施展出去。
就听那佛修又说道:“道友,可劳烦整理一二?”
杜若顿了片刻,叹息了一声,出了塔,认命的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起满地的落叶。仔细回想,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没干过扫地的活,等学会了法术后,一个清洁术丢过去,什么都干净了。
第一次拿起扫帚扫地,这感觉,咋说呢?有点奇怪。
这里的寺庙还挺大的,杜若在那僧人的目视下硬是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这座庙宇的地给扫完了。
正要去藏经阁,就听那僧人又惆怅的说道:“桌上薄灰少许,该清了。”他话一说完,就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块抹布递给杜若,同时还笑眯眯的说道:“井中有水,井边有桶,道友不必客气。”
我客气你个头,杜若心里吐槽,行,不就是打扫这座寺庙吗?她手一挥,长青化成常青藤的模样,用落叶变出一块抹布用水浸湿开始打扫。
龙玉嘟着嘴巴,两只爪子也拿起一块抹布在水中荡了荡,开始擦地板。
一人两兽合力,这一回,在佛修挑剔的目光下,花了半个月时间,才算将寺庙打整好。
等所有的活都做完后,一人两兽直接瘫在了地上,按理说,这点子活对元婴修士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心累啊。
那佛修依旧一身白色的僧袍,不染纤尘,他站在窗边,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平添了些许圣洁的气息。
但杜若知道,这家伙是个腹黑的。
“多谢道友帮忙整理,贫僧备了茶水,或可解乏,道友不妨尝尝。”
杜若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拱了拱手,带着龙玉上了藏经阁,果然,这佛修已经泡好了茶,茶香袅袅,带着一股佛门禅意。
不仅如此,这家伙还焚了一段檀香,闻着这香气儿,杜若感觉心中好像安静了很多,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桌子上共放了三个茶杯,龙玉和长青各拿了一个,龙玉是直接端起就喝,长青却是将一段枝叶伸入茶杯,不过一息时间,杯中已无茶水。
见状,佛修又端起放于小炉子上的茶壶,为三人斟满。
等三人身上疲惫俱消的时候,那佛修又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多谢三位小道友整理寺庙,只是,外边的园子也太荒废了一些,还要继续劳烦三位小道友了。”
正在喝茶的杜若、龙玉、长青刷的一下抬起了脑袋,龙玉更是开口说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了打扫完后就给我们看书吗?”
佛修笑容温和,一脸无害的说道:“可是那院子,道友们还未整理啊。”
“我整理你妹儿。”杜若心底的火气刷的一下冒了出来,就差指着僧人的鼻子开骂了。
那僧人疑惑了一瞬间,笑道:“道友,贫僧并无兄弟姊妹,就是生我之父母。也早已入了轮回,阿弥陀佛。”
杜若一下子卸了气。
那佛修又道:“道友,园中又些许不值钱的草药灵植,道友若是喜欢,等将院子归整后,就都赠与你罢。”
就都赠与你罢,这声音不停的围绕在杜若的脑海中,让她眼睛一亮,刚刚匆忙一瞥,竟瞥到不少万年以上的珍稀灵植,不要白不要,不就是整理园子吗?作为木灵根的我最喜欢了。
当即,她眉开眼笑起来:“道友客气了,我去去就来。”说完,就提溜着龙玉和长青,找了一把锄头去锄草去了。
这一锄头下去,杜若脸上笑容更大,原来不是野草,是清神草啊,不错不错,我喜欢。
于是,一人两兽开始拔起草来。
说起来,杜若心中的那点疑惑又冒了出来,这里本来是在云空山地底,按理说应该没有阳光,无法生长植被,除非,这里是一处介子洞天。
想到这儿,她就想起来被做成石碑用来书写宗门名字的陨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