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保叔,不是我妈我爸不带我去南方啊,是我自己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去的。你不是说要给我当干爹吗全保叔,咋又不愿意了啊!”我看到老妈有点儿悲伤,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嫂子要去南方了啊,听墩子说你家大哥在南方干得挺好的。”施秀翠对我老妈说起了我老爸。
我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和她说过我老爸的事儿啊。倒是去年十一时,她和郭徳贵来这里,就住在郭德光家的老房子里,我曾经偷听过他们的谈话。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可是没说过我们这里人什么好的话。
“看来你也是下定决心住在这里了,我们呢会帮助你的生活的,你和郭德光的事情,就等郭德光回来后你们再商量吧。你看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我家里吧,反正我也不太在这里住。郭叔家,啊,就是现在郭德光家好久没人住了。我家这里还是没问题的,我和墩子隔三差五的总会回来的。”老妈说得很暖心。
“这话我可又不爱听了啊,我那德光兄弟可是把他家房子委托给我照管了。那房子在我的打理下,是随时都可以住人的,这个我敢打包票的。”刘全宝这么说也有他自己的小盘算,郭德光让他给看房子,也是没少给他好处的。这要是郭德光回家了看到自己的小媳妇住别人家了,他刘全宝没法交代啊。
“我看啊,你还是哪天让墩子帮你把他家炕洞好好处理一下吧。我听你说过这事儿吧好像。孩子生的时候也快十月份了吧,那时候天该冷起来了。真要是在那边住的话,还得真要提前做准备。”老妈想的还是比我们男人要长远些。
“你就安心去吧,我还以为你上那边享福呢,没想到还要去那里上班啊,与其那样还不如在家卖菜呢。”刘全宝又开始为了我妈去南方打工的事情愤愤不平了。
“你哥可不让我去打工,是我要求要去的。我一个有手有脚的人,除了文化低些,真还没把干活当回事儿呢。我可能六七月份就走了,我和他爸之前通过话了,他说那边服装厂找工人,我可以过去试一下。”老妈向来好强,这回她也不例外。
“秀翠妹子,这两天你就陪我在这里住吧,等过几天他们把你那边的房子拾掇拾掇,你再搬过去住吧!墩子明天上学,我就让他自己回去县里住,我们家在县里也有房子。你今天就在这里陪陪我吧。”老妈看到施秀翠和自己有点生分,口气也是客气了不少。
“妈,我可不愿意自己回去啊!我要去全保叔家住。明天早上我和收菜的车一起再回去,也不能耽误我上学啊。”我是挺想全保叔的,也是不愿意一个人回去的。既然老妈决定留下来了,我当然更是不想回去了。
“就是,就是啊。让孩子在这里呆一天呗,看看这学习给墩子累的,都瘦了吧,墩子?”刘全宝是不愿意让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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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秀翠在我家住了些日子,周末我和全保叔又给那个郭德光家的炕洞清理了一下,这之后还生火烘了两天呢,检查各个部位都不漏烟了,才让施秀翠搬过来。
说到这里真是有必要介绍一下我小时候住的火炕了。东北的火炕呢简称炕,或称大炕,是北方居室中常见的一种取暖设备,据说这东西还被某国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了。我不知道老家的火炕是不是被申遗的那款,只是后悔没跟老人们学学怎么盘火炕。真要是学成了这门手艺,我就凭这手艺到某国去打工,还能顺便旅个游啥的。
全保叔对于盘炕这方面可是个高手,乡里好多人家的火炕都请他帮过忙。他给我讲过什么火炕的炕梁,立柱,炕底,炕面,还有炕炉子,灶台烟囱啥的,我基本都没听懂。等我上大学时,大学教授也给我们讲过相关火炕的事情。他依据什么建筑结构学、流体力学、热力学、气象学等多种学科,简直口如悬河,滔滔不绝,就感觉这火炕神了去了。
话题说回来吧,我和全保叔给施秀翠收拾炕洞时,发现了一个郭德光他爹郭木匠留下的一个大秘密。
郭德光他爸老郭木匠那年过年时就没了,那时郭德光在滨城给他女朋友王艳办理上大学的事情呢。郭德光回家才知道这事儿,老郭也没能等到郭德光回来一起过年。
料理了后事,郭德光发现他爹留下的银行存折里显示取出过几笔钱,加起来大概六七万的样子。郭德光当时没有找到这笔钱,后来有其他事情,他也就放弃了寻找。
说来事有凑巧,那天我和全保叔给施秀翠清理火炕,全保叔没派我什么活,他自己在外面收拾炕炉子和灶台,让我把炕面的石板掀起几块,检查一下有没有堵的地方。
“全保叔哦,我这里没什么堵的东西啊,就是有些灰啥的。”我对着全保叔喊着。
“我盘的炕,应该没大问题,你就是走走过场,看看能从炕道里拿出来点儿啥不?”全保叔不怀好意的对我说。
“全保叔你可别吓我啊,有啥你先跟我说说呗,省得我看见了害怕。难不成还有蛇钻进去啊!”我第一次清理火炕,当然有些顾忌。
“你还别说啊,说不定还真有蛇钻进去呢。不过这有蛇钻进去也不能说是啥坏事情,我听老一辈人说啊,这女人怀孕时,如果有蛇钻进里炕洞的话,一准会生个小子呢。要是搞对象时有蛇进了炕洞,这份姻缘肯定能成。”全保叔说得很认真,可是我却不相信。
“拉倒吧,你是看我小,逗我玩儿呢吧。我都看了啊,里面啥也没有。我倒要看看等施秀翠生了个小子,你咋解释这事儿。”我有些嘴不饶人了。
“老话儿也有不准的时候啊,这话就咱俩个唠唠就得了。别郭德光这小子生不了儿子再来愿咱俩袄!”刘全宝和我调侃着。
“全保叔,我咋觉得那个,那个我应该叫秀翠嫂子,我咋看着她,就是有点不太好呢?”
“人家咋不好了,人家是在外面偷人了还是养了汉子了。我看你这么小的孩子心眼子咋就不正呢。”全保叔接着我的话茬。
“我就觉得吧,你可能是心好同情她呗,去年“十一”的时候我还听过她和那个她男朋友,就是德光叔的表弟,他们还说过我们坏话呢?”被全保叔抢白了,我有些不甘心。
“此一时彼一时,就算是他们说了啥,咱们总不能嫉恨人家一辈子吧。人家有了难处,而且还是个小姑娘,我们还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吧。”全保叔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恼火,我却想起那天他们杨树林里的事情了。
“还小姑娘呢,全保叔,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天还在小树林那个地方,就是杨树林儿里。看见了秀翠婶子和他的那个男朋友,就不是现在的德光叔,秀翠婶子和那个他的男朋友在做那事儿呢,这么小就不要脸。”可能我那时逆反心理吧,全保叔越是说施秀翠好,我就越是反着说。
“你可别瞎说啊,记住了墩子,别人家的事情,知道了也尽量少说。我们说说倒是没什么关系,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德光叔以后的脸面不就赔光了吗!人言可畏,唾沫星子淹死人啊!”听得出来,全保叔的话说得很重。
“全保叔,我妈是不是没和我爸结婚前,也处过其它的男盆友?”
“处男朋友咋了,不过你妈就不该和那个小白脸子处。弄得自己挺伤心的,让人看着都,,,,你咋又扯到这上面去了,赶紧干你的活吧。烟囱我透过了,你把烟囱拐弯的地方仔细清理清理就行,其它地方问题应该不大。”全保叔又一次回避了我关心问题。
“好嘞,您就放心吧!”说着我就开始了我的清理工作。
不一会儿,我就用铲子把烟囱下面炕洞里的黑灰和一些细小的沙土给清理干净了。活倒是不多,可是地方太局促,我还是弄了一头汗。最后一铲子灰渣清理出来后,我累得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炕面的石板上喘了起来。歇了一会儿后,我站起来想将放在土篮子里的灰土倒掉。脚刚踏上方才坐过的石板,感觉到石板有些松动。我心想这下完了,正经活儿没干多少,再给人家炕洞踩塌了,这可是全保叔的手艺啊?也没见有多高明啊!我这一脚的作用咋这么大呢。
我把土篮子放在地上,回头检查那块松动的石板,那块石板被我很轻易的掀了起来。我看了看石板周用作密封的黄泥,感觉像是以前有人动过。再往石板下看,发现了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待到我把纸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沓沓整齐的百元钞票。
这些钱可是我那时见到最多的钱了。我以前见过老妈拿过银行里取出的一沓钱,她说多正好是一万块。我大概看了一下纸包里的钱,大概八万块吧。
正想喊全保叔过来看看我的发现,突然想起全保叔方才还和我说不要管别人的闲事儿呢,话到嘴边,我也就忍住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