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一出家门,杨氏就开始惦记,唠叨了老钟好几天,得见女儿终于好模好样的回来,心里一块大石才终放下。
然后,就被女儿带回来的礼物给吓到了。
给自己带了一盒护肤油,一盒美白牙粉,还有一副金晃晃的耳坠子。除开自己的,还给老钟买了一套衣服,一盒牙周康牙粉,又给虎子和二蛋买了什么孔明锁的玩具,他们二人也有牙粉,给她自己则是买了一支笛儿。
就连家里其他人也有礼物,老钱头的一壶酒,女眷们一人一朵绢花,连男娃子金宝,也有一个陀螺。
“闺女儿,你把你赚的钱都给折腾光了吧?”
老钟老怀安慰,女儿还知道给自己买东西,可看着这堆礼物,也是忍不住眼角直抽抽,“闺女,你是不是忘了,杂货铺的货款你还都欠着爹呢?这可是你说要跟爹分清楚的。”
“嘿嘿,爹,少不了您的,别急哈,你的钱存着也是存着,不如给你闺女先用用。”
老钟最近觉着牙有点疼,现在更疼了,他好像看到一个女版姚宝玉。
“闺女啊,用钱得琢磨着花,不能大手大脚的。”
“知道了,下次再去府城,我就不给大家带礼物了。”
下次还想去?
杨氏一看,老钟有点影响气氛,忙转移话题道:“女儿,牙粉是洁牙用的?怎么用?”
“平时怎么刷牙,牙粉就怎么用。”钟小荷转头对老钟道:“爹,你这盒牙粉可不简单,能治疗你牙疼病,早晚都用一次。”
“真的?”老钟忙拿起他那盒牙粉,一打开,里面是灰绿色的,还有些淡淡的药味。
“那当然,你试试一段时间看看。”钟小荷又看向拿着新玩具正在忘我摆弄的俩孩子道:“虎子和二蛋正在换牙,牙齿要从小保护,娘,你得监督他们每日早晚刷牙。”
老钟有点担忧闺女被骗,蛋闺女惦记自己,还是非常的开心,闺女太疼爹了,也不计较闺女大手大脚了。
“这玩意贵不贵?”杨氏摸着小瓷瓶,觉着一辈子从未用过如此高档的东西。
“不贵,一盒就七十文,爹这个贵一点,要两百文一盒,嘿嘿,这是外边卖的钱,我买这个能便宜一半。”
“要是真管用,倒是不算贵。为啥卖你便宜?”老钟之所以觉着还能接受,他是用牙疼吃药折算的,要是去看大夫,再开药,肯定不止两百文。
“这牙粉是一家新开的牙粉行卖的,我买的多呀,我就磨人家贱卖我一些,我放在铺子里卖卖看。”
杨氏担忧道:“这东西以前没听说,你拿了多少?能卖出去吗?”
钟小荷笑道:“放心,一共才五十瓶,我哪有那么多本钱,最多别人不识货,咱自家用。”
杨氏算了一下最多不过五两银子的本钱,亏了倒是也能接受。
老钟也道,“只要东西好,爹也能给你推出去。”
这下杨氏放心了,遂撂下这些,美滋滋的,让闺女把金耳坠子给她戴上,又净了脸,抹上护肤膏。
“真香,咦,闺女,和这牙粉还是一家的,瞧见没,那边写着荷记呢。”
“要不我咋相信呢,您不知道,这护肤膏咱们县里也有卖,卖的可好了。”
“真的?”
“嗯,你上街少,不知道,可流行了。之前女儿没银子,现下有了,怎么也得先孝敬亲娘。”
杨氏一听,也是老怀安慰,然后就觉着亏了,都流行好久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得亏闺女给买了回来。
钟小荷也暗暗心虚,之前没钱,也不敢送给娘,有好东西,家里人没先用上,总觉着心里不得劲,这回总算补上了。
“大驴牙那孩子回铺子了?”
“没,我把他留府城那了,我有点事让他做。”
杨氏心里奇怪,闺女能有什么事,还要留人在那,遂问道:“什么事?”
“看到我给虎子和二蛋买的东西了不?”
老钟正想着要是出了名的牌子,怕这牙粉还真行,听女儿一说,这才去注意儿子和侄子手中的东西,看着挺机巧的。
“我画了图,找个木匠铺子做的,想着大量做放在杂货铺卖也挺好,就是做的慢,我叫大驴牙在那等着。”
老钟一听严肃起来,啥东西闺女还要画图?
“就近找木匠就行,跑那大老远的,大驴牙吃喝住不得花钱。”嘴上这么说着,手已经伸到儿子面前,把东西拿了过来。虎子撅着嘴,正要抗议,钟小荷忙塞给他一块糖果。
“这是榉木?表面做的可真滑溜,应该是刷了清漆,慢工出细活。”
“这是孔明锁也可以叫鲁班锁,锻炼智慧的,老少皆宜,也能锻炼手指灵活性。”
老钟把手上的孔明锁试着拆来拆去,就是拆不开,没耐性了,索性丢给虎子,道:“这啥玩意,根本拆不开。”
钟小荷贼笑着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正是拆解方法。
老钟一看,又抢过儿子的孔明锁,按图指示,真就三下五除二给拆开了,大笑着摇头夸道:“看着简单,实则很难,果然精巧,厉害呀。”
“您是不知道,这还是最简单的,这东西样式多的很,难着呢。”
老钟闻言若有所思,突然道:“爹能做不?”
“啊?能,能啊!”老钟突然来这么一句,钟小荷愣了一下,不过一想,还真能,这孔明锁还是鲁班锁的,网上的样式太多了,这东西从古就有,真推出来,并不会如何。
虎子和二蛋手上的是自己网购来的,就想着拿出几个来,放在德昌百货里吸引眼球的。爹既然要做,那就做,有啥不能做的。
“只要您能卖的出去,多少样式,我都能给您画出来。”
“你让那木匠做,是花了多少银钱一个。”
“呃……”这真把钟小荷给问住了,她自己瞎编乱造的,哪里知道,“大概,好像是,两个两百文。”
“贵了,你这孩子,肯定被人蒙了,这个木匠肯定不靠谱。”钟德福算计着,“爹要是做吧,就得找木匠专门干这个。”
“他爹,她二舅母的娘家哥不就是个木匠吗?”
“他不行,他儿子以后是秀才,保不齐还是举人往上,我要找,就得一签好些年,要是签了他,回头好没落上,保不齐还得落不是。
我慢慢寻,桥南村也有人,都是小物件,也不见得非得用好木匠。回头让人试做一部分看用多长时间,起码本钱知道了,咋卖也不会亏。”
说完,老钟咬咬牙,一拍大腿,“就这么滴,干了。”
老钟做事,那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果苗安排下去也就不管了,拿着虎子的孔明锁就走人,怕是找人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