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回到自己的松鹤院,如真急忙迎了出来,笑道:“祖母,这回那张姨娘可有得受了。”以如真的想法,这回自家爹爹可是亲眼瞧了张姨娘私下里的嘴脸,爹爹再是偏宠张姨娘,也绝不会再估息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张氏雄据方府多年,与你爹有情又有意的,就算这些龌龊事被你爹瞧见,也不过是打几个板子,禁几个月的足,给几记耳光了事。”
如真失声叫道:“不会吧,爹,爹他----”如真很想说,自已爹爹哪会如此色令智昏,但见自家祖母唇边的讽笑,心头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挽着如真的手,往屋子里走去,如真忙抚了她坐到榻上,并在腰上塞了柔软的梅花攒丝刻金银钱凉皮席枕,一边轻轻揉着老太太的肩,一边轻声道:“祖母,您的意思是,爹爹就算看清了张姨娘的真面目,仍是舍不得处罚她?”
老太太淡淡地道:“罚肯定是要罚的。但罚过后,方府的贵妾仍是非张氏莫属。”
如真咬唇,脸上闪过失望及气忿,“应该不会吧,爹爹,他,又不是是分不分的人。”
老太太讥笑道:“你爹是个有情有意的。更何况,这张氏,最擅长的本领便是黑白颠倒,唱念作打,我看呀----哎,糟了。”老太太忽地站了起来,吓了如真一大跳。
“祖母,怎么了?”
老太太紧抿了唇,好半晌才重新落座,悠然长叹,“唉,枉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居然忘记趁胜追击这个道理。居然让那张氏有翻身的机会。”
如真不解,问其原因。
老太太却喟然长叹一声,却不肯再说,只是对如真道:“记住了,真丫头。日后你在婆家,或许也会碰上像张氏这样的妾室。你可千万别像你姨母那样成天喊打喊杀的。”老太太目光凛然,如刀鞘般尖锐,如真心里一凛,咬着唇,羞红着脸道:“祖母说什么浑话,孙女还早着呢。”
老太太沉声道:“真儿,祖母不是与你说笑的。你给我记住,万一你真的遇上像张氏这样的妾室,你心里头,可有章法?”
如真被问得脸色一白,咬了咬唇,铿锵如铁的声音响起:“若真让孙女遇上了,那我绝不会像姨母那样成天与之过不去。要么,忍她,要么,避她,要么,逮着了机会就斩草除根!”说到最后,如真两条漂亮的稍微粗些的眉微微地凛然竖着。
老太太暗自点头,满意喝道:“好,不枉我平日对你的教导。记住,真丫头,对付妾室,千万别讲什么礼仪仁慈。该软的时候就得软,该紧的就得紧。不过,平时候也得做做样子,别把关系弄拧了,这样到紧要关头,自家男人才会站在你这边。你看看你姨母的下场,遇上这样的糟心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