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皇帝的脑海里徘徊着司雀的话,她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不可能,她不爱我,从始至终,她喜欢的都是司相如。”元武皇帝颤抖着,他深吸了口气:“你胡说。”
“那为什么,国破家亡的恨,她却还坚持为你生下孩子。”司雀嘴角凄惨的笑容越发的明显起来,她往后方的椅背上一靠:“元淄博,只要你让我留在楚国,我就告诉你,那孩子是谁,那孩子是怎么来的,好不好?”
“我的孩子?”元武皇帝几近疯狂,眼神中猛地爆发出一丝狠戾:“不可能,你在骗我,素弋那般圣洁,高高在上,不可玷污。”
司雀从怀中掏出一对小金镯子,金镯子虽说雕刻简单,可分别刻了陈国和楚国两国皇室的图纹,图纹交织在一处,桌子内侧刻有小小的元、陈二字。
“是个女孩,应该是正中了素弋的心思,陈国覆灭,再也无人能够阻挡你。”司雀知道,素弋和元武皇帝是彼此相爱,可然后她最不服气的是,明明她也是一国公主,为何却抵不过素弋。
“你忍心让你的女儿,堂堂的楚国公主流落到民间么?”
司雀轻抚着手指,语气中全都是交易:“留我下来,下旨和离,再将我接到宫中,我就告诉你,那孩子的下落。”
元武皇帝发颤,司雀的话叫他难安,可看着他手中的小金镯子,细细的抚摸着:“我与素弋清清白白。”
“腊月二十七生的孩子,怀孕那时她还在宫中。”司雀的笑容有些阴柔:“以她那刁蛮的性子,与你的宠爱,谁敢近她。”
司雀说的没错,这偌大的皇宫,司雀怀的还能是谁的孩子。
元武皇帝的目光猛的落在了司雀的身上:“难道是当年那事?”
他揣测着,只是司雀不愿意多说。
“我说了,你留我下来,下旨和离,再将我接到宫中,否则这辈子都不要想让我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司雀傲然的抬起双眸,眼神迷离,这么多年来她爱的这个男人从未喜欢过她。
这事情多么的可悲。
“司雀,你别想着威胁我,你真当朕查不出来当年的事吗?”
“你若能查出来,这事儿也不至于隐瞒了二十年。”司雀那漆黑的眸子中全是水光:“你可以拒绝我的要求,那你就等着吧!你和素弋唯一的女儿在外头受苦。”
“你不好奇她长什么模样,你不好奇她是否婚配,你不好奇她究竟是锦衣玉食,还是……”
元武皇帝笑了出来,素弋是他的命门,而如今,她的女儿也将会成为他的软肋。
他已经失去素弋了,可他不能再失去他们的孩子。
元武皇帝双手紧紧握拳,最后终究应了下来。
“朕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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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边境。
沈君瑶和娄修胤二人骑马的速度倒也不慢,午后时,便到了秦国边境。
沈君瑶看着眼前类似于蛮荒的城池,眉头一挑。
“我原以为秦国会比我想象中的富饶。”
眼前的城池破破烂烂,座落在一片荒芜的石上,周围有许多的石沙,风一吹过,卷起了无数的灰尘。
愣是叫沈君瑶呛了口气。
娄修胤一笑,却不以为然:“这石头城可是秦国方圆百里内最富饶的城市,你别看外头凄凄惨惨,可是里头绝对叫你刮目相看。”
“恩……可是我们两人如何进去。”沈君瑶扫了扫眼前的灰尘:“我可没有秦国的照身帖。”
“一切都交在夫君的身上。”
娄修胤骑着黑马朝着石头城的城门口奔去,一声长长的口哨声从娄修胤的牙缝间露了出来。
尖锐又刺耳。
转眼,飞鹰而过,那飞鹰的脚上还绑着两块照身帖,直接丢在了娄修胤的身前。
“谁叫本王英俊潇洒,这每次来都得装作不同的身份。”娄修胤将照身帖放在怀中:“秦国的石头城,也并非那么容易进去,毕竟再往前头就是司彦承的天下。”
“可司彦承出入楚国,我瞧着挺方便,还住在了楚国官员的家中。”沈君瑶翻了个白眼。
娄修胤肯定也做了不少策反的事儿。
只不过沈君瑶不知道罢了。
“你可别急着佩服他,石头城……”娄修胤嘴角的笑容中带了几许的肆意,他轻轻的抚了抚衣角:“也有本王的人。”
“那我拭目以待。”
沈君瑶每每到了一处新的地方,就会很厚重的好奇心。
她比娄修胤更快的进入了石头城,娄修胤就跟着她的身后收拾烂摊子,毕竟策马在石头城里狂奔,也非淑女的作为。
一进石头城,沈君瑶就发现画风变了。
娄修胤的洛城虽说在边境,也在草原的周围,可城池的风格依旧带着些楚国的色彩,高高的石头墙,护城河,还有来回巡逻的士兵。
可石头城却并不相同,没有规规矩矩的屋子,只有大大小小的帐篷,还有用石沙堆积起来的小垒。
沿路上,到处有都是彩旗,即便有些褪色,但还是有着浓厚的异域风采。
“有点意思。”沈君瑶嘀嘀咕咕的说着:“这石头城岂不是只要拔营,就可以立即转移么?”
娄修胤听着沈君瑶的话,直说她聪明。
他将刚买来的面纱,仔仔细细的覆盖在沈君瑶的脸上:“先将面纱戴起来,这里头风尘大,到了晚间,喉咙该不舒服了。”
“你也带上。”沈君瑶笑嘻嘻的将娄修胤手中的另一块帕子覆在了他的唇间:“你长得太耀眼,我怕旁人认出你。”
娄修胤闷声一笑,到底谁怕谁被旁人看上啊!瑶儿这等江南水乡女子的貌美,小脸都能掐出水来了,比起秦国这些三大五粗的女子,太有魅惑力。
“石头城只是旧址,每年秦国边境这些游牧民族的人牧民一到开春,就会顺着石头城的石头踪迹,来此处安营,故此石头城,又称春城,过了春天,他们便会继续游牧,不再此处。”
“可若如此,谈不上繁华。”沈君瑶眉宇间多出了些疑惑:“他们那里来安身立命的资本。”
“交易。”娄修胤将两匹马寄给了附近的牧民,又给了些银两:“他们赚的是秦楚客商的钱,还有便是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