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彦承一愣,娄修胤这直白的个性着实不讨喜。
“他乡遇故知,于晋安王而言,不应当是个值得相聚的时机么?”司彦承反声一问,倒也挺温润的笑道:“难道晋安王以为司某别有用心?图谋不轨。”
沈君瑶立马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针锋相对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你为秦国三皇子,而本王是楚国的枭雄战神,当下这氛围,承王觉得你我二人适合坐下把酒言欢?”
娄修胤并不相让:“若非王妃对承王的商队有些兴趣,本王想必不会私自入你秦国边境国。”
沈君瑶被娄修胤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的,分明是娄修胤带她来的秦楚边境,还是娄修胤要提议到司彦承的商队瞧瞧。
“……”
沈君瑶悠长的吐了口气。
娄修胤随后紧接着说道:“当然,承王擅入我楚国,铁器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现如今又邀请本王夫妇喝茶,确实不得不让本王怀疑你的居心不良。”
司彦承听着娄修胤步步相逼的话,笑意变得肆意而又淡薄:“那就算司某居心不良吧!可如今你已然坐下,喝了司某这杯茶,楚国晋安王与秦国三皇子同帐共食,传出去,不知楚国那群朝堂上的顽固臣子,会如何作想。“
娄修胤自然明白司彦承的言下之意,想说他谋反么?
“你在威胁本王。”娄修胤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寒颤的嗓音曲调微扬:“近来,是觉得秦楚边境过于安宁了么?”
沈君瑶后背忽然发憷。
即便沈君瑶知道娄修胤和司彦承气场不和,娄修胤对司彦承也是万般不喜。
可沈君瑶万万没想到,这二人如同冰与火,压根不相容。
“是过于安宁了。”司彦承抚了抚衣袖,朝着离他最近兵器瞧了过去:“晋安王觉得春城如何?”
“极好,也甚是喜欢。”娄修胤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怎么,承王想要拱手相让?还说是,想让本王来夺一夺这石头城?”
“既然晋安王喜欢,不如就多留下几日?”
司彦承这话方才说完。
帐篷门口忽然涌出了不少的随从,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这架势!
沈君瑶轻轻的拧了拧娄修胤的掌心,又瞅向了高高在上的司彦承。
“对了,司先生。”沈君瑶清了清嗓子,忽然打破了这僵硬的氛围,她笑道:“春城是不错,我与王爷都非常喜欢,不过要是留下几日,怕家中孩子不舍,就算了吧!”
“娄小世子?”司彦承的笑容虽说温润,可那腹黑的本质却流露了出来:“小世子应当在附近的草场吧!不如一同接来,他必然没见过咱们这春城的风光,小孩子多见见世面,日后才会有大出息。”
“轩儿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沈君瑶看向娄修胤:“夫君,我也见过了司先生的商队,这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回去了吧!”
沈君瑶本想叫娄修胤替自己解围,可娄修胤仿佛将这气氛更推上了尴尬的**。
娄修胤刚要站起身来。
可没想到司彦承身边的随从直接涌了进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似乎真有将娄修胤与沈君瑶扣留在此处的想法。
“你们在干什么!”司彦承柔柔弱弱的训斥了一番:“帐篷中的可是贵客!都给本王退下去!“
司彦承不断的打量着娄修胤与沈君瑶,他将他们二人邀请来,可不是为了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娄修胤敢和他回来,必然有脱身的方法。
过去那几年,司彦承在娄修胤的手中吃了不少的亏,曾想过叫人暗杀娄修胤。
可娄修胤哪次不是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个儿的面前,他贵为楚国的晋安王必定有自己的手段。
“我的这些手下不懂事,还望晋安王不要介意。”
司彦承轻呼了口气:“茶凉了,不如再叫人添上一杯。”
“不必了。”娄修胤直接拒绝。
沈君瑶看着娄修胤那眸色中不悦的神色:“司先生,那我与夫君就先告退了!”
“方才晋安王不是说了么?娄夫人对司某的铁器铺子感兴趣,只不过才稍坐了小半柱香的功夫,还没见识到司某的铁器,这下就走了,千里迢迢,不觉遗憾?”
“司先生与夫君二人说话,层次太高,弄得君瑶有些不敢好奇。”沈君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关心的是国家大事儿,可我这等商贾只关心铁器买卖,就作罢了。”
“别。”司彦承缠着沈君瑶:“是司某的错,不该提起这不悦的话题。”
司彦承居然破天荒的收回了尴尬与要挟,竟客套的朝着娄修胤说道:“不如晋安王赏给薄面,去司某的后方的帐篷转转,也满足了娄夫人的好奇心?”
娄修胤看向了沈君瑶,他就是存心不想给司彦承面子,沉默着。
司彦承悠然笑道:“就算不给司某薄面,看在娄夫人的面上,难道晋安王还如此固执?”
“哼!”娄修胤傲娇的闷哼一声,径直的走到了前方。
算是同意在司彦承的商队里转上一圈。
沈君瑶看着走在前方的娄修胤,又回眸瞧了眼在身后的司彦承。
这两人从一开始,便说话直呛,现如今又步步相让,尤其是司彦承这态度,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这表现。
沈君瑶暗暗的笑了笑,真像是两只狮子在互争夺地盘!旗鼓相当,可又彼此没招。
“后面的一个帐篷,内侧全都是铠甲。”司彦承低声的说着,他快步的走到了沈君瑶的身侧:“在历城的时候,我见娄夫人似乎做的都是铁器,鲜少做铠甲,可否有这方面的打算,也好让司某看看你的手艺!”
“同是铁甲术的分支,自然有这方面的打算。”沈君瑶将耳侧的碎发拨到了耳后,她挽着娄修胤的胳膊肘:“不过,君瑶实在有一些好奇,此前司先生看到我时,全都称呼沈姑娘,这次却换为了娄夫人,让我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这有何奇怪,现如今的楚国,谁人不知道晋安王拒婚,娶了个沈氏女。”司彦承不以为意的说着:“心想着,应当就是沈姑娘。再者,陛下已然同意了这门婚事,据说这婚书都盖了玉玺,司某若是再叫你沈姑娘,岂不是拂了晋安王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