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适才撞昏在地,她苏醒后心里是委实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跑来老夫人面前立刻哭闹的。35xs
但若是知道,这宜安院内,众人正在商允的,竟然是归还沈氏嫁妆的事情,那她早就不眼巴巴的往这凑了,只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有心虚的地方。
可是这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当柳姨娘瞧见周笑笑,已然将矛头直指了过来,心里暗恨不已的她,偏偏面上还要露出无辜迷茫的样子说道:
“三小姐您说的什么意思,妾室委实听不大懂,我对老夫人自然是一心一意恭顺孝敬的,这是整个侯府有目共睹的事情。”
“你就算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也该另外寻个由头才对,谁知道当年是不是沈夫人自己,私下留了个心眼将最好的三张地契没拿出来。三小姐现在,转而又讹上侯府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女儿,这胳膊肘可不该为了银子,就向外拐啊。”
眼瞧柳姨娘竟然还在抵死狡辩,若说这世家千金,那点琴棋书画的事情,她周笑笑确实一点都不精通。
可若说地契私产,这些涉及到经商赚钱会接触到的事情,周笑笑那闭着眼睛都门清。
“瞧姨娘这话说的,侯府是我周笑笑的家门,自家的银子我想用便用,何须讹诈骗到手呢,那岂非太多此一举了。35xs反倒是有些本就不是府中主子的人,为了过的穿金戴银,私下里有钱贴补用度,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才是最有可能出现的一种结果。”
眼瞧柳姨娘闻言,就不服气的要反驳她,周笑笑却一摆手,制止住对方的强词夺理,反倒望向苏信说道:
“其实这三处产业,只要长兄费心,亲自去走上一趟,询问下管事的人,这背地里的东家是谁,每月的银子是不是送往侯府,在将流水账拿来和管事之人说的话两相一对,事情自然就清楚了。到时咱们谁都不用再争论不休,事实胜于雄辩,说谎的那个定然跑不了。”
“而且祖母还有父亲你们想一想,我母亲被逐出侯府十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若真私藏了这三处地契,大可变卖了远走高飞,何苦还过忍气吞声,日夜劳作的辛苦日子。反倒是有些人,区区一个姨娘,不但出手一向阔绰,这银子是哪里来的,恐怕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柳姨娘视周笑笑如眼中钉,其实周笑笑何尝不将她看成肉中的刺。
所以翠薇院的一举一动,周笑笑暗中也是留意着的,柳姨娘那穿金戴银,一向银子充足,好像花不完似得这一点,早就引起她的怀疑了。35xs
至于楚老夫人年纪是一大把了,可她脑子却不糊涂,反倒更是人老成精,很多事情都甭想瞒得过她。
所以瞧着柳姨娘,那心虚不已,彻底慌了神的模样,楚老夫人重重的一拍桌子,满眼失望的震怒道:
“柳氏你还不跪下,难道真要信儿亲自出府一趟,将银楼和客栈的掌柜子叫来,与你这个幕后的东家当面对质,你才肯认账不成。可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在侯府的颜面也算彻底丢尽了,事情闹的这么大,若我儿不休你出家门,恐怕都很难止住议论纷纷了吧。”
本来还想硬撑会,努力想想补救办法的柳姨娘,眼瞧着楚老夫人都不肯给她撑腰,分明是迁怒与她了。
当即柳姨娘可不想被休出侯府,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得,她就跌跪在了地上,更是惶恐难安的说道:
“姨母,您老人家别生气,听外甥女向你解释啊”
可是哪成想,柳姨娘才开了个头,巧舌如簧的她,还没给自己说出个合情合理的缘由呢,老夫人含怒的一记巴掌,就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
“既然柳姨娘你什么都认了,那老身并未私下扣着沈氏嫁妆的事情,也算说清楚了。至于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许再踏入宜安院的门,更不许以姨母称呼老身。”
越说越失望的楚老夫人,凝视着柳姨娘那吓得痛哭流涕的模样,却再无怜悯,反倒直觉厌恶的指着她说道:
“柳琳琅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的想一想,当年你举目无亲投靠上门时,是老身瞧着你可怜,又想到楚氏一门血脉淡薄,你虽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外甥女,可我还是收留了你。来后更是做主将你纳给了怀仲为妾,叫你得以在侯府内不愁吃穿,锦衣玉食的生活着。”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直到今天老身才知道,你不过是面上对我孝顺恭敬,背地里却借着有我撑腰,指不定做下多少恶事呢。老身最见不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若这次不严惩你,将来你在府内,还要如何兴风作浪呢。所以我儿啊,你看着处理吧,但这种拿为娘做挡箭牌,私下里自己中饱私囊的阴毒之人,你可不能心软轻纵了。”
柳姨娘听完楚老夫人的一番话,她简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更是知道从今往后,在这侯府里她最大的靠山,彻底的没有了。
而镇国侯最近,因为这家宅不宁,本就头疼的很了。
加上他前段时间,禁足了齐氏,身旁再无人唠叨下,又纳了一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回来。
所以瞧着柳姨娘,越发觉得她年老色衰,又有新宠在怀的镇国侯,立刻没了耐心烦的说道:
“母亲放心,儿子自然不会轻纵了内宅这股子歪风邪气。至于柳氏你适才言语间,都在暗指笑笑回到家门后,多番迫害你,闹的家门不睦,可要本侯说的话,兴风作浪的是你才对。你和沈氏过去的恩怨,还有一心想要被扶正成为续弦的心思,别以为本侯不说,心里就当真不知道。所以你瞧着笑笑碍眼,三分两次的针对,以前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本侯也没严惩你。”
“可这次你简直可恶,险些叫母亲为你担下污名,叫人以为地契不清不楚的事情,是她老人家所为。柳氏你如此越发没有分寸,从今天起禁足翠薇院,就连除夕家宴也不用出来了,每天跪在院子里抄写十遍妇德,写不完就不许起身,也不许吃饭。另外你院里一应的珠宝首饰,全都送去金香院,抵偿这些年你私下动用沈氏嫁妆一事,还有地契也一并送过去,若再敢兴风作浪,本侯立刻将你休出家门,绝对不会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