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语越听越糊涂,不禁疑惑的询问道:
“奴婢愚钝,委实看不出,您故意激怒三小姐有何好处,还望姨娘赐教,也好叫奴婢从旁协助,帮您促成心中所愿。35xs”
凝语是柳姨娘的心腹,更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环,所以自然是信得过的。
加上自鸣得意之下,柳姨娘也确实很想,寻个人分享下这份喜悦,因此就见她笑吟吟的讲道:
“所谓的一箭三雕,其一就是叫苏含笑,心中越发厌弃她的生母,若是她为了杨子贡,而意图摆脱沈氏,真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她的名声就算彻底废了。其二沈氏与我之间,恩怨已久,她们母女嫌隙增加,我就能见缝插针的,将沈氏赶出侯府,想来到时那位三小姐,就未必还会阻挠了。”
说到这里,柳姨娘喝了口茶,接着眼中一丝不甘闪现而过的继续说道:
“至于这其三嘛,我所谋的就是叫苏含笑,因为杨子贡连带的记恨上齐氏母女。自从这个小贱人回府后,就紧抱齐氏的大腿,她们两个一个是正室夫人,一个脑子颇为够用,联手之下老夫人都得将掌家权,拱手还给了齐氏,再叫她们这般相处融洽,我柳琳琅恐怕都要永无翻身之日了。到时苏含笑转而去对付齐氏,我坐收渔翁之利,想想都觉得痛快。闪舞.”
总算知道柳姨娘这心里,究竟是作何打算的凝语,她不禁听得也是振奋不已,但也难掩担心的说道:
“适才奴婢瞧着三小姐,举止冒冒失失,言语也笨嘴拙舌的,这和她以往口齿伶俐,能言善道的做派,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奴婢就是担心,三小姐是故意卖个破绽给您,实则却是暗中留了后手,就等着姨娘对付她,然后再进行反击呢。之前姨娘在她手里,可是吃了好几次暗亏了,这回还是要谨慎些的好啊。”
正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哪怕现在掌握这副身躯的苏含笑,刚刚的表现,绝对是浑然天成,根本没有故意装蠢笨。
但是早就被周笑笑的手段,给弄得狼狈不堪的柳姨娘,她自然不会往一体双魂,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上去想了,因此也很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虽说这情窦初开的女子啊,会为了所谓的感情,冲动之下做出糊涂事情的比比皆是,甚至寻死腻活的都有。但苏含笑到底是个狡诈之辈,所以去了凌烟观,之前暗中留意金香院那边的人手,全都撤回来,别被对方瞧出端倪了。至少明面上我要叫苏含笑觉得,本姨娘是真是要与她从修就好,到时她不再提防我了,自然就该因为杨子贡,去对方齐氏母女了,我就坐等着好戏开罗。35xs”
不得不说,若换成是周笑笑,别说是齐氏,就算镇国侯若是真犯了她的忌讳,凭她那敢作敢当,外柔内刚的性子,都敢周旋算计一番。
但换成苏含笑嘛,显然柳姨娘是太高估她了,就算她心里确实恨透了苏红兰,连带着对齐氏也怨言不少。
觉得是这个嫡母,纵容苏红兰,才叫这个四妹,将她先钟意的人给横刀夺爱的抢走了。
但是无论心里多气愤,可是真到了凌烟观后,就见得苏含笑,虽说是和沈氏同坐一辆马车。
但是她却丝毫不管,自己生母身体向来孱弱,竟然当下下了马车,不管不顾,头也不回,殷勤的一路小跑冲到了齐氏的车厢近前。
接着只见得苏含笑,就一脸孝顺模样的,将齐氏亲自扶下了马车。
而对此齐氏面上客气相谢,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三女儿,虽说与她走的是近,但向来不会在她跟前谄媚讨好,反倒是进退有度,毫不输嫡女气度。
可是齐氏又瞧了瞧苏含笑,对方竟然亲自扶她下马,抢着将奴婢的事情给做了,哪里还有半分,嫡出千金该有的做派。
齐氏是个耿直的性子,耳边听着苏含笑,絮絮叨叨的夸着她,头上的赤金祥云发钗别致,又说她今天的穿衣如何雍容华贵。
这齐氏作为侯府的正室夫人,从来身边都不缺奉承的人。
因此苏含笑这没什么新意的话,非但没赢得对方的欢心,反倒叫齐氏强忍着烦躁,露出些许笑容的劝退道:
“含笑啊,你且先去看看沈夫人吧,这凌烟观风景宜人,陪着你母亲四下走走,也有利于她调养恢复身体。至于嫡母我,还要带着你四妹,去与同来赴宴的左武将军府娘家的那些亲眷,去打声招呼,彼此寒暄一番,就不带着你同去了。”
齐氏为人就是这样,她说话一向很直来直往的,就是因为总叫旁人面子上过去不,所以平白无故,总是爱得罪人。
就如同此刻的苏含笑,哪里听不出来,齐氏分明就是不愿叫她待在身边了。
当着一众丫环婆子的面,羞愤难当之下,苏含笑福身行礼,而后就臊的赶紧快步离开了。
无处可去之下,她也只得重新回到沈氏的房间里。
而本来端着茶,想要喝上一口,缓缓乏的沈氏,再瞧见苏含笑进来了,她连忙将杯中的茶,疼爱有加的递向爱女说道:
“这都秋天了,可瞧瞧含笑你,怎的额头上全是汗,莫非你是跑着回来的不成。笑笑啊,你现在可是被侯府重新认回的嫡出小姐了,这举止言行啊,可万万不能有失分寸。赶紧将茶喝了吧,解解渴,再将汗擦干净,省的被人瞧见,又该在背后议论你的是非了。”
沈氏身子骨不好,性子也过于柔弱好欺,这确实都不假。
可她对女儿的这份爱护疼惜,事事着想的心思,那也是叫人动容的。
可偏偏沈氏的爱女之心,连周笑笑都被打动了,可就是苏含笑这个亲生女儿,却永远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见这次也是一样,毫不领情的,一巴掌就将沈氏递来的茶,打翻在地的苏含笑,她极为埋怨的说道:
“失了礼数又如何,那苏红兰比我还没规没矩,怎的不见府中的人敢讥笑她半分呢。说到底不还是她好命,有个做正室夫人的生母嘛。所以我今天沦落到这种受尽欺凌,事事小心翼翼的地步,全都是拜你这个亲娘所赐。我简直恨死你了,少在这里虚情假意的关心我了,我真是再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厌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