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楚亦宣,这一出手,就送了如此贵重的念珠做见面礼。
周笑笑知道轻重,她更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蓝珊瑚本就极为珍贵罕见,更何况这念珠,更是陪伴了楚亦宣五年的心爱之物,她当然是立刻相谢后,就赶紧想要婉拒。
可是怎奈这位太子爷,竟然摆摆手,执意不肯收回的笑着说道:
“三小姐再将养两日,等过些天,我可就要上门,按堂兄的吩咐,教习你礼仪规矩了。因此常来常往的,三小姐不必和我如此客气。”
“而且云宸堂兄爱重你,若一串念珠能叫三小姐快些好起来,那本太子自然是舍得的。”
周笑笑何尝不知,这位太子殿下,会对她另眼相看,自然是因为楚云宸表现的,过于在意她的缘故。
若是旁人,能得太子的珍爱之物,又能被亲自教习礼仪,那自然是欣喜万分,觉得荣幸之至的。
可是周笑笑不过是一缕残魂,这世间的纷纷扰扰,荣华富贵她早就看淡了。
眼下她唯一的执念,就是报仇雪恨,绝不叫杨子贡毒害了她,还惬意的拿着周家的银钱,去过潇洒肆意的日子,那她可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因此推拖不得,周笑笑也只能笑纳了念珠,但她眼光流转间,立刻提议的说道:
“自从我归府后,到也难得同众姐妹小聚一处。因此我就想着,能有机会由太子教习礼仪,这般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府中姐妹必然也是心之神往的,因此我希望太子开个恩典,叫我的几位姐妹,也能在侧旁听,如此不但是我的一点心意,更是能叫我有个机会,同她们好好的相处下。”
教习一个也是教,多上几个人,楚亦宣到也不在意。
所以周笑笑都亲自开口恳求了,楚亦宣到也没有拒绝,很好说话的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一见楚亦宣答应了,周笑笑心里一喜,借着这个由头,马上望向杨子贡,趁热打铁的又说道:
“府中姐妹,说多不多,但也有上几位呢。因此唯恐太子一人教习,过于的劳累。也为了汝南郡侯,没有白来一趟,所以不如叫郡侯也在侧辅助太子殿下,一同教习可好。”
楚云宸在侧,当周笑笑开口请求,想叫几个姐妹,一并教习礼仪时,他就觉得这妮子话里有猫腻。
毕竟在楚云宸的认知里,面前的这只小狐狸,可不是那种烂好人,明明侯府众人待她不善,可她却事事为姐妹上心。
若说这事是苏清君能办出来的,楚云宸是信的,可换成周笑笑,他知道对方必然是另有目的。
果不其然,当楚云宸瞧着,周笑笑的话绕来绕去,最后不过是为了将杨子贡也留下教习。
心里更认定,周笑笑这是对杨子贡,心生好感的楚云宸,没来由的这火气,腾的一下就又冒了起来。
明明都已经告诫过这个妮子,杨子贡不是个善类,可对方竟然还是不肯听,楚云宸甚至都懒得去看周笑笑,一句话没说,迈步就往房门外走去。
可是楚云宸在对待周笑笑的事情上,确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别看他一脸的怒容,但是在经过杨子贡身边时,因为那心里的一丝丝担忧,他仍旧停下了脚步。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低沉中充满警告的说道:
“杨子贡你给本王听好了,这侯府的三小姐,与我渊源不浅,所以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最好将你的眼珠子,还有一双手爪子给我管好了,少打这妮子的主意。别以为你是地方郡侯,常年也不入帝都,做下的好事就没人知道了。你府中嫡母死的蹊跷,未婚娘子接入府中养病,最后却暴毙而亡,那周氏女家财万贯,乃我大云第一女皇商,和帝都内的权贵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你真当本王,还有各方势力的人马会不调查出个缘由吗。”
“只是说,那周氏女心机不小,周家大半产业她都悄然藏匿起来,你得到的不过是面上的一些铺子,还有九牛一毛的金银罢了,因此帝都这边,各方势力才懒得动你。但你是个什么货色,本王心里一清二楚,想攀龙附凤去找旁人,但凡你敢把心思用错了地方,信不信本王立时三刻摘了你的脑袋,看你还如何花言巧语,蛊惑闺阁女子。”
楚云宸向来,有什么都是直接办,就算是警告,也一向当面就来,背地里损人利己的那套事情,他从来都不屑去做。
也是楚云宸这种,要害人,都害得直来直去,雷厉风行的手段,就更叫被他盯上的人,胆战心惊了。
尤其是杨子贡,自以为他当初对周笑笑做下的事情,无人知晓呢。
可如今闻听得,除了楚云宸,帝都多方势力人马,对他投毒加害周笑笑这个皇商的事情,竟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做贼心虚,加上又被堂堂的云亲王给警告了,杨子贡瞬间汗如雨下,连连点头,竟然是连句话都被吓得说不利索了。
楚云宸眼瞧震慑之下,杨子贡应该不敢再对周笑笑,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的楚云宸,他回头瞧了周笑笑一眼,还是有些生气之下,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迈步离开了。
而楚云宸一走,周笑笑何尝不是松了口气。
她虽然没听清,楚云宸究竟将杨子贡扯到一旁说了些什么。
可是瞧着杨子贡那一脑门子是汗,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周笑笑是真担心,对方不敢再来侯府教导礼仪了。
那无法接触到杨子贡,还何谈寻机会报仇,但好在杨子贡到底是个有野心的,能和镇国侯府加深关系,并且和当朝太子共同谋事的机会,他显然也不想错过。
因此将吓出的冷汗擦掉后,杨子贡到也立刻,应下了辅佐太子楚亦宣,教导礼仪之事。
而楚云宸一走,苏茂在嘱咐周笑笑安心养身体后,就相邀楚亦宣还有杨子贡,去他的院里品茶闲谈,三人很快到也告辞离开了。
而坐在床榻上的周笑笑,眼波流转间,把玩着手里的念珠,更是在沉吟了稍许后,立刻扬声说道:
“竹心你进来一下,一会将我那套湖水蓝的织锦襦裙拿出来,去熏香烫熨好了,明天我要去拜见嫡母给她请安,穿着佩戴上可是马虎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