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到客厅,看见秦亦可和秦子裕闷闷不乐地坐着,茶和点心碰都不碰,便料定他们两个定是从孟东星那里听着了林芷若的消息,目光越发阴冷。
“皇兄皇妹,今日是什么风将你们吹来了?”
“什么风,不正之风,邪气歪风呗!”秦亦可咬牙切齿地说道,看见秦子墨来便“噌”地站起来,蹿到秦子墨面前愤愤然看着他,“三哥,芷若姐人呢?我要见她!”
秦子墨没搭理秦亦可,只是看着秦子裕,“恕臣弟直言,皇兄不是奉父皇之命管教六妹吗,怎么倒把她教成这副泼妇形容?”
秦子裕起身,并不答秦子墨的问题,只是勉强地笑笑说道:“几日不见,三弟怎的见了我就这样不快,为兄的可有招惹了你,你这动不动就甩脸子的脾气何时能改改?”
“我心情不畅,皇兄少自找没趣,今日你带阿可来我这儿是有何目的,直说无妨。”秦子墨说着冷瞅了秦亦可一眼,“你倒真有良心,为了一个外来女人对你三哥这样说话。”
“我……”
秦亦可想说什么,却被秦子裕拦下,“阿可休得无礼,有话好好说。”
“今日我与阿可过来,是因为听说薛弟妹身子不适,故携礼前来看望,顺便带阿可来见弟妹,要她替阿可看看身子可有不妥,并无别的用意。”
秦子裕转头朝随从递了个眼神,随从将带来的礼品奉上,秦子裕又道:“这些都上好的滋补之物,西凉的紧俏货,换了别人可不容易拿,给薛弟妹好好补补身子。”
秦子墨看都不看那些补品一眼,冷声说道:“多谢皇兄好意了,不过瑶儿身子还没虚到要用这等补品的地步,皇兄还是自己留着好些。”
“那三哥,你还没说芷若姐在哪里,我去芳华庭找不到她,她去哪了?”秦亦可迫不及待地问。
“阿可跟弟妹素来交情深,这些日子不见,心急得很,让她去跟弟妹小叙一阵也好,你我兄弟二人则可谈谈正事。”秦子裕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焦急,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但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早就攥紧得直颤抖,恨不得一拳砸在秦子墨脸上,逼他把林芷若交出来。
秦子墨漠然看着秦子裕,似乎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线索,但还是没看透,于是转头冷眼看着秦亦可,对她说道:“你三嫂离家出走了,至今还未有她下落,今日只能让你失望了。”
秦亦可自然不相信他的话,立马反驳,“芷若姐不会离家出走,就算会也不会不跟我们通气,你肯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她不在。”秦子墨白她一眼,转头看似自然地对秦子裕说道:“皇兄今日来看望瑶儿,着实令我感动,不过瑶儿身子不适不便出来见皇兄,臣弟就代她谢谢皇兄的好意了。一会儿还请皇兄和皇妹务必留下用午膳,我会让厨房做最好的菜款待二位。”
“午膳就不吃了,我还有商会的酒宴要赴,至于阿可,难得来一趟,就让她留在你这里玩上几天放松放松,三弟意下如何?”
“臣弟府上近来不大太平事故频出,阿可留下臣弟可不敢保证她的安全,不如一会儿皇兄去赴宴时,臣弟派人将她送回皇兄府上,倒也放心些。”秦子墨丝毫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
“我不怕死,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就立下生死状,如果我死在你府上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我就住芳华庭那边好了!”秦亦可说着指了指桌脚边上的包袱,“我连衣裳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能过去!”
秦子墨看着秦亦可阴恻恻地一眯眼,心说你个死丫头还学会跟我造反了是吧?
秦亦可不给秦子墨拒绝的机会,抱起包袱就跑路,却被秦子墨揪着衣领子拽了回来,“我府上的马车可宽敞着呢,放这么点行李绰绰有余,你要是不嫌多,为兄还可叫人现做几套给你带走。”
“三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真的忍心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就一点不想我吗?我就是想在你这里住几天,多看看你罢了,我可没多少时间留在大越了,等我嫁到西凉去和亲,这辈子可是到死都不能见你了,居然这么狠心要赶我走……”
秦亦可越说越悲伤,眼中竟然蓄起了泪水,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哭了,不由得一愣,接着秦子裕和秦子墨也是一愣,气氛莫名有些悲。
是啊,秦亦可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就要嫁给西凉王子了,此去一如黄鹤不复返,虽在人间却不异于天人永隔。小小年纪便要背负这样的无奈和悲凉,她多可怜。
“三弟,阿可她留在大越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你真的忍心让她难过?”
秦子墨当然不忍心,他对这个妹妹到底是有些感情的,只不过她偏偏和林芷若关系更好。如果被秦亦可知道自己囚禁林芷若,一定会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那林芷若不就能如愿以偿地离开端王府了?他可不想在天下人面前说出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宁愿背上一个虐杀发妻的恶名也无所谓!
“三哥,你到底把芷若姐怎么样了,你就让我见见她好不好?你是我三哥,芷若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伤害她?我求你了三哥!”秦亦可见秦子墨似乎动摇了,趁势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替林芷若求情。
谁料秦子墨看着秦亦可一改愁容又来替林芷若求情,便立即拿开秦亦可的手,冷冷地说道:“我伤害她?她伤人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得很。”
“三哥,这么说你是骗我的,芷若姐根本就没有离家出走,她还在府里?”
秦子墨冷哼了一声,“在又如何?她是我的王妃,见不见你都由我说了算。”
“三哥,你太霸道了,芷若姐是个人,她要见我凭什么要你同意,你又不爱她,又不肯休了她,现在还连见都不让我见她,你到底拿她当什么,她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她?”
“三弟,你把弟妹关起来了,她做了什么?”秦子裕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严肃地问他。
“她做的事实在不宜跟你们透露,皇兄不要再追问了,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们插手。”秦子墨并不否认对林芷若的囚禁,显得很是理直气壮。
“就算是死刑犯,行刑之前也有让亲友探望的规矩,弟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被你囚禁?难道藏宝图失窃的事与她有关?”
“还真让皇兄猜对了,此事不但与她有关,关系还不小,事关大越机密,臣弟奉父皇之命不便相告,还请皇兄皇妹不要为难于我。”秦子墨顺势将此事和藏宝图扯上关系,也就找了个更正当的理由来推辞秦亦可的要求,谅他们也不敢同旻文帝作对。
“这么说,你不但囚禁了她,还对她严刑逼供了?”秦子裕一向泛着暖意的桃花眼中,风雪骤起。“她身子本就瘦弱,如何经得起那些重刑,你是要置她于死地?”
“对于国之重犯,不用刑,焉能使其开口交代?我不过是按照大越国法来执行罢了。怎么皇兄脸色这么难看?是心疼她了?连我这个做夫君的都不及皇兄,真是不能不让人想多啊!”秦子墨毫不掩饰的望着秦子裕冷笑起来,语气中皆是讽刺。
看这情形,秦子墨不由得深想,林芷若这个贱女人难道真和秦子裕有一腿不成?看不出来,她的本事还真大啊,竟然还勾搭了不止一个男人,连他的亲哥哥都不放过!
“我和阿可都视弟妹为朋友,三弟如此待她,让我们如何不担心?”秦子裕这下彻底面色阴沉了,“倒是三弟你,对自己的王妃动用私刑,囚禁她不让我们见人,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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