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狩猎归来的队伍浩浩荡荡,令京城的街头十分热闹,林芷若今日低调地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衫子,混在百姓队伍里慢慢往城外走,与秦子墨他们擦肩而过都没被发现,却硬是被秦亦可发现了。
事情是这样的,秦亦可坐在马车上突然害喜,干呕了一阵子决定掀开帘子来透透气,结果一眼就看见了从马车边上路过的林芷若。她一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林芷若的人?
不对,她那副德行明明跟林芷若一模一样,尤其是她脖子上的那个琉璃瓶子,根本就和林芷若做实验那一堆东西一模一样!
秦亦可当即让车夫停车靠边,下车将林芷若扯住,林芷若回头看见秦亦可,也是一脸震惊。
“你是……芷若姐?”
林芷若忙将秦亦可的嘴捂住,“你别说话,回去,一会儿见!”
林芷若说完扯开秦亦可的手,飞快地消失在人群里,秦亦可只得带着不甘回到了马车上。
松开秦亦可之后,林芷若便飞快地重新赶上了秦子墨他们,一直跟到他们将旻文帝送进宫又出宫门之后,一记口哨将追风召唤到了自己面前。
秦子裕听见哨声,接着被追风突然的不听使唤弄得莫名其妙,直到看见了冲他比划手的林芷若,他才连忙跑到她面前,跳下马将她揽到身前,“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林芷若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走到一旁,“跟我来。”
两人在小巷子里站定,秦子裕才问她:“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林芷若皱着眉头,颇有些为难,“我刚才看见阿可了,她……她脸色不太对。”
秦子裕闻言眼中也染上了阴郁,“你也看出来了,她的确……”说到一半他叹了一口气,“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回府去谈。”
林芷若点了点头,“能把阿可也叫出来吗,我想看看她的脉象如何。”
“她已经回宫了,暂时恐怕不行,不过我可以想个办法带你进去。”
“那好,最好现在就带我去,我怕她的事耽搁不得。”
于是午时之后,秦子裕带着假扮成他贴身丫环的林芷若到了浣花轩。
“阿可,皇兄来看望你,给你带了些温补的药材来。”
秦亦可打发宫女退下,林芷若抬起头来,她才看见她的面目。
“你是刚才在街上那个……”
林芷若二话不说捉住秦亦可的手腕,“小没良心的,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秦亦可惊觉她的判断原来没错,这个人果真就是林芷若,心里虽然欢喜,但被林芷若把脉却令她惊慌,连忙往回抽手,“芷若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芷若的力道极大,由不得她反抗,她一急竟又急出了眼泪,“我又没病,你这是做什么……”
林芷若只探着她的脉搏,无奈地说道:“小丫头,你的事情瞒得过你两个哥哥,还能瞒得过我?”
林芷若的医术如何秦亦可是知道的,这脉搏被她探过,自己怀了身孕的事情也就没法再瞒下去,秘密被人揭穿,犹如决堤一般冲击,秦亦可哭得更放肆了。
“你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林芷若怪罪地说着,却取出手帕替她擦着眼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兵来将挡,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告诉我们,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秦亦可扑进林芷若怀中崩溃大哭,却什么也没说,林芷若不得已只得点住她身上穴位令她不能动弹不能出声,将她放到了床上。
“芷若,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你先安静,我要看看胎儿的情况。”
林芷若说着放下帷幕,掀开秦亦可的衣裳对胎儿的状况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重新卷起帷幕。
“怎么样了?”
“她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胎儿虽说不算太大,可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是做不到就这么拿掉孩子……只能,只能生下来。”
“她的身子太弱了,如果下堕胎药恐怕会大伤元气,如果被人发现了她怀孕的事,她就完了。只能尽力隐瞒此事,能瞒一天算一天,若能到瓜熟蒂落最好……只是和亲的事,恐怕麻烦了。”
秦子裕和秦亦可听了林芷若的话,都紧紧蹙起眉头,长久沉默之后,秦子裕才道,“她还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会被西凉的迎新队伍迎走,在这之前……孩子根本无法等到正常降生。”
“我知道,可是如果冒险拿掉孩子,她……不单今后不会再有孩子,恐怕也会有性命之忧。”
“那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子裕无奈地叹气,坐在床沿握住了秦亦可的手,“阿可,都怪二哥不好,若我不离开京城,或许你就不会……”
秦亦可默默流着泪水,心中想起自己当日听信孟东星的话一时任性,便后悔不已。往日她独自一人在这浣花轩中受着孤寂痛苦,再不济也还能无愧于心,如今她求了一回自由,三个月后却带着一个无辜的性命回到了皇宫的深院高墙中间,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白白连累一个未见尘世的孩儿……早知如此,何以当初。
林芷若思虑了一阵子,想起那个顶替自己埋在土里的假林芷若来,又想起那个假秦亦可,忽然间灵光一现。
他们既然能弄出来一个假林芷若和一个假秦亦可,那么她何尝不能去试试,找一个假秦亦可回来,让她代替秦亦可嫁去西凉和亲?
林芷若抬头看着秦子裕,“我有个法子,不知道使唤不使得……”
“什么法子,说说看,无论行不行得通,总比没有法子的好。”秦子裕望着林芷若,目光中带着期待,她总是能在看似没有希望的时候带给他惊喜。
“你说先前歹人找了一个女子来代替阿可留在宫中,却将她本人掳了出去,我就想,我们何不效法他们,也找一个假的来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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