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当时如此执着地要将这些东西收走,想必这些东西比她想象的更为重要,其中还有许多她没有参透的秘密,如今秦子墨竟然轻易就还了回来,着实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真是因为看见她和秦子裕之间发生的事,所以秦子墨大受打击,一气之下将她的东西都还给她,准备让她自生自灭,两人从此一拍两散?
秦子墨的性格想来的确是这般决绝的,这次他真的因此恨上了她,或许也不是坏事,她一直以来不就想要这样的结果?思绪纷乱了一阵,她赶忙将东西都藏好,收拾包袱准备到宫里去看看贺兰轩。
日晚时分,林芷若从宫里出来,远远就看见惠王府的马车在等她,她一上车便看见秦子裕的女侍卫在其中,愣了一愣,问道:“王爷派你来,有什么事?”
“苏公子请上车,一会儿就知道了。”
林芷若上了马车,那女子就取出一条红色绸带将她的眼蒙住,“苏公子别慌,这都是王爷的安排。”
林芷若一脸黑线,秦子裕这是想做什么,蒙眼的招数都使上了,是想给她点什么惊喜不成?
管他想做什么,她先打个盹算了。林芷若干脆靠着车厢睡觉。
过了许久之后,林芷若被女子叫醒,她替她在马车内换了一身衣裳,又将她的发髻重新梳了一遍,林芷若更是觉得莫名其妙,秦子裕这是打算跟她做什么来着?
林芷若伸手摸摸有些宽阔的衣领,又摸摸头上的发髻,似乎领悟了过来,秦子裕是想将她打扮成女装模样,要和她约会?
这家伙,不得不说,比秦子墨那个木头浪漫多了。林芷若想起秦子墨来,却不由得有些黯然,她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两人之间又没有子嗣,就算她跟秦子裕真的在一起,秦子墨他也阻拦不了,她心中究竟是有什么在令她不安?
“姑娘,随我来。”女子将一片纱巾盖在她头上,接着伸手扶着林芷若下马车,林芷若小心翼翼跟随在她身后,一直走到她喊她停下。
“姑娘,拿着这个。”女子解开林芷若眼前的红绸,将一截红绸递给她。
林芷若这一睁眼,隔着面前红纱看见眼前的景象,顿时一怔。
惠王府大门两边挂着大红的喜字灯笼,梁间檐下是红绸结成的花球,大开的门前站着秦子裕的颀长身影,他穿着一身大红喜袍,高束的乌髻如墨云,玉似的指间握着花球的另一端,桃花眼含笑瞧着她,嘴角微弯却透出了无限的欢喜。
“本王的新娘子,终于来了。”
他轻轻一牵红绸,林芷若却愣在原地没有上前,她一时还未完全接受这一切。怎么这么快,秦子裕就要娶她了?秦子墨才刚刚离开,她就要嫁给秦子裕了……
“姑娘,别误了吉时啊,该随王爷进门拜堂了。”
林芷若被女子扶到了秦子裕面前,他将那碍事花球直接扯了,干脆将她拔地抱起,转身走入门中。
惠王府大门一关,进入其中林芷若更是一阵愕然,仅仅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府中已经是处处张灯结彩,大冬天的却生生拿炭火催开了无数的花朵,将原本萧索的庭院装点得春意盎然姹紫嫣红。
“你竟然把冬天变成了春天,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秦子裕轻声一笑,“我做不到的,大概就只有放手。”对你放手。
喜堂内没有一个人,只是锦绣无边,龙凤烛烧得异常旺盛,照得那足足有两人大的喜字明晃晃,看起来十分庄严。
“我真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我的事,可是如今形势如此,只有委屈你了。”
“不委屈,大冬天的连花儿都为我开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林芷若扫了一眼喜堂内的无数花朵,笑得十分温柔,却带着莫名的冷淡,“这些花都是怎么来的?”
秦子裕将她放下,顺手摘了一朵盛放的红牡丹,抬手仔细簪在她发间,“都是从地下城借来的。”
“地下城?”林芷若好奇地望着他,“那是什么地方?”
“过几天我就带你去。”秦子裕拉着她走到跪拜的蒲团前,郑重其事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吉时拜堂。”
“可此处只有一个喜字,我们对谁拜?”
“一拜天地,夫妻对拜,就这么简单,我们的婚事,只有天地够资格见证。”
林芷若看着秦子裕那般严峻的表情,一时不知怎么说好了,可她倒是赞同的,只有天地有资格见证。哪里像上一回,她在旻文帝面前丢脸成那样,旻文帝还是要强行叫她跟秦子墨在一起,要不是因为旻文帝瞎凑合,她和秦子墨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天地为证,我秦子裕今日娶林芷若为妻,愿从今往后伴卿左右,护她周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情至死不渝,我若负她,便让我……”
林芷若一脸黑线,赶紧趁他的毒誓没说出来时捂住了他的嘴。
“我林芷若今日嫁秦子裕为妻,愿与他同享福祸,他日我们二人若因故分开,也请求上苍保佑他一世无忧,聚散皆是缘份,只求今朝相伴莫负青春。”
秦子裕看着林芷若,眸中欣喜淡了一分,但仍止不住笑意,将她的手从唇边拿开,“好一个今朝相伴,莫负青春。”
他要的可不是今朝相伴这么简单,他要的是朝朝暮暮,余生相伴。无论如何,他总会想办法到那一天。
“少废话,还拜不拜?”
一拜天地,夫妻对拜。之后,便是洞房了。
被秦子裕抱起时,林芷若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她独守空房的那个夜晚,不擅饮酒的她喝得醉成了烂泥,若不是苏蘅暗中保护,她早就被陷害失了清白,早早死在薛紫瑶手里了。可她当时若真死了,受冤枉屈辱的痛苦,会不会比受尽情伤之后,又失去苏蘅的痛苦轻些……
秦子裕掀开红纱,看见的是她若有所思的脸,当即剑眉微蹙,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从桌上取了合卺酒来,“娘子,与为夫饮下这合卺酒,别耽误了你我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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