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会点医术,可以帮你去看看。”
周叔还不知道裴微微会医术,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也就没有拒绝。
裴微微知道周叔心里牵挂着儿子,说:“周叔,我去让小二把食物都打包,我们现在就过去。”
小二说:“客官,这菜没办法打包。”
裴微微扔出一锭银子:“不能打包,那总能送过去吧。”
小二看到这金光闪闪的银子,笑眯眯的开口:“能能能,客官放心,我现在就安排人送过去。”
周叔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阻止:“微微,不用这么麻烦,等会我随便买点吃的回去就行。”
裴微微说:“周叔,银子都已经付了,没办法退了。”
周叔是个体面人,要是在以前,他不会做这种事情,可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了:“我们不吃了,也不用特意送过去,这银子还回来。”
自己和微微相识一场,总不能让人家破费,她刚才扔过去的可是一锭金子。
小二看向裴微微:“客官,这...”
裴微微说:“周叔,就算你不吃,可婶娘和令公子也要吃啊,周叔你就不要多说了,我们赶快过去吧。”
想到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的妻子,周叔终于不在多说什么,带着裴微微和李军回去住的地方。
裴微微跟着周叔走了许久,地点越走越偏僻,房子也越来越破旧。
走到了一家很破旧的房子前,周叔推开了大门,喊道:“秀莲,我回来了。”
正在屋里等着丈夫的回来的秀莲,立刻出来,便看到了自己丈夫身边还站着一对年轻男女,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手里捧着食盒的人。
年轻的男子她不认识,但年轻的姑娘她认识,惊讶的喊道:“微微?”
裴微微走上前去,握住了秀莲的手:“婶娘,是我。”
以前儿子没有出事,家里的酒楼没有卖掉,微微经常来酒楼卖野味,一来二去,她也就认识了这位姑娘,也了解到她是个好姑娘,当时还心疼她年纪轻轻就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秀莲见到她是真的高兴:“微微,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叔说:“秀莲,先让微微进去吧,哪有让客人在门口说话的。”
秀莲笑着说:“瞧我太高兴了,都忘记了,微微来,快进来。”
秀莲有衣袖擦拭着桌椅:“微微,坐,这里太过简陋,你不要嫌弃。”
裴微微笑了笑:“我怎么会嫌弃,以前我家里也是这样的。”
周叔以前去过裴微微家,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的。
裴微微看着站在门口提着食盒的人,说:“把菜都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是。”
提着食盒的人鱼贯而入,慢慢的端出了食盒里的菜,放在桌子上,全部菜都摆好了,他们才离开。
秀莲看着这一切,惊讶的看向丈夫:“这是怎么回事?”
周叔说:“微微怕你们饿着,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秀莲和儿子在家里等着周叔回来,她们身上所剩的银钱不多,还要给儿子治病,都需要省着,中午母子两个就都是只吃了馒头果腹,其他稍微贵一点的,根本都不敢吃,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把一分银子给分成了两半来花。
秀莲忽然就掩面哭了起来:“微微,谢谢你。”
裴微微扶住秀莲:“婶娘,你不必谢我,以前我家里穷的时候你们也帮了我很多。”
秀莲擦干了眼泪,不好意思说:“让你见笑了。”
裴微微莞尔一笑:“没有。”
秀莲叹息,忍不住的说了起来:“以前我家没出事的时候,家里的亲戚别提多热情了,自从我家出事后,就算是找他们借钱,人家都怕我们还不上,不肯借。”
“微微,你是个好孩子!”
秀莲眼里闪烁着泪花,这段日子她真的是见识到了人情冷暖,如今微微这样一个举动,实在是令她感动。
裴微微说:“婶娘,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好好。”秀莲去拿了碗筷过来:“你好好招待微微,微微,我得去喂程儿吃饭了。”
“婶娘,你不用管我。”
秀莲盛了饭菜过去周程的房间内,瘫躺在床上的周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问道:“娘,是谁来了?”
秀莲扶起周程:“娘以前跟你说过的,微微,你还记不记得。”
周程有印象:“我记得,就是来咱们酒楼里卖野味的姑娘。”
“没错,是她,刚才你爹带着微微过来了。”秀莲把碗筷塞到周程的手里:“你看,这些好菜全是微微让人送过来,这孩子真是好的!”
周程看着碗里的大鱼大肉,苦涩一笑,自从他在京城得罪了人,爹娘为了他四处奔破,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他给救了出来,而他也变成了残废,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爹娘不愿意他成为废人,找了许多的大夫都说医治不好自己的双腿,他早就放弃了,只是爹娘一直都不肯放弃,偶然听说临城有一位神医,才带着自己过来求医。
从自己出事后到现在,家里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了。
周程扯了扯嘴角笑:“的确是个好姑娘。”
家里的事情,尽管爹娘从不让自己知道,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周程说:“娘,你不用在这里等我,你也快去吃饭,我吃完了,会叫你的。”
微微还在,秀莲也不坚持。
秀莲特意给裴微微倒了一杯温水:“微微,家里没有酒,婶娘就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裴微微举起水杯,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刚才来不及问,现在秀莲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微微,你们是怎么遇上的?你又怎么会来临城?”
“我在临城买了一座酒楼,正好在招人,就遇到周叔了。”裴微微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秀莲听完,神色恍惚了一下,由衷的赞叹:“你这孩子真是能干。”在这么短时间内,都能够在临城买酒楼了。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寒暄,吃过晚饭后,裴微微说:“婶娘,带我去看看令公子吧。”
裴微微和周程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周程的名字。
秀莲疑惑的看向丈夫,周叔说:“微微说她会医术,特意过来看看。”
秀莲对此也不抱希望,但微微一片好心,她就带着裴微微过去。
一进房间,屋内很是暗,秀莲心痛的点燃了蜡烛。
蜡烛贵,平时他们都不舍得用蜡烛。
裴微微走进,周程靠坐在床上,脸色很苍白,没有什么营养。
裴微微坐下,看向周程:“公子,手伸出来?”
周程照做,伸出了手,裴微微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看着面前少女认真的神色,忍不住的问:“你会医术?”
“嗯。”
把脉了许久,裴微微才收回了手。
周叔和秀莲都不怎么相信裴微微的医术能够治好,主要是她太过年轻了,连一些行医数十载的大夫都没有把握治好。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忍不住的问:“微微,怎么样?”
裴微微说:“有八成把握能够医治好。”
周叔和秀莲两人求医半年来,听过了太多的大夫宣布儿子这辈子只能成为废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能到医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