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薛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觉得刚才的行为拂了自己的面子,而李伯颜神情慌乱,他连忙快步上前。
只见李献玉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的纱衣还浸染着血迹,但经过重重的纱衣,那露出来的那纤细的手臂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
心中一慌,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明明昨天晚上自己还亲眼看见伤口的。
揉了揉眼睛。
“大哥,这是他们的障眼法,你不信叫个丫头进来看一看,玉儿的身上还有很多的伤口!大哥,另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梅安再次翻了个白眼,看了看临渊,本想问他的意见,谁想到临渊此刻一脸从容,事不关己的坐在一旁,心态好真好。
心里想着自己真牛逼,照临渊那种没有吃过苦的人,碰到这种倒打一耙事情,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看来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动手,梅安长叹一口气。家里有个不经世事的傻儿子,当妈的能不多操心吗?
梅安捋了捋散落在耳旁的长发,袅袅婷婷的走过去,对李伯颜心中一顿鄙夷。
“李老爷,你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里也不合时宜吧,要不我帮你看?”
李翰薛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面色一沉,拽着梅安走出到门口,朝外面一喊,随后进来了一位青衣小姑娘。
对她吩咐到:
“你,进去看看二小姐身上可有什么伤痕之类的!若是不如实禀告,打断你的狗腿!”
小姑娘将头低的沉沉的,瘦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她狠狠的点了几个头,怯懦的说道:
“小的……小的一定会如实禀告老爷。”
李翰薛微微的眯了眯眼,见丫头胆小的模样,料定她肯定也不敢撒谎。
朝众人呵斥几声,将多余的人赶出了屋内。
而屋内就只剩下六人,梅安方两人,李伯颜方两人,不知世事的李献玉一人,刚进来的怯懦丫头一人。
丫头走过去,从两旁的柱子上解下层层纱幔,又从一旁搬出一个山水画的屏风,这才进了屋去。
进屋前,梅安还看见这边李伯颜还在不断地朝小丫鬟使眼色。
“慢着!”
梅安大吼一声,将小丫鬟惊的一抖。
梅安直接忽视掉众人的异样的眼神,笑嘻嘻的说道:
“去吧去吧。”
说完又跑到临渊的身边,瞅了瞅一旁得意洋洋的李伯颜,附耳悄悄问 :
“道君,那个丫头可能要搞事情,李献玉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临渊显然是不能习惯这样亲昵,将头微微的望一旁移了移,淡然问到:
“有何打算?”
“打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是欺负我让我们背锅,背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见临渊一双淡然的眸子的一片思虑之色,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君,你看我难不成像是一个坏人吗?放心,我就是让他打脸而已。”
碰到这种情况,可不是要打脸嘛。而且自己作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一方,就这样凭空被人污了清白,又不是圣母,没有必要宽恕他。
“多此一举。”
那李献玉方被伤及了元神,若是刺激将其唤醒,只怕是会神识不全。
这点梅安哪里晓得,她瘪瘪嘴,心中有些失望,她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临渊的想法。看着那双淡若清水般的眼眸,梅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别人欺负自己还要容忍吗?梅安实在是搞不懂修仙界的套路。
看吧,就这样,一件事两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怎么能凑成一对?这么久过去了,说话都不在同一个频道。
梅安无语,干脆坐在一旁,临渊无视掉梅安的小脾气,反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倒是显得梅安这边如坐针毡,梅安觉得再和临渊呆下去,自己总要被气出病来,心中不免有些渴望,杨潇然啊,你啥时候回来啊。
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不一会儿,青衣少女又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她朝李翰薛俯身,小声说道:
“老爷,二小姐她身上确实有些伤疤,看样子倒是真的像是什么利器所伤。”
这一句话说的都要发抖,李翰薛一把抓住小丫头的手,急切的问道:
“你可看仔细了?”
小丫头点点头,不再言语。
李翰薛转过身来,一双眼里似是要喷出火一样,这副模样,倒是有一点临渊发火的感觉。
梅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用着手肘捅了临渊三两下。
“来人,将这两个人,给我绑起来!打!给我往死了打!”
话音刚落,屋内就聚满了十几个人,他们有的手里握着棒槌,有的执刀拿剑,看起来气势汹汹,有着梅安要是敢动一下就捶在她脑袋上的嫌疑。
梅安吞了吞口水,往临渊的身后躲去,不管不管,她才不要挨打什么的。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见梅安这个动作,想来她也没有办法,本来不想再此地露出自己的行踪,但是现下看来,也是无奈之举,临渊迟疑了片刻,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影立刻笼罩住梅安,一时间打断了梅安心中所有的不安,看来男主就是男主,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担当的嘛。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梅安从身后伸出一个脑袋,看向临渊的侧脸又看了看外面的人,心中不免一动,临渊还是从容不迫的神情,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眼前别人就要捶在自己的脸上,还能如此淡定,牛逼牛逼。
临渊的这句话是说给小丫鬟的,
小丫鬟自然是明了,自己在撒谎,被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职责,一时窘迫的满脸桃红。
小丫鬟无所反应,但是就临渊这么一站起来,方才拿着棒槌,气势汹汹的男人却也是顿住了脚步。
男人高大的身影后,竟然凭空的漂浮着几柄剑,只见那些将灵光阵阵,看上去十分不俗,而剑刃之上还泛着点点寒光。
纵使再怎么不识货,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人!
几人不敢上前,反而后退一步,身后的李翰薛则是双腿一软,眼前几年前的闪过一个片段,那时候家里外债无数,几近破产。而在自己正要投湖之时,也正是来了这么一位周身异光的仙长,而正是那个仙长,教会了自己改变风水的方法。
先前的气势已经全然不见,他忙跪在地上,对着临渊就狠磕了几个头:
“原来的修仙的仙长们,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仙长,还请仙长责罚。”
这一跪,梅安实在是有些懵逼,卧槽?转变这么快?
还以为自己今天要睡大街,没想到临渊一个平a就把人吓得下跪磕头。
“大哥!你看清楚啊,这可不是什么仙长啊,就是他们害了玉儿啊!”
剧情实在是反转太快,李伯颜显然有些跟不上,他再次站出来,想要将李翰薛拉回该在的剧情上。
“还不快给我跪下”
李伯颜被李翰薛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和还是没脾气的跪了下来。
梅安这才明白,装逼一定要有实力,自己嘴炮再厉害,碰到强硬一点的东西,就怂了,而临渊这样的强者,实在是不需要多余的话来口炮。
心中不免对临渊尊重了几分,梅安粲然一笑,走过去扶起李翰薛:
“哎呀,悄悄地,低调低调。”
临渊一路上不显山露水的,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而面对李翰薛这样子和仙门可能有一些勾当的人,自要是要敛去一身修为。
而方才那暴跳如雷的脸上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慌乱的眼神毫不顾忌的显示出李翰薛此刻的慌张。
只感觉一道寒光袭来,梅安还没有反应过来,脑海中就传来临渊清冷的声音:
“问束魂咒。”
???
所以说自己就是临渊的经纪人了?或者是发言人?
梅安清了清嗓子问道:
“李老爷,你这院子风水怪有意思的啊。”
李翰薛心中一顿,他自然是知道梅安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只能点点头。
白了脸:
“仙长说的极是。”
“当然谁告诉你的束魂咒的?”
“这……不就是仙长告诉的吗?”
梅安故意“哦”了一声:
“该风水的法子是有,但是你用错了,也不知道是先前那个不学无术的人给你说的,这本就是剑走偏锋,你看现在耗尽了气运,只能拿人的元神来填补了。”
梅安皱了皱眉头,悄悄地附耳,对着李翰薛嘀咕了几句,吓得李翰薛大汗连连。
忙说:“先前也是一位持剑的仙长给我说的。那位仙长手持长剑,灰白衣衫,衣袖上还绣着梓潼花。”
“此话当真?”
这可是梓潼弟子的标配啊!梓潼宫修葺在雪山之上,常年飘雪,但也是在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长出一株独特的植物来,也就是梓潼树,此树有些雪白的叶片,淡粉或者偏红的花蕊,花蕊分裂成五瓣,而梓潼宫的弟子也会用灰色的丝线将此花绣在衣衫上。
所以说见潼花如进梓潼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梅安只能装出自己还不知情的模样,生怕临渊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