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曲高和寡
林家在烟海市的名望自然是不用说了,而且林老太爷乐善好施,广结朋友,不说其他地方了,就单单是烟海市,基本上有点名气的都和林朝阳认识,因此过年这种时候,很多人自然都会前去拜访。
当然很多其实都是点头之交,所以很多人来林家,也只是问候一下,放下礼物就走,毕竟他们也明白人家能让他们进来,已经算是不错,要是赖着不走,那真就不识抬举了。
但也有些林朝阳的知心朋友,坐上的秦山岳算一个,而此时进门的曲风自然便算一个。
曲霓裳也刚刚回国,不过小时候她也曾在林家玩耍过,因此对林家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这两年她一直在国外,所以没来拜年,今年回来,爷爷曲风便带着她来林家串门。
而门口进来的两人,自然便是曲风爷孙两了。李三俗所看到的,自然便是曲霓裳了,毕竟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所以李三俗对曲霓裳的纪忆还是很清楚的。
“哈哈,原来是你这个老头啊,我还准备让巾帼去请你,没想到你直接来了,是不是得到了老秦来的风声了!”说着已经起身了。
“嘁,等你来请我,估计黄菜都凉了!”虽然说话有些不满,但曲风还是满脸开心。
三个老头子见面自然便是一阵寒暄,客厅内欢声笑语不断。
曲风为什么叫曲风,整个烟海市在音乐方面有一定地位的,曲风算一个,而且是人如其名,现在是烟海音乐大学的特邀教授,一辈子钻研音乐,平常都不露面,其一手古琴神乎其技,堪称绝代。
几人说话间,林家的人也相继和曲风打了招呼,李三俗自然也不能落下。
“哈哈,巾帼,去把家里那把古琴拿来,今天要是不听一听你曲爷爷的曲子,我就不让他走!”林朝阳满脸开心。
“是,爷爷!”林巾帼自然也很开心,曲风的琴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到的。
李三俗诧异的看着曲风,难怪曲风看上去如此有气质,坦白说,一个人要是和中国古典的琴棋书画沾上关系,身上总会有种淡淡的独特气质。
“好久都没听你弹一曲了!”秦山岳也是一脸笑意,不过又道:“唉,要是能琴箫合奏,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听闻此言,曲风眼神有些恍惚,不住叹息道:“两位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我曾在海域水湾听到过箫声!”
“哦?”秦山岳和林朝阳相视一眼,曲风的表情倒是让两人很好奇。
“唉,当时正值下午,我在海边散步,海风袭来之际,崂山林中传来凄清箫声,那箫声夹杂
着虫鸣声,着实悦儿,而且箫声韵味十足,如海浪层层推进,又如雪纷飞,急促间浑然天成,平缓处又似清泉静静流淌……”
曲风说着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秦悦山和林朝阳一阵咂舌,要知道,曲风虽然一生与古琴为伴,但所谓琴不离箫,因此对于箫也算精通,可他竟然对这缥缈的箫声称赞如此,当真觉得匪夷所思。
曲风一般不夸人,但他能如此夸赞,那这个的人绝对不一般,所谓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像这种一辈子钻研某种东西的人,倘若能遇到一个懂的知己,当真不已,尤其时在琴棋书画方面。
林巾帼去取古琴了,李三俗心的却有些意动,他山上的师父不少,虽然山上以练功为主,但琴棋书画却为辅,而这四样之中,他尤为对琴书特为喜爱,山中之际,每每都会以口代器,或高鸣,或婉转,而下山这么久了,现在看到曲风要弹琴,他还真是有些手痒,不过他还是准备听听曲风琴中的感情。
曲霓裳和林家人打完招呼之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毕竟这会儿基本上都是人家三个老爷子的主场了,不过之前林家人和曲风打招呼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李三俗了,在看到到李三俗的时候,一股奇特的熟悉就从曲霓裳心底感油然而生,可她肯定没见过李三俗,因此也就朝着李三俗靠了靠,想要细细观看,而等到她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发觉没见过,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为何呢?
犹豫再三,曲霓裳用胳膊捅了捅李三俗,悄悄道:“喂,我们认识吗?”
李三俗正想着曲风的事情,被曲霓裳的声音打破,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向曲霓裳。
而就在李三俗转头,曲霓裳近距离看到李三俗的眼睛之后,顿时,一道古怪的念头从曲霓裳心中再次出现,她脸色很是怪异,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三俗的眼睛。
“第一次见!”李三俗淡淡道。
曲霓裳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可是当李三俗这话说出来之后,却如一盆冷水般浇了下来。
第一次见?
这怎么可能,那双眼睛,真的好像啊!曲霓裳微微皱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昨天的事情,她回去之后原原本本给曲风说了,曲风毕竟见多识广,在曲风看来,虽然曲霓裳说的很夸张
,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那种人,基本上都是七八十的老头子了,而且几乎不会外出。
曲霓裳摇摇头,暗道自己可能当时太紧张了,所以也有些不太清楚。
打发了曲霓裳,李三俗心中松了口气,这女人的感觉还真是恐怖,就那么一瞬间,竟然就能看清楚他的眼神。
林巾帼再次出现的时候抱着一把被白布包裹着的东西,随即轻轻放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案板上,曲风将白布去掉,不住叹息:“林老哥你真是糟蹋好东西,这‘邀月’古琴放在你这里,真是暴遣天物,还是……”
“还是送给你是,你老不死的还想打我琴的注意,赶紧弹,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林朝阳笑骂道。
他知道曲风对这些东西痴迷到了入魔的程度,而且曲风家内收藏的古琴,比他这要好的多,听说十大古琴之一的‘太古遗音’就在曲风手中,可这琴就连他也没见过。
“曲老头快弹快弹!莫叫晚辈笑话了。”秦山岳已经坐好了姿势。
曲风点点头,盘膝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瞬间变化了,细腻的双手如爱抚恋人一般抚摸着琴弦。
下一刻,他的手一揉,一钩,顿时一道如山泉叮咚的琴声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