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惊愕连连
“什么?”
闻此消息,拓跋宏顿时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盯着拓跋泽的脸,惊呆了。
俩人沉默了片刻,拓跋泽深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来,冷如刀锋的眼神,现出一脸的严肃。
“西秦战场上,如今出了个叫什么‘衣将军’的新将领,带兵打仗完全不是以前那些老将的套路,使得我们为此而猝不及防。此人年纪轻轻,却不知是何来路?颇通兵法,且勇猛善战。一肚子的诡计多端,我们是千防万防,岂料他每次还是都能攻我们所不备,被他出奇制胜。仅此,原本就已经很难对付,我们已是节节败退。如今,若是再加上那个秦王轩辕翰以及他所统领的西秦十六万大军,那我北烈,怕是就岌岌可危了啊……”
拓跋宏不是不知道,拓跋泽一回国来,尚还未得片刻的喘息,便直接上了战场。
这些年,灵空四国之间边境上素来便屡屡有冲突发生,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大事。所以,他并未将此怎么放在心上。然一听拓跋泽此时所言,他竟不知,如今的局势已然变得如此严峻与危急。
此时,一向只专注于自己药草的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分毫的拓跋宏,俨然平生第一次为国事而忧心焦虑了起来。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定得赶紧禀告父王才是啊!西秦,西秦为何会突然全力向我北烈开战了呢?”
而较之慌乱无措,拓跋泽则双手负后立着,显得极为镇定自若,沉稳的多。
只见他半眯起眼睛来,似是正独自陷入在一片沉沉的若有所思当中。
一个人静思了会儿后吐了口浊气,转眼紧紧盯着拓跋宏的脸认真地说道:“父王如今已然年事已高,且早已缠绵病榻大半年之久,已是自顾不暇,你心里亦是比谁都清楚,他怕是时日不多了。这个消息,还是暂且不要让人在父王的耳边提及的好,他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看西秦这次的架势,恐怕是不止单单要吞下我北烈一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终于决定对这片大陆要开始动手了。”
听了拓跋泽的话,拓跋宏心中顿觉哀恸万分”是啊,父王的戎马一生,却终是再也战不动了。”
一念至此,他垂目凝视着地面许久,忽然低声不解地问:“可是,可是皇兄不是说过,在天下尚未确定西秦守护者后人究竟是生是死之前,灵空四国俱都不会轻举妄动,对彼此动手的么?那西秦又为什么会……”
正说着,见拓跋泽拿出一信封来递向了他的身前,他一边伸手将其接过,一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拓跋宏遂一抽出里面的一张宣纸将其展开来一看,顿时被落在其上面那被人临摹的栩栩如生的年轻貌美,楚楚动人的女子画像惊呆了,对着画像愣愣地问:“这个女子…她…她是?”
拓跋泽幽幽答道:“这便是我回国前,那西秦秦王的枕边人,秦王妃亲手交给我的西秦守护者画像!”
“什么?这…这真的便是传闻中的西秦守护者?”拓跋宏闻之惊看了拓跋泽一眼,遂又再次落目回去细细将其端详了一番。
除了药草医术外,生来一向喜欢习文弄墨,又对字画颇为情有独钟,观察入微的拓跋宏,心里却忽然觉得这女子看起来似是有些眼熟。
很快,他便将其从记忆里拾起,与衣上云梦魇里的喃喃之语联系在了一起。
而就在他因此正陷入沉思与迟疑之际,一名侍卫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那侍卫朝俩人恭敬地行礼后站定到一边,似是本欲就有话要说,却在悄悄地看了拓跋宏一眼后,又隐忍了下去终没有说出口。
见他犹犹豫豫,拓跋泽素声朝其命令道:“有什么事就说!”
“是”侍卫领命后,禀告道:“是这样的。前几日,大皇子让留在西秦国继续探寻守护者下落的人刚刚传来消息,说秦王轩辕翰…暗中已经停止了寻找守护者下落的一切行动!”
“‘暗中已停止了寻找守护者下落’…这是为什么?”拓跋泽惊了一下,冷声问道。
侍卫回道:“关于他此举,如今亦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他很可能已经秘密寻到了守护者,想要私自独吞下这股强大的神秘力量;也有人说,他是心怀不轨故意为之,为了上位,不想璟帝得到守护者力量的守护,故而对其命令阳奉阴违;但也极有可能是因为与我国的战事影响,而无暇顾及……”
“已经秘密寻到了?”显然,拓跋泽终还是对这一点,似是更加饶有兴趣。
侍卫随其默想了会儿,抬头不经意瞥见了床上的衣上云,顿时记起一事来,觉得有些蹊跷,便道:“对了,前段时日尚且还在西秦四海茶庄的时候。属下曾在街上听到有人议论,说是西秦守护者后人,便是秦王府悬赏于整个灵空所要寻的那个医女。否则,那秦王怎么会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只为寻回一个小小医女呢?”
闻此,一直静默在一旁沉思着的拓跋宏忽地缓过神来,紧张地望向了衣上云的脸。
与此同时,拓跋泽亦急急放眼过去瞥了一眼她,继而很快回过头来,对其冷冷的笑了一声,轻蔑地道:“西秦国那些孤陋寡闻的蠢货,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她与那气质尊贵的守护者根本就相差甚远,大不相同,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守护者后人美若天仙,而她……哼。”
忽一转念,又问身旁的拓跋宏:“皇弟,对此,你怎么看?”
此时,正陷入在自己甚觉不可思议的沉思之中的拓跋宏闻声,忽然回过神来对其怔了一下,继而又故意附和着道:“皇兄说得极是,这传言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乌乐她怎么可能会是那神秘的西秦守护者后人呢?”
拓跋泽对其回答似是颇为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然一回过神来,对于眼下颇为严峻的局势又担忧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已经派了这么多人,在灵空寻了这么久。莫非,那守护者后人真的已经被那秦王轩辕翰秘密寻到并占为己有了?如此一来,那西秦大军岂不是便所向无敌,势不可挡了吗?那我北烈岂不是真的要……”
正兀自说着,拓跋宏匆匆开口将其打断:“大战在即,皇兄切莫要自乱了阵脚。这么多年过去了,天下皆无守护者半点儿音讯,想必那守护者后人都还未必真的能活着。就算她侥幸活着,也未必真有传说中的那般神奇。如此温婉端庄的一个女子,难道她真有三头六臂不成?还是能够撒豆成兵,驰骋沙场?传说嘛,难免总是会失真,故意夸大其词的。”
一席话说完,见拓跋泽微微颔首,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拓跋宏方才悄悄地舒了口气。
岂料身旁禀报的侍卫竟又忽然再次开了口:“俩位皇子有所不知,属下听讲这番话的那些人说,这可并不是空穴来风……”
话刚开口,便被刚刚松了口气的拓跋宏厉声呵斥道:“住口!莫要再继续讲这些无稽之谈来扰乱军心了!”
怎料话音未落,拓跋泽竟亦开了口,却是阻止拓跋宏的。
“哎,皇弟,你让他先把话说完嘛!有道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倒是对西秦国的这些民间传闻颇有几分兴趣。想想咱们一开始的时候,就连存在于西秦的那股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后来不也是民间到处搜集来的零零散散的消息,最后又在那丫头的提示下才终于明白,原来那股神秘力量竟是一个女子。最多,哪怕就是当做闲话来听听亦是无妨的。”
无论拓跋泽说什么,不知为何,拓跋宏却始终都着急紧张地想要赶快结束这场谈话:“不是,皇兄,这……”
拓跋泽终是笑着将其打断:“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说着,点头示意一旁正不知所措的侍卫。
这时,那侍卫方才怯怯地再次开了口:“讲这番话的那些人说,秦王府所看中的这名医女绝非凡人。她乃是受到凤凰神力庇护的女子,此生定是救苦救难,大富大贵之人……”
刚说了没几句,拓跋泽便起了兴趣问:“凤凰神力?”
侍卫点点头,道:“据说这名医女,本是城西衣府一药师家的废柴丑女。却不知为何在府里昏迷了一年之久,后来就在其醒来的那天夜里,衣府后院的半空,从天而降一道宛若一只七彩凤凰虚影的灼眼光芒,最后正好落入了衣大小姐的阁楼上。而这位大小姐,更是在醒来以后性情大变。所以人们传说…说真正的衣府大小姐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大小姐乃是被那只七彩凤凰附了体。”
“天下果真有如此诡异的事情?”拓跋泽已然被此话惊呆了。
拓跋宏亦是握紧双拳,紧紧咬着牙关隐忍着,怒瞪向那名侍卫,似是都想将他活吞了一般。
侍卫根本不敢看他的脸,想了会儿道:“这件事,如今几乎都已经传遍了西秦皇城的大街小巷。属下还听一疯疯癫癫的乞丐说,守护者肩部与生俱来都有一凤凰专属印记,那是受到凤凰神力庇护之象征,亦是守护者身份的象征。”
闻此,拓跋泽的眼睛顿时怔望向了衣上云的方向,兀自大步朝其床边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