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路上一定要小心。”

　　“老师，如果能早点回来，要早点回来啊。”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老师可以给我们带一些回来吗？”

　　“……”

　　学生们七嘴八舌送着无双，她内心也很舍不得，这些学生都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好孩子。挥手告别了他们，无双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离开原北部落，只能暂时走一天算一天。

　　反正有一个月的旅程，路上可以慢慢想。

　　看着无双一行人的队伍越走越远，王缓缓握紧了双手，脸上的表情收敛干净，眼底阴霾密布。

　　除了无双和她的五个学生以外，队伍中还有黑崖部落的两个女人。她们被聚拢在队伍的最中间，统一保护起来。黑崖部落的女人羡慕看着无双和她学生精神奕奕的模样，怀抱着好奇的心情，靠近无双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嗯？”没头没脑被发了一张好人卡，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无双迷茫的抬头看向黑崖部落的女人，一脸疑惑。

　　后者还很不习惯被人凝神注视着，但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没有恶意：“弈都跟我们说了，是你教他的办法，是你救了黑崖部落的女人。”她们感谢无双的心情是认真的，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们不知道还要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多久。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很想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她毕竟生了孩子，有时候为了看孩子一眼，就咬牙撑着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弈从外面回来了，让黑崖部落发生了变化。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无双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黑崖部落是女人，一直以来都是无双的心病。她一辈子都记得，在窗户里看到的这些女人的惨状，还有那个难产而死的女人。

　　她的表情麻木不仁，没有对痛疼的痛苦，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有的是解脱和开心。这无疑是一种悲剧，让人心情沉重。

　　面对黑崖部落的兽人，无双心中充满了怜惜，语气都忍不住变得柔和起来：“帮助你们，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你放心，等自由之城建立起来以后，将会有全新美好的日子等待着你们。不要对生活丧失希望，要相信明天会更好。”

　　以无双的性格，从来都认为灌鸡汤跟搞传销差不多。可黑崖部落的那一群女人是特殊的，她们经历过严重的心理创伤，时刻鼓励她们，认同她们才能让她们找到活下去的力量和方向。

　　心理疾病是非常可怕的潜在疾病，在无双那个世界，这已经成为了人类生存的第二大难题。不过她暂时还不担心这个世界的女人会陷入这种情绪中，一来或许是兽人比较单纯，二来由于比较贫穷落后，女人们更真实的想法是如何填饱肚子。

　　看着无双和女人们互动，泠站在距离无双最近的地方，深红潋紫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他跟秦接触过很多次，很少看到过秦发自内心的笑容。可是尴尬此，她居然频频向一个女人露出笑容，眼神都带着暖色，十分好看。

　　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儿，泠忍不住走到无双身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更喜欢女人？”

　　“啊？”泠莫名其妙的质问，让无双摸不着头脑。有时候她是真吃不透泠在想什么，以前还是女性人鱼时，泠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变成男性人鱼以后，倒是越来越难看懂他了。

　　泠探究得注视着秦，哪怕没得到无双的答案也没继续再问。只会半眯着眼睛，一副深思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插曲，引起了杜的注意。他想起出发之前王的嘱托，杜不动神色插入两人之间，神色泰然问道：“秦，你这次需要沿途摘一些药吗？”一路上杜看到了很多艾叶，祭祀一般看到自己需要的药都会摘走。

　　“不用。”那些一般用处的中草药，只要是她所知的，都已经在部落里准备了很多。况且无双不是中医，大多数的重要于她而言，还不如类似麻沸散和消炎药的药实用。当然，如果能找到这类的药，对无双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那不如我们聊一聊法典吧。”杜可不打算让这个人鱼过多的接近无双，王出发前，让自己小心这个人鱼族兽人，他必须警惕起来。

　　“可以，想了一晚上，你对法典有什么看法？”无双有种直觉，杜对法律的敏锐度很高，所以她很期待杜对法典的想法。

　　提起法典，杜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兴奋。组织了一下语言，杜道：“法典创建出来，应该适用于所有进入自由之城的人，在它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平等的。我将法典分为了三个方面兽人、女人和劳作，而每个部分又有归束和保护两种，你觉得怎么样？”

　　他果然适合做这个！

　　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无双作为一个女人，自然对女人的那部分更感兴趣：“你打算如何归束和保护女人？”

　　“只要是在自由之城的女人，都受到法典的保护。兽人们不能对女人动粗，女人们也有自己选择伴侣的权利，可以拒绝，也可以追求。我们给予女人尊重和地位，但女人也不可教唆自己的追求者行凶，不可触犯自由之城的利益等等。”昨晚杜想了很多，他把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归纳成了这几句话，他相信无双能听懂。

　　而无双的确听懂了，还听得很入迷。特别是听到尊重和地位，有选择权利，可以拒绝时，她眼睛都亮了。

　　忽然之间，她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

　　她为何不利用泠牵制住王，等自由之城建立起来了，再用法典维护自己的权益。而且那时候，她就是一个城的祭祀，被自由之城的法典保护，只要是在自由之城内谁也不能强迫她，践踏她的意志。

　　这个想法在无双眼前开了一道光，她为什么早没有想到呢？

　　明明有法典这好的一张牌在手中，居然忽视掉了。她眼中迸发出光彩，喟叹着感激道：“杜，有你做朋友，真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