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时姜家楼上的是一对刚刚结婚的夫妻,男的姓邬,叫邬天明,今年二十七岁,女的姓冯,叫冯思宁,也是二十七岁。
夫妻俩是大学同学,这房子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两家大人给凑的首付,他们两个才刚刚上班,没什么积蓄,算是月光族。
平时也很少在家里做饭吃,大多数都是点外卖或者是出去吃。
导致现在家里除了一些零食之外,就是一些啤酒和碳酸饮料,根本不饱肚子。
除了没吃的,还有冷。
原本有电,开着空调感觉不出太冷来,俩夫妻还有情调透着窗户朝外面看那鹅毛大雪感叹几句。
可现在,夫妻俩把家里最厚实的衣服全都套在了身上,还把被子全给裹着,还是瑟瑟发抖。
什么叫饥寒交迫?
原本只能在书里看到的字眼,现在他们夫妻俩切身体会到了。
“要不,你等下还是下楼出去买点东西吧!再这么下去,就算不冷死,也得被饿死啊!”
冯思宁冷的实在受不了,推了一把丈夫的胳膊,跟他说道。
邬天明缩着脑袋,没有前几天的意气风发,只是憋着气,在冯思宁拉扯他被子的时候,直接用力一扭,背对着妻子。
这要是在之前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冯思宁在读书的时候,就被邬天明捧在手心里,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邬天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从昨天开始,你就这副拉着一张晚娘脸的死样子,这是给谁看呀?”
听到妻子突然拔高的嗓音,邬天明忍了几天的怒气也忍不住爆发了。
“你说什么意思?冯思宁,我从学校里开始,就一直对你低三下四的伺候你哄你开心。结婚了,家里的事也全都听你的。可你呢?身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家里家务活不干不说,饭也不做,现在好了,厨房间里空空如也,要什么没什么。我告诉你,我忍够了,你让我下楼去买东西,说的这么轻巧,你怎么不去啊?”
冯思宁看着丈夫目瞪口呆,满脸的惊愕。
“邬天明,你这个混蛋。当初你追我时,要什么没什么,你家里穷的叮当响,就这房子的首付,都还是我爸妈给凑的大半,你家就出了那么点钱。就这样,我还愿意嫁给你,就是因为你当初说要把我当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的。现在我嫁给你了,珍珠变鱼目了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干家务,不会做饭,你早干什么去了?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这些事情都不会干?还有,厨房间里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难道那些油米菜,你就不能买了?凭什么只责怪我一个人,你要是受够了,那你就滚出去。”
要不是实在太冷,冯思宁甚至想掀开被子跳起来,挠丈夫一脸的血凛子。
邬天明咬着牙,恨声说道。
“我哪里知道你一个女人,会懒成这种程度?都结了婚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谁嫁人之后不干家务事和做饭的?你不会,难道不会学么?我是说过,要把你当公主一样捧在手心上,但是你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没文化的泼妇。我懒得跟你废话,想要下楼买东西,我是不去的,要去你去。”
说完,邬天明挪动着身体,直接进了他的书房。
听到书房门呯的一声被关上,冯思宁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爸妈在乡下,他们因为工作的缘故,在城里,离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没停电时,她还打过电话到乡下给爸妈,询问他们那边怎么样。
爸妈让她不用担心,说乡下最不缺的就是柴禾,烧了火堆,能熬的过去,倒是担心女儿在城里,雪越下越大,有什么事都赶不过来。
当时自己还笑着说有天明在,什么都不用怕!
现在,不过停电了一个星期而已,邬天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以后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还能靠的上他?
越想冯思宁就越觉得心冷,心里想着,如今的天气,雪几时停不知道,电几时来也不知道,反正在这边也是挨饿受冻的,还不如回娘家,到时爸妈肯定会给她煮上暖暖的一大碗面条加荷包蛋的。
这般想着,冯思宁也顾不得寒冷,把能吃的东西收拢起来,哆嗦的装到她的一个登山包里。
一直把登山包装的鼓鼓囊囊的,冯思宁这才住手,然后拢着被子开门走了出去。
冯思宁一打开门,原本以为房间里面已经够冷了,没想到屋外的温度比屋内要更加的冷,再加上有风在流动,吹在冯思宁的脑袋上,冯思宁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木的。
不过,出都出来了,冯思宁想到刚才邬天明说的那些话,咬了咬牙,一步步朝楼梯口那边走去。
等到她想把楼梯口的安全门给推开时,却发现安全门已经被冻住了。
冯思宁只能用力的撞,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安全门给撞开了一个缝隙出来。
因为运动的缘故,冯思宁的身上反而热了点,脑子没被冻的那么木了。
同时,心中也闪过一抹不安。
像她们女生,之前读书时,最爱在手机里了,各种题材的都有,当然也包括了灾难文。
现在的状况,简直就跟她看过的灾难文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冯思宁撞安全门的速度顿时加快不少,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等到她好不容易把安全门撞开一个能容纳她通过的口子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在冯思宁撞安全门的时候,时姜一家三口就听到声音了。
“……”
时父和时母互看了一眼,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是上帝,别人轮不到他们来拯救。
想到这,时母上前几步,一把抱住时姜,捂住了她的耳朵。
时姜先是一愣,然后心中一暖,原本因为时母靠近紧绷的身体,也缓缓地放松开来。
等到门外的撞门声停下来后,时父就走到大门边,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
虽然隔着他们这层楼的安全门,时父还是隐约听到了从上而下快速奔走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