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七,明府热闹非凡,今日是府上嫡幼女明落及笄的大日子。
亲朋满座。
关系亲近之人皆来道贺,只是万没想到,竟有一人不请自来,生生打断众人热络。
“九千岁到!”
场面顿时哗然。
九千岁?明家与九千岁什么时候有这等关系了?能受邀参加府上姑娘的及笄之礼。
关键是人还亲自来了!
那是谁?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自西厂督主历程蓝落马之后,东西两厂尽归他管辖,更是如日中天。
“归鸣秀?他怎么来了?”
明大人不明所以,他可没邀请他。
两排锦衣卫开道,威风凛凛,归鸣秀一身披风飒飒,大步而至,一手背后,一手托着黑木匣子。
“明大人,本公不请自来,明大人海涵。”
明老大人是个镇得住场的,没等明大人开口,便出言道。
九千岁肯赏光,是明府的福气,只是这么大排场,他还真是不敢领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家有谁犯了国法,出动锦衣卫亲自来拿人呢。
这一席话明褒暗贬的,归鸣秀全当没听见,单一挥手,锦衣卫鱼惯而退:“明老大人严重,本公岂敢。”
基于以后的“关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九千岁过谦了,请上座。”
“客随主便,明老大人客气,本公实不敢当,今日本公只是观礼,还是您请。”
老爷子也不过是客气客气,见归鸣秀推脱,亦没再让,一屁股坐到主位上,有下人立刻搬来椅子,归鸣秀披风一撩,大刀阔斧坐下。
此事一声唱礼,明六姑娘盛装出现,明曦皓齿,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添明艳。
见到归鸣秀果然来了,还坐在爷爷下首的位置,明落粲然一笑,提着裙子小跑过去。
“千岁。”
归鸣秀点头,将手中的木匣子递出去,打开。
一支白玉簪,之地完美无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只是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明家人。
送及笄的姑娘玉簪什么用意,整个流云国皆知,九千岁这是看上明家的六姑娘了?
明大人脸色黑如锅底,若不是眼下人多,他真想上前扯过归鸣秀的衣领子问他到底是何用意!
明落腼腆一笑,屈身道:“千岁替我簪上可好。”
这……
这是同意了?
答应了一个太监的示爱?明目张胆的?
众人恍然,看起来二人早就……
难怪早前坊间传闻明六姑娘与九千岁关系斐然,原来竟不是空穴来风么?
你说好端端一姑娘,干嘛这么“想不开”,公然与一个太监……
纵使他位高权重又如何,终归不是个良人。
这是有多想不开。
不禁有人脑补到,不是说六姑娘扬言非太子不嫁,莫不是追不上太子爷,索性自暴自弃了?
管不住别人怎么想,明大人第一个气的不轻:“胡闹!”
明落赶紧逃开,小声道:“吉时到了,过了时辰可不好,我该行礼了。”
确实,宾客满堂的,再闹出更大的笑话,明家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明落小跑上台,司仪主持加冠之礼。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