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家回来,穆栀心里一直想着方才试探宋锡儒的话。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宋锡儒的话,那丫鬟的话,还有施君玉的话。
她坐在后院闺房前的台阶上,撑着脑袋,望着院子中婆娑的树影出神。
穆栀记得,确实没有说宋锡儒失忆过,何况,虽然这失忆在话本子里有,在医学上也有,但是也不会说这么巧刚好地发生在了宋锡儒身上吧。
可若是发生在宋锡儒身上,她跟宋家算得上是很亲近了,这么重要的事应当是知道的。
但是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
穆栀仔仔细细地回忆,好像这些年,宋锡儒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小时候的事。
虽然她平时并没有在意,也没有谁有事没事回忆小时候的事,但是突然想起,一次都没有,又加上现在发生的事,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穆邵礼进院子的时候,穆栀正抓狂地将头发挠得一团糟。
“你……”穆邵礼好笑地看着她,“这是闹哪一出?”
听到穆邵礼的笑声,穆栀才抬头,看向他,眉头紧锁,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穆邵礼见她一脸懵的神情。
也学着她的动作,抓了抓脑袋,“这样……”
顿住动作,“怎么了?头上长虱子了?”
穆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抬手理了理头发,就将着理顺差不多,“二哥,你觉得,宋锡儒跟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穆邵礼也不管地上有没有灰,会不会脏了他的白色西装裤,就着坐到了穆栀身边,侧过头问她,“是因为他一直喜欢你,却娶了死去的施君玉?所以你觉得他变了?”
“二哥你胡说什么!”穆栀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穆邵礼,满脸郁闷不已,“我是说认真的!能不能不要开玩笑!”
穆邵礼叹息地“啧”了一声,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小妹,对什么都还算灵敏,就是对感情这个事迟钝得像是生锈的老铁一般,后知后觉。
算了,她没有察觉也是好的。
左右她跟宋锡儒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知道也好。
“宋锡儒啊……”穆邵礼沉吟片刻,皱着没有想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感觉都差不多。”
反正都是比较能藏得了心思的,城府还算是挺深的。
不然他喜欢穆栀的心事,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难道真的只是穆栀以前是宋锡初的未婚妻,没有人往那边想的缘故?
不,有一部分,但绝对不是全部的原因。
又想了一会儿,穆邵礼继续说到,“恩……不过最近倒是变化挺大的,感觉自从他开始接手宋参谋长手里的事务,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穆邵礼是知道宋锡儒一直都不简单的,但是他没有什么想法和动作,也就当以为宋锡儒他对这些没有想法,只当大隐隐于市罢了。而现在因为宋锡初受伤之后一系列的事,不得已挑起大梁。
啧!他先前倒是没有怎么去想过这件事,穆栀突然提起,穆邵礼倒是开始琢磨起来了。
这真的是,宋锡儒顺势挑起大梁,肩负责任……么?
会不会……前面的很多事……都是他的布局谋划?
若是按照他藏心思的城府……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能察觉到宋锡儒对穆栀的心思,是因为有时候什么都能藏得住,唯独感情是无处可藏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穆栀的那份感情,恐怕穆邵礼也会以为宋锡儒只是一个没什么用,也没什么心的病秧子。
想到这个问题,穆邵礼突然就皱起了眉头,一下子站了起来,拍了拍穆栀的肩,“对了,二哥差点忘了,今晚还有个饭局!你早点睡,外面凉,歇够了就进屋洗洗睡!”
等他话落,人也没有了影儿。
留下穆栀更加一脸懵地望着空荡荡的院落。
所以……她刚刚为什么要问她二哥?问了还不如不问!
她又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青鸽来叫她,说秋天地上凉,让她赶紧起来,进屋暖着。
穆栀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青鸽拉扯了起来。
由着青鸽拉着自己朝里头走,走了两步,都跨过门槛了,又顿住了脚步。
她抽回自己的手,抬手朝青鸽做了一个先停住的动作。
“小姐?”青鸽疑惑地看向她。
“你先下去歇着吧。”挥了挥手,穆栀退回了自己跨进门槛的脚,跟穆邵礼一样朝外走去,一边往外走,一边束自己的头发,扎了个马尾,“我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回来。”
“哎!”青鸽赶紧追上前,“小姐你去哪儿啊?”
“六婆那儿吃完馄饨。”说完,青鸽就已经在院子里看不到穆栀的身影了。
六婆那里吃馄饨?
青鸽想了想,她家小姐也不是那么嘴馋的人啊!
突然灵光一闪,才明白过来,吃馄饨是假,找人才是真!
知道她肯定找蔚擎去了,也就没有跟去碍眼,而是乖乖地在家做好打马虎的工作。
六婆馄饨摊。
穆栀到了之后,跟六婆要了一小份馄饨,便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吃。
一份小馄饨,愣是让她生意正好的时候吃到了六婆收摊的时辰。
她放下勺子,将连馄饨汤都喝得见底儿的碗递给六婆。
刚好蔚擎也出现在了这馄饨摊前,看到穆栀脸色没有多大的诧异,携带着风尘。
一看就晓得他是知道穆栀过来了,才赶过来的。
平日里,他若是得空会亲自过来送六婆回家;如果实在有事,也是有叫固定的人来替六婆把车推回去的。
今日去查了些事,本来是怕耽搁了,叫人来送六婆的。
但是听说穆栀去了六婆的馄饨摊子,他便赶了过来。
六婆看到蔚擎来,笑盈盈地指了指穆栀,“等了老些时候了。”
蔚擎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闪过笑意。
他走上前,掀起墨色的长衫,坐在穆栀对面的长凳上,有些宠溺,“怎么不去小屋找我?”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穆栀扬了扬下巴,“我就是来吃个馄饨罢了。”
蔚擎没有戳破,而是含笑点了点头。
“我已经吃好了。”穆栀状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来吃馄饨吗?那你慢用。”
蔚擎没有说话,倒是六婆上前收走桌上的筷子筒,笑着瞪了穆栀一眼,“穆丫头啊,等人就等人,说出来也不丢人的。有时候嘛,坦诚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不待穆栀说话,这个时候,蔚擎开始点头了,“坦诚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穆栀:“……”
她瞪了蔚擎一眼,抬脚就桌底下踩了他一脚,“知道我等你,还来那么晚!”
蔚擎眉头皱了皱,“知道你来这儿,已经披星戴月了。”
闻言,穆栀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但强忍住了。
她今日过来,也是临时起意的。
这段时间,她总是被安排跟别的男子见面吃饭,以至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总能碰着一个,有些头疼无奈。
这个时候,她要是去蔚擎的小屋,中间给人撞见了,可怕是不错的人还好,就聊上两句,彼此尊重的。要是遇上那些不通情达理的,没准还会趁机报复。
还是小心的些好,毕竟,晚上不是个好时候,省得又有人要风言风语了。
来六婆这儿,就算同坐一桌,吃个馄饨,拼桌,有什么关系。
也不至于被说什么孤男寡女,什么不知廉耻之类的话。
“看什么看,还不去给六婆收摊!”
蔚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保持着微笑,“那劳烦穆小姐松松脚,小的这就去帮忙!”
穆栀挑眉,面上仿佛没有这回事一般,脚从他的脚背撤开,一脸淡定。
看她这模样,蔚擎宠溺地无奈摇头。
他站起身,拿过旁边的帕子,一边擦桌子,一边问:“有心事?”
穆栀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来听听。”蔚擎又转身擦了擦穆栀旁边的那个桌子,然后把那桌子搬到旁边店家的屋檐下放好。
折身走回来,到穆栀对面的那空桌,没有立马擦桌子,而是撑在桌上,侧头看向穆栀,等她开口。
看他这稳如泰山的模样,穆栀心底“啧”了一声,撇了撇嘴,“你说,一个人跟你从小长到大,突然有一天,你觉得他好像不是他了。你说……这……正常吗?”
“你说的是今天办事那位?”蔚擎将穆栀对面那桌子搬起来,然后朝屋檐下走去。
“你怎么知道?”穆栀好奇不已,她似乎是什么都没说吧。
蔚擎把桌子搭好,又反身回来搬长凳子,将凳子叠加在一起,“不是就他变化最大吗?”
闻言,穆栀又觉得有些对,可是又觉得好像不对。
她其实想问的是跟小时候相比,但是蔚擎说的肯定是跟之前相比。相对的阶段不一样。
穆栀想知道的是,宋锡儒会不会真的……跟施君玉说的一样,现在的这个宋锡儒是个假的。
虽然在心底深处,她是已经相信了施君玉的话,但是从某些方面而言,她又不希望这是真的。
穆栀看着蔚擎把东西都收好了,就剩下她坐的长板凳,和靠着的桌子了。
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那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城府极深,有所目的想要达成。”
蔚擎言简意赅。
听在穆栀耳里,更像是一记警钟敲响。
城府极深,有所目的想要达成,这两个评价,不管哪个,都很符合现在的宋锡儒。
“那你觉得他想达成什么目的?”
穆栀甚至在想,施君玉的死,是因为她戳破了他的伪装的假身份,挡住了他的道,非死不可。
是以,施君玉才遭难的。
“男人无外乎有三样追求的,钱、权、女人。”蔚擎敲了敲穆栀跟前的桌面,等她收回手,搬开桌子,“不过一般呢,男人会偏执于前面两种,最后一个,往往抵不过前面两种?所以,你觉得,他目前最直接的目的会是什么?”
蔚擎没有明说,但是答案很明显了。
宋家的侧重一直都不在钱上,而如果说要钱,他可以选择跟富商联姻。
但是他选择了施家,那就是——权。
突然,穆栀脑子里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转头看向蔚擎,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声地问到,“你说,会不会之前宋锡初的事,也跟他有关?”
穆栀承认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不正常,但是它就是自己冒出来了。
而且……往往,她的直觉都总是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
蔚擎顿住动作,低头望着她,那白净的小脸上晶亮的眸子,看得他心头一痒,嗓音低沉,“聪明。”
本来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没有真想这事是真的。
“你……你是说……”穆栀震惊地望着蔚擎,有些结巴。
蔚擎颔首,一一例举,“香会的车出了问题,你和他从艳阳天出来被围攻,还有……你大哥那次山匪绑架出事。”
穆栀闻言,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能够说出一句话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
在她眼里,宋锡儒一直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他很温柔,他很柔弱,他很体贴,他对谁都很好。
而不是现实中,城府极深,步步为营,甚至……对自己亲兄长下毒手的奸恶之人。
她甚至想着都觉得背心发凉,蔚擎列举了三个例子,其中有两个都是她在,还有一次是她大哥在,如果不是侥幸。
当时车祸一起住进医院还可能会有她;那晚要是没有遇到乐承善,兴许她跟宋锡初不敌已经出事;而那次山匪的事,虽然她大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一些其他的小伤口,她不是没有看到。
她无法想象,对她无微不至的宋锡儒,会对她,对她亲爱的大哥做出这样的事。
蔚擎只说了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包含了所有。
又或者说,他在他们都不知道的背后,还做了其他的事。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蔚擎问。
穆栀站起身,让蔚擎把长板凳抽走,仰着头问他:“你说,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情深义重吗?”
心狠手辣的男人……
她说出口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穆栀都很诧异,自己对宋锡儒的定义已经在心狠手辣上了。
“这个……”蔚擎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能。往往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倘若能把谁放在了心上,更是难忘。”
穆栀听后,有些不明白,也有些不理解。
她更茫然,宋锡儒会对施君玉情深义重吗?
他这样的男人,难道把谁放在心上,先杀之,再难忘之吗?
这也不合常理呀。
倘若施君玉在他心上,即便是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他也不用非要杀了施君玉。
只能说明,施君玉不是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可是如果不是,那他又为什么还要在施君玉死后娶她呢?
穆栀垂眸沉默了一会儿。
钱……
权……
为权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人真的好可怕。
穆栀想起往日的种种,内心升起一种后怕。
“可不可以?”
闻言,穆栀抬眸望向蔚擎,疑惑不已,“什么?”
“我问你可不可以。”已经把东西收好的蔚擎说到。
“我知道。”穆栀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我是问什么可不可以?”
蔚擎坦然地接受了她的白眼,双手环胸,立在她跟前,问到,“我长得不英俊吗?”
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英俊。”
蔚擎:……
脸色微沉,沉默不语。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穆栀看向男人,那微敛的神情,“怎么了?”
男人依旧板起脸,不言不语。
还是旁边的六婆笑着说,“谁说不英俊的,多么俊的小伙子!”
穆栀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计较的是什么,觉得是无语又好笑,“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男人抿唇不语。
落在穆栀眼里,无奈不已,只道,“哪里俊了,俊的小伙都有很多人欢喜。我家的小伙一点都不俊,才不得招人惦记!”
说完,还故意转头看向六婆:“六婆你可是眼花了吧?”
六婆哪里不清楚两个小年轻,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没有再搭话。
倒是蔚擎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怕我被惦记?”
“我可没有这么说。”穆栀挑眉。
“你家的小伙……不是我?那你想是谁?”蔚擎缓缓俯下身,凑近她的小脸,呼吸洒在她的脸颊,鼻音带着点威胁似的上扬,“嗯?”
清冽的秋风混着男人的呼吸,洒在脸颊,有种一样的感觉,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到心口去。
“恩……”穆栀抿着唇,食指抵着下巴,睁大晶亮的眸子,忽而咧嘴一笑,“想的可多人嘞!这些天跟我吃饭的,都逐个想了一遍。”
蔚擎:……
郁卒。
“你在我面前,总问我别的男人的事就罢了,还当着我面想别的一群男人?”
本来蔚擎刚才想说的话是,可不可以当着他的面,还想其他男人的事。
结果对话的发展,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发展,反而照着一种奇怪的趋势走了。
“恩。”穆栀还煞有介事地点头,一脸有恃无恐,“怎么,你要去一个一个收拾吗?”
这可爱的神情,蔚擎“啧”了一声,“不用。”
闻言,穆栀诧异。
还不待她问为什么,便见蔚擎弯腰一把将她扛上了肩头,朝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惊得穆栀连忙拉住他的衣服,“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她惊慌地朝四周看了看,“你赶紧放我下来,小心被人看见!”
“收拾那么多个太累,收拾你一个手到擒来!”说着,蔚擎扛着她一边朝前走,一边抬手就给了她屁股一下,“叫你不乖!”
这一下,打得穆栀简直想抓狂,咬牙切齿,“蔚擎!放我下来!”
话刚落,便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摔在轿车后座,颠得她那叫一个七荤八素。
蔚擎把车门一关,然后绕到驾驶座,把百福拎了出来,指了指六婆处,然后坐上车,驱车而行。
车扬起尾尘,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百福,就呆呆地看着车扬长而去,然后才认命地朝六婆的摊位走去。
车上。
穆栀麻溜地坐了起来,见不是回穆家的方向,问到:“你要带我去哪儿?”
“囚禁。”蔚擎漫不经心道。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穆栀还是上前就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威胁到,“还囚禁不?”
蔚擎没有丝毫的反应,目视前方,就连语气也很平静。
只说了一句:“我在开车。”
话落,穆栀只能讷讷地松开了他的脖子。
这天色也黑,一不注意,容易出事。何况她也在车上呢,总不能拿自己开玩笑不是。
见穆栀松开,没好气地坐在后座,蔚擎勾起唇角。
“开错方向了,送我回去。”穆栀闷闷道。
“先去我那边。”
“我要是不回去,会被发现的。到时候……”
“我是说先去我那边,晚点再送你回去。”蔚擎说到,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想就在我那儿,我是没有意见的,求之不得。”
穆栀:……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车很快开到了蔚擎的小屋。
穆栀看着那小屋前亮着的灯笼,有些无语,早知道还是要过来,还不如直接找机会过来呢!
车停稳,穆栀还没下车。
便看清站在小屋门口处的男人——孔队长。
蔚擎先下的车,一看到蔚擎下车,孔队长便迎了上来,“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神情紧张,似乎有重要的事。
刚想说什么,但又看了一下周围,忍住了。
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又回到趴在车后座窗口的穆栀那小脑袋上,“你……”
孔队长惊讶地指了指穆栀,又震惊地看向蔚擎,“你们……”
一看,他就是想歪了。
蔚擎白了他一眼,“收起你那思想。”
孔队长很憋屈,这大晚上的,蔚擎一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带着穆栀回自己的住处,还叫他收起他的思想?
是个人都会这样想的好么?
他之所以震惊,不过是因为,毕竟穆栀身份不同,要是蔚擎真这样做,怕是让穆家那两个宠妹妹的兄长知道了,陵城非是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不可。
“孔队长,我要报警。他绑架我,还想囚禁我。”穆栀举起手,指向蔚擎,语气是满满的委屈。
孔队长:“额……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话落在蔚擎耳里,是受用的。
三人进了屋,因为穆栀也不是旁人,孔队长就没有瞒着。
他来找蔚擎,是跟他说,这很长一段时间,上头都把牢里的死刑犯提走,一去不回。
这个就算了,最近还出了两桩人口失踪的案子。
因为青社的人遍布全城,比起他们警局的人更多,遍布广,所以孔队长来找蔚擎,想让蔚擎帮忙也叫青社的人留意一下。
穆栀在旁边听着,这事,好像有些熟悉。
他们两个人谈正事,她也不好插嘴问,便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孔队长要离开,穆栀就连趁机坐了顺风车回了城。
孔队长忍受着蔚擎那能刮人的目光,还是把劝不下车的穆栀带走了。
以至于,蔚擎看着那车消失,就在心头想,他刚刚就不应该让孔队长进屋说,应该直接让他滚回去!
翌日。
穆栀头一晚睡得挺晚,所以就起得晚了些。
这方还睡着,只听见“嘭”的一声,穆栀侧头迷蒙地掀开眼,便见青鸽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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