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艾枫此刻的心情只能用糟透了形容。
电话谷的小米师妹,一声不吭的跟着她们,无论二人一狗走到哪,身后的尾巴总会适时出现。
小紫美人见她沉着脸,特意提出为她永除后患,艾枫拒绝了美人的提议。
有人被搞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得不提前回客栈。
…
陈设雅致的客房,干净整洁又不失韵味。
房间内似乎有着淡淡的清香。
简洁的梨木梳妆台,紧靠着雕花木床,其上置着一面大大的铜镜。
床对面的几案上,搁着一架梅花古琴。
萧蜜在屋里东摸摸西瞅瞅,心里不住的嘀咕:师兄竟带着师姐,住这么好的客栈?
她心中涌出阵阵酸意。
萧蜜参观了一阵,忽然走到床前躺倒,嘴里还酸溜溜道:“这么好的客栈,得多少银子?师兄为了你还是真舍得?”
艾枫气的翻白眼。
只能强压火气:“你如今住哪儿?”
萧蜜伸伸懒腰悠闲坐起,她拍拍身旁的枕头,扯着嘴角瞪向师姐:“我就住这儿,跟师姐挤挤睡。”
“那我去给你开间房。”艾枫转身出门。
“不用,我说了就住这儿。”萧蜜一个晃身挡在师姐面前。
“这间让给你,我去给自己另开一间。”她扒开萧蜜就走。
“你开哪我就住哪?”再次挡住师姐。
艾枫皱眉:“你无赖啊你?”她吐出一口浊气,惹不起咱躲得起,她现在只想绕着小米姑娘走。
萧蜜瞪着大眼,恨不得吃了师姐:“我要看住你,省得你勾引师兄,做出什么有损师门的事...”
艾枫火:“都说了师兄是你的。”许是被气昏了头,她脱口就来了一句:“你若住在这儿,我家美人住哪儿?”
有人一声叹息!
艾枫想到阿紫美人,近些日子翻窗的壮举,就有些犯难。
她本不想这么快,就发展到同居,可美人又太过诱人,她实在经不住美色的迷惑。
不过…她不得不表扬美人的定力。
因为阿紫美人只是抱着她睡觉,从未有过别的过激行为。
这事搞得她,时常怀疑自己的魅力,甚至她还想过,美人会不会有…某某方面的功能障碍。
萧蜜好奇:“美人?”想到方才那位帷帽遮面的女子,萧蜜盯着雕花大床道:“那就一起睡吧!反正床那么大...”
瓦特?
小米想与她家美人共享一床,艾枫被这的回答惊得蒙圈,她实在没想到萧蜜的思想,如此超前。
关于阿紫美人,艾枫懒得向小米解释。
她想了想,又故作神秘道:“师妹如此与时俱进,不如去华为房间睡,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更好?”
生米煮成熟饭...萧蜜若有所思。
好半日她忽然道:“师兄的房间在哪?”
艾枫一努嘴:“隔壁。”
...
飞鸟归巢夜幕降临,此刻的东安城已隐去了白日的喧嚣,除了青楼、瓦子等风月场所,也只有赌场生意红火。
轻纱月夜,银星华耀。
艾枫趴在窗口瞭望星空,萧蜜自从听到生米煮成熟饭就跑了,估计这会儿在备锅碗瓢盆,也不一定!
其实她这个师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萧蜜虽与她作对,但从未给她用过尸骨蚧、锥心散、离魂露。
这三样东西据说无药可解,碰着尸骨蚧立时嗝屁,服下锥心散必受三日三夜锥心噬骨之痛,最后心脏破裂而亡。
离魂露更是可怕,据电话老妖口述,那东西原是一位老友,在机缘之下炼制而成。
只不过离魂露…却将他二人的朋友害了,他与老友也因离魂露成仇。
后来...后来的事老妖貌似很伤心,也未再提及过。
电话谷的人都知道三样东西在何处,但萧蜜从未取过。
其实,艾枫每次被小米下毒,不是自救就是被救。
她记得有一次,师傅与师兄都不在谷里,她因大意中了萧蜜的招。
她忍着剧痛折腾了一宿,也没弄出解药,当她觉得自己虚脱之际,萧蜜跑来替她解了毒。
那次过后萧蜜虽有所收敛,可依旧没少折腾她。因此,她对小米姑娘是能避则避,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艾枫无聊至极,由于找不到娱乐事项,她干脆换了身夜行衣,一个纵身跃出了窗子。
...
艾枫踏着浮游点水的轻功,在东安城的飞檐青瓦之上狂奔。
她踏过青楼翘檐,转过背街小巷,漫无目标的瞎逛,以至于她最终跑到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大约一盏茶之后,艾枫停在了一处红墙绿瓦,黄绿相间的屋檐之上。
她举目环伺,只见假山塘水与星辉相映,茫茫月华又与重楼交错,朱檐接着廊头,院落连着院落,怎么看都是一大户土豪家。
对于如此奢华的人家,艾枫不得不感叹,投胎果真是门技术活啊啊啊!
她寻思了半日...最终还是决定,参观一下土豪宅邸。
艾枫趁着夜色晃到一处平房,她在屋顶杵了好半天,这里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根本没啥特殊情况!
艾枫悄声转离平房,继续在屋顶飘荡。
没过多久,她看到一处比较特殊的院子,因那院门外有人把守看管,远处似乎还有队伍来回巡逻。
艾枫心道:有情况啊,看来她得进去瞅瞅了。
她寻好间隙,一个残影闪了进去。
书上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艾枫连忙收敛气息,随后来到一处窗前。
见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艾枫纵身躲在檐下,听起了墙角。
哈哈…夜色果真是最好的藏身处。
须臾间,隐隐有人声传来。
“你最好识相些,主子可没那么大的耐心跟你耗。”
声音不大,只是语气听上去很是奇怪。
“他以我的身份...待在山庄多年,如今我反倒成了他的影子,当初实在不该答应他...”
这个声音非常年轻,只是无奈中含着喘息,似乎在忍受某些痛苦。
“主子早已解决了那两个人,梅家的生意在主子手里,也是越做越大。”颇为得意。
撕裂般的咳嗽,久久未能平静。
良久,年轻的声音传来:“他是为了那张图...还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梅家爷爷的秘密。”
他停了半晌。
哽涩道:“我们两兄弟...他身强体健,我体弱多病本以为...本以为...”
“老主子看重你,将你送去九梅山庄...”那人停了片刻,又沉重叹息:“可你忘本忘宗,主子只能将你替下。”
“你走吧...”
“你好好想想,别等到老主子亲自动手。”
久久未有声音传来。
半盏茶之后门开了,一玄衣大汉踏着龙风虎步离开了。
艾枫在檐下又待了一阵子,确定无人在侧,才推门闪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单,木床木柜靠墙而置,四方桌上除了一套茶具,就剩下一盏孤独的油灯。
黄豆大小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左右飘忽,引得艾枫十分同情床上的病锅锅。
“你们不必在我身上费力了...”病锅锅轻声道。
“我说哥们!你这是被绑架了...?”艾枫瞧着病锅锅,脚踝处的铁链子。
她顺着链子一路寻找,原来链子另一端连着的,是院中巨大的石墩,那石墩少说也有两三吨,看的艾枫摇头叹气。
她转眼瞅了瞅病锅锅:别说这哥们如今有病,即便是身体健康,他也出不了这个院门啊...看来绑架他的人,只允许他在院子里活动。
病锅锅抬了抬眼,眸中充满了不屑:“日日都换人套话,你们不累么?”
艾枫不禁寻思,难怪这位哥们不相信她,估计整天被些演员套路,因此就算遇见好心人搭救,也不会相信。
人家既然不信她,她也懒得再问情况,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你病了...我给你看看。”她上前拉起病锅锅的衣袖。
“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谁知锅锅抽回衣袖,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不说就不说呗,我也是随便给你瞧瞧...”倔毛驴遇上倔毛驴,艾枫一指头下去,病锅锅只能斜眼怒视。
艾枫挑旺油灯,故意与病锅锅瞪眼对视,之后她顺道摸上锅锅的爪子,伸手搭上了他的腕子。
艾枫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的道:“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肺主出气,肾主纳气,阴阳相交呼吸乃和。”她笑了笑,这么说话不习惯啊,于是艾枫盯着锅锅道:“你这毛病时间太长,首先得用好药调养,其次你心脏供血不足,千万不能生气...以上总结就是毛病一堆!”
说完她拍开了锅锅的肩头。
病锅锅冷笑:“哼!这次竟寻了个会医术的。”
艾枫不理会挖苦,而是凑身上前:“哥们!介于你是我第一个病人,你先给十两银子,我把这瓶消炎益气的药给你。”
她拿着一个瓷瓶,在锅锅面前晃了晃。
锅锅嗤的一笑,似嘲若讽的道:“你看我像是有钱么?”
艾枫盯着病锅锅,心里真真羡慕师傅赚钱的眼光。
有人一声叹息:“唉!我咋就这么倒霉,师傅带华为出去就能偶遇明星,那两货难道是...”艾枫皱眉,忽然她提高嗓音:“他们定是知道化雨公子的老婆难产?”
病锅锅将女子的这话存记在心里,反复思索,一时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
见病锅锅不理她,艾枫并不强求。
她将药瓶搁在帅哥枕旁:“哥们咱说好了先记账,这瓶药留给你!我先走了。下次找华为给你看看,那家伙最近跟明星公子走的近,估计赚了不少银子。”
说完,艾枫闪身出了屋子。
只留下病锅锅迷茫的看着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