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我可以吻你吗?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追星不看名字的女孩儿。”顾祁微微一笑,觉得这小姑娘其实挺可爱的,听惯了粉丝对于自己的赞美之词,突然出现这么个与众不同的粉丝,倒是让他觉得新鲜。
“顾祁?”红韶眉梢轻挑,跟着笑起来,在她眼里,他的笑最是有感染力,让她总是忍不住回味,千年过去了,她还是独爱他的笑颜。
“嗯。”被她这么一叫,顾祁微愣,明明很普通地叫他的名字而已,他为什么会觉得胸口微微颤动,好像突然被什么一下子抓住了心脏一般?
“我可以吻你吗?”红韶明艳一笑,明明坐在顾祁的旁边,却突然纤细的手臂一勾,一把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覆下来,红唇扯开一抹笑,眼底滑过狡黠呀,然后直接把影帝顾祁按在飞机上……强吻了……
红韶香甜的气息裹挟些点点花香散开……她心头一紧,怎么办?又要开始了。
每次找到他,她总会忍不住吻他,就如他每次死去时脸上斑驳皱纹,微微侧开头,缓缓道:“韶儿,别吻我了……”
她知道他是嫌弃自己老了,不愿意让她看到衰败至此的他,更不会让她去亲吻那样丑陋的自己。
所以每次再次找到他,她都会履行他前世临走前她没有做到的,她要吻他,亲吻最好年华的他,一时竟然覆水难收,脑海里一片混沌,在神魔井里渐渐忘却的一切又会在见到他以后在脑海里慢慢复苏……
——
红尘有来客,浮生有梦回。
晴空万里,天空一片碧色。云城外繁花似锦,处处是层层叠叠重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说来也怪,昨日这里有些花还含苞待放,欲语还休。今日暖湿的空气里传来一股异香,不管是含苞欲放的还是含苞未放的花全都放下了矜持,一时间争奇斗艳,美艳无比。
“云戈,还有多久到。”只见繁华团簇下,一抬鲜粉的软轿映入眼帘。女子软糯的声音自软轿内溢出,路边那花更艳丽了。
抬轿的轿夫皆训练有素,见此奇景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云戈一直跟随着轿撵,一听软轿内少女的问话,恭敬道:“回小姐的话,最多半个时辰,我们便到摄政王府了。”
“好。”公孙潋烟忍着不适,回答道。
软轿内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梳着少女的云髻,鲜粉色的裙裳俏丽大方,细织的云锦柔软贴身,勾勒出女子初初吐露出的曲线,看起来纤细优美,格外地引人怜惜。
女子轻纱覆面,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天生的风华绝代。眉眼间潋滟着淡淡的忧色,颊边散乱的几缕碎发衬得她愈发娇艳欲滴。
轿外的云戈却是格外小心翼翼,她本是花无极的贴身暗卫,如今却被下令保护好轿子里娇柔的女子,护送她到摄政王府。
她向来谨慎,庄主如此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想来轿子里的女人必然十分重要,她可不敢怠慢半分。
可是这一路走来一直相安无事,奇怪的倒是这软轿内传来的异香,格外安神明目,而且一路过来,软轿过处皆是百花齐放,事出非常必有妖。
软轿内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此“神秘莫测”。
公孙潋烟自然没有心思去揣摩软轿外一个小小送路人的心思。她捏紧了手心里的信物,仿佛捏住了命运的咽喉。
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即便是入了另一个牢笼,她也要想办法闯出去。她要攥紧自己的命数,再也不让它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世事如棋局,今后她便要下好自己的每一颗棋子,最终掀翻这棋局。
虽然花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但依然有人听到了风声,软轿里的女子是个宝贝,人人欲得。
云戈看着拦在山前的几路人马,一看就不是一路人,想来也是闻风而来,妄想分得杯勺好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家小姐的去路?”云戈率先护在软轿前。
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明处不过是四个轿夫和一位婢女护送着轿子里的小姐回凤城,可是暗地里她可是接下了一个组的暗影卫随身跟随,便是怕途生变故。
“交出轿内的药女,老子尚且可以留你全尸,如若不交,那便莫怪老子不够怜香惜玉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首先开口,他尽量把话说得客气,却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粗俗无礼。
“鬼老子,你也是冲着那宝贝女子来的?”有另一队人们里的领头人站了出来,质问道。
“呵呵呵,老庄,这女子非老子莫属,你若识相,便速速离去。”鬼老子大言不惭道。
“鬼老子,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有宝贝自然该大家分享,凭什么你想一个人独霸?”另一队人马的头头站了出来,他可听不得别人口出狂言。
“别忽悠老子,谁人不知这宝贝可解百毒,只要老子拥有了她,就能救我的宝贝儿子了。”鬼老子平生并未有什么大志愿,只是守着祖上留下的山头,以打劫为生。
因着手段毒辣,且武功高强,独霸一方,连朝廷也不敢得罪他。可是前些日子却是遭了诺山毒后山玦的道。如今他唯一的儿子中了诺山毒后的毒,危在旦夕。
恰好又收到消息,幻花山庄的庄主花无极把手里圈养多年的药女送下了山,一路秘密掩护送往摄政王府。
若是平常,听说便是听说了,他不会冒着得罪摄政王的风险去抢那药女,可是如今他早已顾不得许多,他儿子若是死了,他可就是断了后啊!
“你要救你宝贝儿子,我还要救我时日无多的老爹呢!”如今站在这里的几方人马,皆有所求。
人人都想独占药女,却为难于各方势力平衡,不好轻易打破。否则,这里没人能得到药女。
“少废话,要动我家小姐,先过我这关。”云戈已经不耐烦了,她刚才听出来了,她这次护送的人的确是个重要人物,花家药女?那可是花无极的亲侄女呢!
公孙无极被各方势力围堵仿佛早已注定,幻花山上毒雾缭绕,终年潮湿,毒虫遍地,自然比得外面安全得多,她被养在那处,也的的确确没人敢上山抢人。
但是若是下了山,她天生的体质便会让天下人趋之若鹜。
幻花山庄自然走漏不出风声,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公孙潋烟勾唇一笑,空气中的香味便更浓郁了几分。沁人心脾的香味安抚着在场的每个人,路边的花儿也愈发娇艳欲滴,仿佛受到了召唤,花瓣零零散散地被风吹起。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只见鲜粉色的软轿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遮人的帘子。
只见女子缓缓自软轿内走出,身姿婀娜,眉眼楚楚,恰一位晚来风急的倾城美人。
虽有薄纱覆面,增了几分神秘,众人却看得出,这依旧是个勾魂摄魄的佳人。
“各位大人安好,小女子公孙潋烟。”公孙潋烟看着一个个被她勾了魂的男人,心中冷冷一笑,颇为讽刺。
此时恰有风起,娇艳的花瓣被风吹开散落,像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只为拢着这位佳人,为她的出场画龙点睛。
“原来是公孙姑娘,失礼失礼。”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却早已没了刚才那要抓人的派头。
“公孙姑娘,在下余方洲,左盟麾下第一护法。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
“公孙姑娘,在下轲渝,渝城城主。”
“公孙姑娘,在下……”
“望姑娘见谅,方才是在下失礼。”
“……”
云戈剑拔到一半,便顿在了那处。纵然她是个女人,也不得不的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的美,不骄不躁,徐徐图之,美艳却不俗。
“各位大人莫急,小女子都不知该先认识谁了。”公孙潋烟抿唇,低低地唤道。
“公孙姑娘自当该先认识我,我是左盟第一护法。”
“左盟?我看你还是回家做梦比较实际。公孙姑娘,不瞒你说,在下乃……”
“公孙姑娘,我我我,先认识我吧!”
“……”
场面一度混乱,而站在轿前的女子就那样站在那处,无悲无喜不骄不躁,眸子清澈,仿若洛神。
“云戈,绕道。”女子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便掀起帘子回了软轿。女子身子羸弱,眸子却是异样明媚。
她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身子便有些受不住了。常年失血过多,让她身子底子单薄非常。如今便是多站一会儿都觉得累。
“是,小姐。”云戈应道。眸子里掩不住的讶异。轿夫抬着软轿起来,准备绕道而行。而那边挡路的几路人马却丝毫没有发现,几方人马争论不休,大有要大打一盘的架势。
云戈行到远处,向暗影们使了暗号,暗影倾巢而出,屠戮了方才争论不休的人们。
他们依旧仿若未闻,心里只有刚才那惊鸿一瞥,有的人临死前嘴角还带着被迷惑的笑。那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挂着笑容看起来格外诡异。
那些暗影是幻花山庄培养出来的,刚才自然看出了猫腻,在香味变浓那一瞬间便远离了那处,才躲过了方才那女子的迷阵。
以花香为阵,勾魂摄魄,离间人心。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阵法,但是他们讶异于迷惑的人数,就算是庄主,怕也是堪堪能做到这一步。
公孙潋烟隐隐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轻抚着手里的玉佩,心思飘远。
幻花山庄上漫山遍野的花,她欢快地在其中跳舞,她的小伙伴很多,她们围着她转,跟她一起跳舞,落英缤纷下,香味沁人心脾,就仿若她刚刚摆迷阵用的魂香,香是香,却是带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阿烟,快回家,今天十五!”十五?那可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数字,山庄里的人骄纵她,让她不知所以。便以为可以驳去大伯的命令。
“我不要取血,好痛。我不要,不要取血。”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如既往的骄纵她。
可是反抗的代价,让她至今都能切身体会到那蚀骨的疼痛。
他们把她绑起来,一刀一刀地刮着她的皮肉,刀子进入皮肤的那一瞬间,粉色的鲜血便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刺骨的疼痛碾压着她的心防,她看着那个一向疼爱她的大伯贪婪地注视着她流出来的鲜血,神色狰狞。
“阿烟,不要忤逆我。”他笑着,狰狞地笑着,任由她流血流到昏死。
山庄里的人都羡慕她得宠,只有她自己厌恶这一切。厌恶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成为他们养在身边的血奴。
思绪骤回,她捏紧了手中的玉佩,如今她身子大不如前,她那“疼爱”她的大伯不敢再取血,却又不甘心养着她这个废人,便寻了个借口,把她卖给了摄政王。
今日的杀戮,不过是个开始。今后,她必然会闹得幻花山庄鸡犬不留。今日之事,那些人只会知道此事与幻花山庄脱不了干系,这只是个小小的礼物。花无极,我会让你后悔放我这将死之人出来。
她庆幸如今得到的自由,她要变强。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再回幻花山庄放干那衣冠禽兽的大伯的血。
那股浅淡的异香轻轻浅浅地从轿内溢出,熏得方圆几里的花都争相盛开。
此时,风意骤停,树上的白衣男子踩着一片叶梢,目送着那枚软轿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不过一瞬,那男子便消失不见,连一丝气息也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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