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服药的后遗症
她细细观摩着他的脸容,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
就这般看了许久,他仍是一副闭着眼睛,神色平和的模样。
幽幽一叹:“果然没有醒来啊……”
以他的性子,若是清醒着,听了自己刚才那番话,绝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他肯定会在心里偷笑,再忍不住出言夸自己几句,他的那点无耻小心思,她还能不清楚么?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感到高兴,看着他自鸣得意的样子,心情都莫名会变得好起来。
探手摸象向他的腕脉,脉象平和,不似昨日那般激烈翻涌,气息不平,看来萧凌风还真有些本事,将容凤交给他,她很放心。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她收回手,忍不住又在他脸上轻轻抚过,想起初见的情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对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己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总之,她希望他平安喜乐的心情,却是无比迫切与真挚的,或许,他喜欢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过一段时日,就会感到索然无味,但至少,这一刻,她很欢喜。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便以后再去想吧。
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房间,小心掩上了房门。
“凰姑娘,你对容公子真好。”等候在门外的丫鬟,看到她出来后,笑着说了句。
“我们是朋友,我理应对他好。”同样笑着,对丫鬟解释一句。
丫鬟却摇头道:“姑娘明明喜欢容公子,哪里是什么朋友。”
她奇了,这丫头是从哪看出来,自己喜欢容凤的?
“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做喜欢?”眼前的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脸稚嫩,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孩子。
小丫鬟煞有介事道:“奴婢当然知道,以前娘亲看爹爹的眼神,就和姑娘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凰心头猛地漏跳一拍。
和她娘亲看她爹爹时的眼神一样?什么眼神?
她怎么没有感觉?
小丫鬟捂嘴笑:“如果我是姑娘,也会喜欢容公子的。”
祁凰故意道:“你不是我,也可以喜欢他。”
小丫鬟立刻摆手:“不不不,姑娘您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很大度的。”突然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她大度?这是默认自己喜欢容凤了?
小丫鬟还是摆手:“容公子是很好,但奴婢心里已经有庄主了。”
嗬,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也不避讳,把暗恋萧凌风的事情,就这么毫无遮拦地说出来,倒是让人有些佩服。
“你们庄主还真是艳福不浅呢。”脾气差,却有这么多人喜欢。
虽然性子直爽,胆量大,但直白地将自己心思说出来,还是有些害羞,小丫鬟红着脸:“庄主是好人,有副菩萨心肠,奴婢喜欢他,可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他若是个丑八怪,青面獠牙那种,你还会喜欢吗?”
小丫鬟毫不犹豫点头:“喜欢,只要是庄主,我就喜欢,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是吗?只要是那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会依旧喜欢他?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啊。
与小丫鬟又聊了会儿别的,祁凰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如今,利麟神叶令没找到,又把容凤和自己搭进去了,这叫什么事啊!要是被师父知道,一定很失望吧。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又能见到血蝴蝶了。
她注意到自己用了一个词,又能,怎么着,那种变态杀人狂见了一次不够,还想多见几次不成?
不过想到萧凌风说的那些话,倒是有些好奇和期盼,如果她真与血蝴蝶有某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神奇关系,对于寻找利麟神叶令,或许大有帮助。
她现在只想立刻拿到利麟神叶令,然后离开这里。
无垢山庄风景秀美,萧凌风和云绫待她也很客气,包括这里的丫鬟家仆,都非常的热情友好,但她就是有种莫名的不安感,且这种不安,正在一天一天的扩大,让她坐卧不宁。
再次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一大清早,萧凌风就派人来唤她了。
“我说萧大庄主,我又不是云绫姑娘,你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一走进正堂,祁凰就对着站在门廊前的萧凌风打趣。
萧凌风却笑不出来,一脸的严肃:“血蝴蝶来了。”
啊?
她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才什么时辰……”天刚蒙蒙亮,估摸着也就卯时刚过,难道说血蝴蝶看上了萧凌风,等不及到晚间再来见他?
萧凌风不知她在想什么,若是知道,怕是掐死她的心都有。
“若不是急着来拿取利麟神叶令,就是急着来见某个人。”萧凌风道。
祁凰深有同感地看着他点头:“说的没错。”
相爱相杀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一个是天下正派人士敬仰的山庄庄主,一个是被万人唾弃的凶残杀手,一段旷世绝恋,即将展开。
她眼神古怪,萧凌风虽察觉到了,却也没多想,只道:“我先去见他,万不得已……”
眸色忽而加深,萧凌风看她的神色,比之前更加严肃了。
“你要用我做人质?”傻瓜也能猜出他的想法。
想说的话被她说了出来,他倒觉得轻松了:“你做好准备吧,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叫他这么一说,祁凰也变得紧张起来。
不知是紧张血蝴蝶压根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还是在意血蝴蝶真如萧凌风所说将自己看做特殊存在。
这一次,血蝴蝶没有像前两回那样,带着一群手下杀进来,而是正正经经,走山庄大门,拜帖请见。
可即便如此,形势还是不容乐观,血蝴蝶这一次带来的人,比前两次还要多,这是打算要血洗无垢山庄了么?
“希望这一次,萧庄主已经想明白了。”血蝴蝶先声夺人,看到萧凌风的第一句,便是索要利麟神叶令。
垂下袖中的手用力捏紧,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最好的反击机会,这才压下了心中喷薄而出的怒火,从容道:“本庄主一再退让,没想到阁下,仍是不肯收手。”
“这么说,萧庄主是不打算交出利麟神叶令了?”
“交与不交,结局都是一样,我无垢山庄立于武林百年不倒,又怎会被区区一个杀手吓倒?血蝴蝶,你若是明事理,就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若是不愿意,无垢山庄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要你好过。”
血蝴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使是白天,那张脸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瞧不见。
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更像是在酝酿。
“萧庄主不在乎无垢山庄数百弟子的性命,那么,她的呢?”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一道纤细身影,被推到了二人面前。
萧凌风大惊失色:“云绫?我不是叫你回云家堡了吗?”
云绫委屈:“我担心你,就偷偷回来了。”
“你……”又是生气又是担心,萧凌风拳头捏得越发紧。
“如果萧庄主不在意这个女人,我很乐意代你处置了她。”血蝴蝶轻抬手掌,一道磷光,倏地射向云绫,在她周身密密麻麻缠绕起来。
“血蝴蝶,我早就说过,利麟神叶令根本不在我手上,我以祖上的名义起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血蝴蝶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人总要有压力,才会去努力,不是么?”
“你放了云绫,我尽力帮你去寻就是。”
“萧庄主,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等等——”眼看那一圈圈的青色磷光,马上就要将云绫吞没,萧凌风咬咬牙,手掌一挥,红袖甩出,再收回时,身前便多了一个人。
祁凰被长长的水袖勒住脖子,眼前阵阵金星直冒。
靠!就算拿自己当人质,就不能选个好点的法子么?用刀架脖子也行啊!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就像一只脖子被吊起的小鸡,又痛苦又无助。
萧凌风该不会是来真格的吧?用这么大力气,她挣都挣不开。
“我知道,你在意她,云绫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拧断她的脖子。”萧凌风目眦欲裂,那张比女人还要娇媚的脸孔上,难得露出阴翳的神情。
他在赌,同时赌两个人的性命。
几乎不敢想象,血蝴蝶放弃祁凰的后果。
谁也不知道血蝴蝶在想什么,或许,他会投鼠忌器,立刻放了云绫,又或许,他动动手指,接下来便将听到云绫凄厉的惨呼声。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样,漫长的煎熬后,血蝴蝶突然收了手,云绫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萧凌风也松开了手中的水袖,新鲜空气骤然涌入,祁凰连忙大吸了几口气。
“你果真在意她。”虽然赌赢了,但萧凌风却高兴不起来。
血蝴蝶又是一抬掌,正准备从地上爬起的云绫,被一股力量推向身后,血蝴蝶一把掐在她细弱的脖颈上:“萧庄主既然这么想赌,那我就陪你赌一场,云大小姐我带走了,下回再见面时,或许我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未婚妻,又或许,是一截小腿,一条手臂,亦或者,是一具尸体,至于下回我会还给你什么,那要看萧庄主如何抉择了。”
云绫期期艾艾看着萧凌风,虽百般不愿,也只能随血蝴蝶离去。
“你刚才应该用我来交换她。”又喘了几口气,祁凰站在萧凌风身边道。
转首,盯着她脖颈上的淤痕,萧凌风眼神黯了黯:“你在我手上,我才有更多的筹码与之谈判,若是换回云绫,无垢山庄必然不保。”
“你不怕血蝴蝶伤害云绫?”想到对方说的话,就一阵胆寒。
什么一截小腿,一条手臂,血蝴蝶当真是个变态。
萧凌风笑了一下,眼底带着几分苦涩,却又十分坚定:“无妨,即便他真的砍下云绫的四肢,她依旧是我萧凌风的未婚妻。”
祁凰又是一抖,越想越可怕:“我会助你找到利麟神叶令。”
“希望我们运气够好吧。”说着,抬手想去触碰她颈间的淤痕,却又半途收回,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盒,递给她:“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你拿去用吧。”
祁凰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所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干嘛给我这个?”
萧凌风指指自己的脖子,祁凰这才恍然大悟,“哦,谢了。”
“你生气么?”萧凌风问。
拧开盒盖,里面的药膏是透明的乳白色,散发着沁凉的香气,“生什么气?”
“我刚才对你出手。”
挑起一小块,先在手背上抹了抹,又凉又冰,很是舒服:“都是为了救云绫嘛,其实,刚才我是装的,故意显得很难受,你是不是也被骗到了?”
萧凌风怔了一下,随即失笑:“这种事情你也要骗人?”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她拧上盒盖,“我先回房了,别忘了你答应给我的药材,凤凤的伤势若是好不了,我才要生气。”
回到房间,对着镜子照了一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萧凌风,下手真是一点不留情,原本白嫩的脖子上,那么深的一圈勒痕,有些地方,已经泛起了青紫,看着实在吓人。
知道他内疚,她才说谎骗他的,她哪里是假装难受,分明就是真的难受,瞧脖子上这一大块淤痕,可想而知,他当时下手有多重,要是血蝴蝶不收手,自己怕是真要被他勒死。
见药膏均匀涂抹在淤痕上,祁凰坐在铜镜前,发起了呆。
血蝴蝶为什么要收手,为什么会这般在意自己的死活?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自己的记性虽然不好,却不至于连认识过的人都能忘记。
算了,想不来就不想了,有些事情,非得机缘巧合才能明白,在此之前,全是白费力气。
趁着无事,去看看凤凤,受了伤的他,总是特别惹人怜爱。
“凰姑娘,来看望容公子啦?”小丫鬟远远瞧见她,就笑眯眯招呼。
“嗯。”小丫头笑得灿烂,看在她眼里,却有些瘆的慌。
“姑娘快进去吧。”小丫鬟打开门,热情地将她迎进去。
这丫头,年纪不大,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她刚跨进门槛,就体贴无比地帮她将门阖上。
在屋里站了一阵,才朝床榻走去。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屋里却门窗紧闭,闷得慌。
她先是将窗户打开,让凉爽的微风进入屋内,才在榻边坐下。
还没醒么?
不过脸色好了许多,没有昨天那么苍白了。
“凤凤。”她轻唤,躺在那里的人却没反应。
“凤凤……”她继续唤,似乎叫他的名字叫上了瘾,一遍又一遍,“凤凤……凤凤,凤凤~”
一动不动的他,就像一尊完美至极的玉雕,集天下爱所有秀美灵气于一身。
唤了一阵,忽而不唤了,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俯下身,朝他浅淡的樱色唇瓣吻去。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一种令人无比安心的味道。
就像大海一般,充满了深邃的包容,清新干净,纯澈宁和。
闭上眼,碾转反复,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良久后,慢慢睁眼。
睁眼的刹那,对上一双流光荡漾的眸子,深邃蔚蓝,美轮美奂。
她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轻轻道:“就知道你醒着。”
他也轻声说:“没有,我刚醒来。”
“好,你刚醒来。”不与他辩驳,只要他高兴就好。
“凰儿,你在吻我。”
废话,傻子都知道的事情。
她不进反退,加深了这个吻,狠狠蹂躏一番后,才直起身子:“是,我在吻你。”
他扬眸浅笑,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我老是偷吻我,我会害羞。”
害羞?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他这满脸的红霞是怎么回事?她才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在害羞。“你不知道才叫偷吻,你知道了,就不算偷吻。”
“你偷吻我几次了?”
“一次。”
“不信。”
“真的就这一次。”还被他给发现了。
“那以后多来几次,我不介意的。”
她侧过身子,靠在床头:“那要看我心情。”
他也翻了个身,面朝她道:“我喜欢现在这样。”
她点头:“我也喜欢。”
他垂下眼,眸底的哀伤无人瞧见,唯有语声柔和:“能这样与你在一起,即便下一刻就死了,我也是开心的。”
她蓦然惊慌,虽明知他不过是玩笑话,却仍是心跳加速,“你胡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似乎小声应了一句,又似乎没有。
“凤凤,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会败在萧凌风手中。”这事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病。
他不吭声,许久后才道:“大概是后遗症复发了吧。”
“什么后遗症?”还有后遗症,她以前怎么没有听说?
他再次翻身,拿脊背对着她,“服药的后遗症,我也是前些时候才知道。”
“服药?你之前都在服什么药?”
他的声音开始混沌,显得迷糊不轻:“一种特殊的药,不过以后我不会再用了……”
“凤凤?”
他似乎困极了,说着说着,竟然又睡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决定让他好好休息,不再打搅他。
不过对他说的那个药,还是有些介意的,或许虎皮鱼会知道这件事?
但天顺赌坊在昱国,离这太远,加上她也不想再回盛京,从虎皮鱼那里打探消息是不行了。
那么,就只剩时谨了。
容凤之前的经历,他肯定知道,但她要到哪里去找时谨?加上他与自己互相仇视,愿不愿告诉自己,还尚不可知,说来说去,只有等容凤自己告诉她了。
又是三日过去,对于利麟神叶令,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遇事向来从容不迫的萧凌风,也难免急躁,对侍奉他的丫鬟发了火。
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吓得小脸都白了。
祁凰将小丫鬟拉到房间外,各种法子都使了,好不容易哄得她破涕为笑,正要去找萧凌风,研究接下来的计划,一名山庄弟子,突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连气都没喘匀,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险些一头栽倒,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庄、庄主,山门前集结了好多人,看样子来者不善,我们……我们要怎么办?”
萧凌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跨到那弟子面前:“什么?集结了好多人?是血蝴蝶吗?”
弟子道:“不、不像,但他们来势汹汹,恐怕也不好对付。”
他与祁凰对视一眼,都对此事感到惊讶。
来势汹汹?除了血蝴蝶,还能有谁?
“我去看看。”萧凌风跨出厅堂,大步朝山门方向而去。
“我和你一起去。”祁凰随即跟了上去。
那弟子说的没错,山门前,的确聚集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粗略一数,至少有上千人。
这是把一个军队都带来了吧?
原本只是吐槽,却没想到竟叫她这乌鸦嘴给说准了。
聚集在山门前的人,个个身着铠甲,手握长戟,一顶轿辇停在人群最中央,轿辇上坐着一个少年,金色的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怎么是他?”祁凰愕然。
萧凌风显然也愣住了,好半晌后,才带头跪下:“草民见过皇上,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山庄的人都跪下了,只有祁凰还站着,她左看看,又看看,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搞得很为难。
小皇帝从轿辇上走下来,站在萧凌风面前:“朕听说,有人来无垢山庄抢夺利麟神叶令,可有此事?”
萧凌风回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小皇帝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庞,忽而蒙上一层冷色,与他的年纪极为不符:“哪个人竟如此大胆,在我苍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小小年纪,便显现出了帝王应有的气势,他俯下身,在萧凌风手臂上虚扶一把,然后大义凛然道:“萧庄主莫急,朕此次前来,便是助你一臂之力的。”
助萧凌风一臂之力?
呵呵,说的好听,还不是来夺取利麟神叶令的?
这抹讥笑,不过在祁凰眼底一闪而逝,却被小皇帝捕捉到了。
他侧过头,走到祁凰面前,盯着她的脸,认认真真地打量一番:“姑娘有些面熟,与朕数月前在四国议会上见到的某个人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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