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恭喜宿主打脸冷浸月,获得打脸值100。】
这一波躺赢,云桑十分受用。
冷浸月见窦嫣然都帮着云桑,再多做纠缠也没有意义,她尝了块糕点,夸了两句好吃以后就走了。
看着冷浸月落荒而逃的背影,云桑问窦嫣然,“你跟冷浸月还认识呢?”
窦嫣然帮云桑整理着桌上的图纸,“嗯,早前在宫中见过几次,她知道我是南疆人,因此我们多聊了几句。”
“今天帮我,你将来不会后悔吗?”云桑没说出口的话是,毕竟冷浸月跟她好像关系也很好的样子。
从冷浸月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看出来,她们二人之间的友情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虽然云桑也觉得冷浸月一开始问窦嫣然为什么不回皇宫那话太假。
窦嫣然:“月将军当初接触我,是想帮王爷在宫中安插眼线,只是大概后来被王爷阻止了,所以她就放弃了。”
云桑没再问下去,事情的发展究竟如何,她不用问也知道了。
冷浸月找窦嫣然的时候,窦嫣然大概还对皇宫有一丝留恋,并且还有自己的父母在外,她生怕被发现了会祸及家人,所以一定没有正面回应过冷浸月的请求。
而冷浸月之所以会放弃,恐怕不是因为殷望銮知道了,而是因为殷望銮根本不需要。
让一个后宫里的妃子做眼线,是一件并不明智的举措,如果是云桑,她情愿选择培植十个下人,也不会选择培植一个贵妃。
原因无他,主要就是不安全。
恐怕没有那个后妃没有爱过皇上吧?而宫中的下人,大多数都是拿钱办事,在宫里也是为了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麻雀变凤凰或者是鲤鱼跃龙门的可能。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样的人很容易为了利益倒戈。
只是相较于更容易被情感支配的妃子而言,这点缺点就无限接近于没有。
翌日,云桑让窦嫣然留在房里不用过来伺候。
等殷望銮下朝以后,他们再次换上沈氏家族的行头,来到了沈氏茶楼。
离得老远,云桑就看见自家的茶楼可谓是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走近了,云桑才发现,大概是因为说书的内容精彩,有不少人都直接搬了凳子坐在外面,捧着一杯茶,听得津津有味。
云桑侧耳一听,发现里面正在讲女主角被女配角陷害,被男主角误会,心灰意冷之际被男配角安慰。
定睛一看,坐在屋内的几个小丫头,更是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云桑不仅感慨,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好故事看得少,否则以她这个垃圾的文笔,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人的眼泪呢?
不过茶楼这样的地方,要是她让黄西将《悲惨世界》或者《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实在是太违和了。
不过,或许将来可以考虑开一个小剧院,专门演戏剧。
也算是在这个封建时代,圆了云桑的演员梦。
小小正在里面招呼客人,冷不丁见到云桑站在门口,下意识就来了一个招牌欢迎语。
“欢~迎~光~临~~~”
随着小小的声音落下,殿内的其他员工也都纷纷喊道:“欢~迎~光~临~~~”
云桑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不错不错,有进步,已经有我想要的感觉了。”
小小走到云桑身边,“公子,现下生意忙的紧,你就自便吧。”
云桑问道:“二楼饿包间可都满了?”
小小摇了摇头,“二楼不方便听书,大家情愿做到外面去,也不愿意上楼。”
云桑一愣,她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下意识的就看了身边的殷望銮一眼。
小小见了云桑的动作,想到什么一般,耳朵瞬间红透。
“公子啊,上次有不少小姐都来问我,下次能不能讲一讲张三和李四的故事。”
这张三和李四是书里女主角的两个护卫,他们自幼情同手足,两个人关系十分的不一般。
当初写的时候,云桑为了刺激,就把他们两个之间写出了断袖之情,看黄西今天讲到的地方。
那张三和李四已经因为保护女主角而双双遇害,临死前那两个人才互相吐露心声。女主角也为了圆满他们的爱情,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云桑写的时候只是图刺激,图戏剧感,没想到现在却被要求售后。
云桑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然不是个负责人的作者。
殷望銮道:“小小,这一本书还没讲完之前,是不会讲别的内容的。”
得了回答,小小也不纠缠,转头就去忙着招呼客人了。
来到二楼,云桑让沈泽去把杜启源给找来。
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完成在茶楼里安装偷听设备这件事的。
而且云桑并不确定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好用,因此还得让杜启源先做个试验品出来试试看。
想到这里,云桑不禁感慨,早知道她一开始就应该开一家秦楼楚馆。
让她手下的姑娘小倌们在床上打探消息,这不是比现在容易多了?
殷望銮揉了一把云桑的脑袋,“又在想什么呢?”
云桑:“没,我就是在想,这个偷听消息,现在被我弄的还是有些复杂了。”
殷望銮没有否认,只是安慰道:“你第一次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走一些弯路也算正常的。而且你不是已经有所收获了吗?”
云桑瘪瘪嘴,“但是监听这件事我要交给谁呢?”
殷望銮:“我已经让老七训练了几个,他们各个耳力非凡,等你这里全部完成了以后,就让他们来负责这个。”
云桑一愣,她发现殷望銮对她的好并不是去替她做所有事,而是以一种接近于鼓励的方式。
云桑想开茶楼打探消息,殷望銮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弊端,所以他提前为云桑训练了听奴。
云桑制定的对付亓官严的计划有漏洞,他也是选择帮助云桑补好漏洞,而不是直接反驳。
云桑在殷望銮这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那是一种真正的尊重。
她想,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是爱人,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更是无间的灵魂伴侣。
云桑盯着殷望銮的脸看了半晌,而后起身吻在了殷望銮的唇角上。
推门而入的杜启源:?????
在他身后的沈泽:......
旁边的小小:?!
“对,就是你,本妃看你身段不错,跳个舞应该难不倒你吧?”云桑摆弄着面前盘子里的小点心,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
窦嫣然的眼眶唰得就红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倒抽一口冷气。
殷王妃这是在把后妃跟舞姬作比较,任谁来看都会觉得她在侮辱人。
偏偏殷望銮还补了一句,“早年皇帝身边就你一个的时候,你不是跳了很多次吗?”
闻言,在场的朝臣们都想起来七八年前,皇上的后宫里的确只有窦嫣然一个人,彼时一旦有什么宴会,窦嫣然为了给皇家充面子,是一定会演上一两个节目的。
只是近几年,后宫里人多了,国家也逐渐安定下来,因此宫里的歌舞乐人也多了起来,大家才渐渐忘了还有窦嫣然这么一个人。
提到整个后宫最受宠的皇妃,那必然是许希儿,身份最尊贵的也有尚云星,再不济还有尚云月和新来的亓官依晴。
唯独窦嫣然,明明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却过早的离开了宫斗的战场。
一时间众人看向窦嫣然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惋惜,不受宠也就罢了,还要被人侮辱,换谁来这口气也是咽不下的。
就在大家以为窦嫣然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窦嫣然却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红着眼睛道:“容妾身先去更衣。”
殷景焕看向窦嫣然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怜爱,坐在另一边的亓官依晴见状,立刻娇声道:“看来是殷王妃在府中长日无聊,所以以遇见有这般热闹的场合,便难以自持了。”
殷景焕松了一口气,看着亓官依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具有江南风情的小家子气女人,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用女人来打败女人,赢了他装模作样骂两句亓官依晴也就罢了,输了,也不过是女人家的拌嘴,不足挂齿。
那曾想,云桑仅仅是微微一笑,毫不反驳。
她把这事认了?竟然就这么认了?
殷景焕道:“云桑在府中整日与我相伴,的确少了一些玩乐的时光。”
亓官依晴:就离谱,我这话是在让你俩秀恩爱吗?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窦嫣然身穿一袭白色长袖舞裙进入大殿,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五六个身穿粉色舞裙的舞姬。
随着音乐奏响,舞姬们迅速变换阵型将窦嫣然围在中间,窦嫣然旋转着挥舞长袖,如同落在花上的仙子一般。
只是这舞蹈到了后面,窦嫣然的动作明显有些生疏,虽然仍旧十分美丽,却也让人感到惋惜。
更有甚者直接小声跟身边的人说道:“王妃娘娘只怕不会饶了她。”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道这贵人是怎么得罪了王妃,竟被她针对至此。”
云桑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再次玩弄起了眼前的点心,直到她手里的筷子把点心全部戳烂,窦嫣然这一舞才堪堪结束。
殷景焕附身凑近云桑,贴耳问道:“就这样?”
云桑扬起一抹笑,“当然不是这样。”
说着,云桑将那一盘点心端起来,对着窦嫣然道:“贵人这一舞,正如这一盘点心。”
“殷王妃,今日宫宴阖宫欢乐,你莫要扫兴。”殷景焕阴沉着脸说道。
窦嫣然一舞方毕,额角隐隐溢出香汗,然而预想之中的满堂喝彩她并未得到。
在见到云桑手里那一盘已经被戳成烂泥的点心以后,她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窦嫣然福下身子,“妾身多年不曾跳舞已经生疏了不少,多谢王妃娘娘赏赐,妾身一定好好练习舞蹈。”
“王妃娘娘未免欺人太甚,这烂点心哪有送人的道理?”亓官依晴再次开口。
这次,云桑却是直接冷眼看着她,仿佛在无声给她警告。
“好了,到此为止吧。”太后突然开口说道,“换个表演吧,哀家看腻了舞蹈。”
窦嫣然上前接过点心,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被太后打发回了座位。
窦嫣然只得穿着这一身舞姬的衣服坐在后妃之间,跟两侧的亓官依晴和尚云月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云桑在心里直呼天助我也,太后这一波反向助攻,奶的云桑真是开心极了。
借此机会,云桑再次发难。
“想来也是,舞蹈跳来跳舞也不过是那几个样子罢了,不过本妃听闻宫里新来了个很会弹古琴的贵人,不知是哪位啊?”
亓官依晴心头一紧,她知道自己无论表演的怎么样都逃不开被云桑嘲讽的命运,只能是尽力而为,赚一波朝臣对她的怜惜。
她站起身来,谦虚道:“正是嫔妾,只是这古琴三天不上手,便生疏了,一会儿要是表演的不好,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你会弹琴这件事都传到王府了,眼下过谦的话就不必说了,要是有真本事,本妃也不会为难你的。”
众人:放屁,你刚刚不就在为难窦嫣然吗?窦嫣然一看就是个会跳舞的,你不也没放过吗?
殷景焕实在是不想再多听云桑说一句话了,他催促道:“朕听过你的古琴,不必十年的乐师差,你只管表演吧。”
听见殷景焕把自己跟乐师想比较,亓官依晴的心冷了三分。她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些人的眼里,哪怕她是贵妃,也只是个手里的玩物罢了。
不多时,亓官依晴的古琴被人取来。云桑看着那色泽光鲜的古琴就知道,亓官依晴是个很爱弹琴的人,平日里一定是常常保养。
果不其然,当第一个音节出现时,云桑就知道,亓官依晴擅古琴,不是说说而已。
她虽是江南女子,可琴音里却满是山河远阔,听着她的琴音,云桑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座高山顶峰之上,正俯瞰下方的人间烟火。
末了,亓官依晴指尖一扣一勾,余音缭绕之际,眼前又好似出现了人间的烟火。
只可惜,亓官依晴用力过猛,在这样合家欢的宴会上弹这种曲子,好听是好听,不过并不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