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的人数是黑人的数倍,经过了最的慌乱后,很快也就稳住了局面。再加上有燕戍凌颢这样的武将在,不多时便将黑人斩杀殆尽,只留下了几个活口。
看着这些手里拿着dao枪的死士一个个都倒下了,宗室和勋贵朝臣才纷纷聚拢到皇帝边来,二皇子也浑血,手中长剑一扔,扑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手臂上被刺了一剑,伤势并不算严重,但是显然受到了惊吓。他这会儿面上已经褪去了方才杀入刺ke群中的执拗,带了几分苍白。
“父皇!”二皇子跪在了龙辇前方。
后边扑啦啦跪倒了一片,黑压压的,都是屏息凝神,谁也不敢轻易出声音。
皇帝脸上阴沉,坐在龙辇之上,随行的太医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扎。
“皇上,伤口不能沾水。”太医扎完毕,轻声嘱咐过后,也退到了龙辇下。
刚要下跪,就听皇帝开口了,“去给定北侯看看。”
说起来,皇帝自己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刚刚的厮杀,竟然头脑一热就冲了下去。不但被正面的黑人一剑刺中了手臂,如果不是凌颢,那么那柄长剑穿的就是他的背心了!
现下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心中也是后怕不已。他面上不露声,只是叫太医去看凌颢。
凌颢受伤不轻,被剑刺穿了膀子,此时半边子已经被血浸透,饶是上穿着紫的武将朝服,依旧能够看出来。
“臣,无事!”他捂着肩头,咬牙道,“平南侯和世子都有伤,还请太医先为他们看视。”
他边跪着的是平南侯燕戍,以及平南侯世子燕北辰。这父子二人也是好一番厮杀,上都挂了彩。
不过,与凌颢一比,便轻了许多。
太医看了看皇帝,见皇帝点头,才带了另外两人忙着给受伤的众人扎诊治。
龙卫统领这会儿已经魂飞天外,匍匐在地上等待皇帝发。今日龙卫负责帝王一lu安全,却在这里出来这种大规模的刺杀,可以说是失职太过。
皇帝罕见地没有发怒,只是沉声问道:“龙卫可有伤亡?”
“回皇上,有十来个兄弟……殉职了,还有二十来人负了伤。”龙卫统领姓陈,涩声说道。龙卫本就是皇帝的暗卫质,缉拿朝廷重犯等事拿手,对这种戍卫便生疏的多了。
眼下,他只盼着皇帝只置自己一个,不要迁怒了家人才好。
却没想到皇帝只是点了点头,“命人好生安葬了殉职亲卫,拨出一些人手,送伤者和那几个活捉的刺ke回京城。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陈统领不敢耽搁,立刻起去安排。却又听皇帝道:“平南侯,伤可要紧?”
燕戍连忙回说无事。
“既然无事,着平南侯与世子一同遣送刺ke回城,以免有人兴风作浪!”
“是!”
燕戍和燕北辰伤都没好,父子二人领命而去。
见皇帝沉默了下来,礼部尚书颤颤巍巍地膝行而出,“陛下,这刺ke凶残,不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臣斗胆,请陛下回城。耤田一事请皇子代行!”
皇帝不语,面愈发不善。
他如何不知前方可能还有刺ke?但是,皇子代行耕耤礼……他沉下了眼帘,视线在萧坤等几位皇子上扫过。
被他dao子一般的视线扫过,几位皇子都是暗暗叫苦——他们的父皇本秋正盛,本就不愿意叫人提起立储之类的话题。眼下到刺ke受了伤,礼部尚书这番话虽然是正理,但,这不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烤么?
皇帝默然不语,神上可以看出他心实在不好。礼部尚书说完了后也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只让皇帝静静考虑。
凌颢等武将自然也不会说话。
最后,还是一位宗室老王爷,论起来皇帝也要叫一声皇叔的,越众而出,劝道:“亲耕乃是大事,已经祭过了先农,不好耽搁。然臣陛下已经受伤,亲耕中还要行三推三返之礼,怕是有伤龙体。皇上,请三si!”
半晌后,皇帝才缓缓点了点头。
“罢了。亲耕一事交由二皇子萧坤代行,未受伤的卿家随二皇子一同去耤田。余者随朕回京。”
萧坤心头闪过狂喜——这是否代表着父皇……
其余几个皇子低垂着头,眼中却都有不甘。但这也是无法,大皇子已经废了,萧坤既是嫡又实际长,这几年来在朝廷里也颇受爱戴,由他代行耕耤礼,最为明正言顺。
“儿臣遵旨!”萧坤朗声道。
浩浩的亲耕队伍分做了两队,一队随着萧坤赶去耤田,另一队则随着皇帝回城。
前往亲耕的人回了一半,进了城后自然是掩饰不了的。皇帝索也没有压下此事,不出半日,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有死士埋伏在了皇帝前往耕耤礼的lu上,意图刺王杀驾。
百姓们也都惊怒了。耕耤礼的重要,不言而喻。这代表着帝王对上苍的祈求,祈求这一年风雨顺,让百姓们能够丰足食。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去刺杀皇帝?
他们并不关心谁做了皇帝。毕竟,无论君主是谁,百姓碗里有饭吃,上有穿,才是最重要的。
顾氏直到了晚间,才听说了这件事。先时是惊讶,惊讶于竟有人这样大胆。后听说还有朝臣受伤,不免就有些忧虑。她亲近的人里,除了告假侍疾的凌肃,以及萧离外,只有凌颢跟着去了。凌颢是武将,真到刺ke的话,免不了一番厮杀,不知道他……
她没担心多久,定北侯府的管家就亲自过来了,言说自家侯爷因救驾受了重伤,需要用到一支二百年以上的人参。定北侯府里没有,来问问夫人这边是否有。
老管家是曾经跟着凌颢一同上了zhan场的老兵,因庶务通彻被凌颢带了回来,以后不用再杀杀,自然感念。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若是夫人这里有,暂借我们一二,待来日侯爷大好了,定感念夫人的!”
顾氏听得凌颢重伤,已经是头脑中一片空白了。
她的印象中,凌颢一向是悍的,无所不能的。那天,霍如海那样凶残的人,不都是被他不费灰之力擒下么?怎么会受了重伤呢?
“夫人?”老管家叫了一声。
“啊?”顾氏回过神来,捂住狂跳的心口,一叠声叫了锦儿进来,“去开了后边屋子,把咱们收着的那支五百年的老参拿出来!哦对了,还有那盒儿极品雪蛤。还有什么……叫阿妙过来,问问她苏神医的伤药还有没有……还有,叫清云,阿妙上次把伤药都给了她了!”
她连声地吩咐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有焦急,更有着叫人无法忽视的**。
锦儿早知顾氏对凌颢并非无,见她这般手足无措,走过去握住了顾氏的手,轻声道:“我这就去,夫人不要焦急。侯爷回了城里,想来也有太医看视过了,一时之间应当无碍。等天亮后,请小过去请了苏神医过来,一定能够无事的。”
顾氏努力稳住心神,连连点头,“你说的是,快去找人参吧!”
锦儿无奈,对着老管家点头示意了一番,自己出去了。
老管家低头抹眼泪,心里对自家侯爷着实敬佩——看夫人这样,分明就是对侯爷很上心么!幸好只是说重伤,若是说不好,夫人岂不是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