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你要做何解释?”
刘嬷嬷和刘嫔三言两语,你这就是下定决心要审问她了?傅如歌垂下眼睛,冷冷一笑。是,她承认慕容礼对子嗣的重视远远超过一般人,但是他为何这般对待她和和傅起墨,他们也是他的孩子不是?你的迫不及待要抓到凶手,让她厌恶。
一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郑雅确实是我带进平王府的,可是进府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道,因为要和郭小姐和罗小姐看新娘子,所以就没有再意郑雅的去向。”
“难道不是如歌指使她进府后去谋害刘嫔肚子里的子嗣么?”
“郑雅也只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子,怎么她轻轻一碰,刘嫔就落胎了呢?如果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也是极有可能的不是?”
刘嬷嬷脸色一白,道:“如歌,奴婢当然不敢怀疑平王殿下!赵太医也检查过了,刘嫔并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才落了抬,的确是因为这个奴婢撞了她,才导致刘嫔落胎。”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原本喜气洋洋的平王府,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叫人窒息的讶异之中。
傅如歌冷冷一笑:“本小姐刚才说了,郑雅所做的事情本小姐不知道,你们大可以问她,为什么要撞刘嫔?”
这时候,就见刘嬷嬷紧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傅如歌,既似衔恨,又似隐忍,大声哭起来:“陛下,如果不是如歌指使这个奴才,她与刘嫔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刘嫔呢,您要还给刘嫔一个公道啊!”
傅如歌冷笑一声,道:“刘嬷嬷,郑雅是个老实的人,你们都还没有问她为什么撞了刘嫔,就先把罪名按在本小姐身上,本小姐想问,你们到底有何意?”
刘嬷嬷暗暗冷笑着,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如歌,奴婢不过实话实说,你又何必恼羞成怒呢?”
“郑雅,如歌说她没有指使你,你有何话要说?”
“如歌确实没有指使过过奴婢,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因为奴婢和刘嫔有似海深仇,”郑雅朝慕容礼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可还记得抬宛院的宛美人,宛美人是奴婢的金兰姐妹,宛美人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陷害。当年宛美人因为被陛下看上,就在第二天,宛美人不小心打碎了刘嫔送来的夜光杯,罪了刘嫔,那时候刘嫔明明嘴里说无碍,不就是一个夜光杯么。”
“下次她一定会送新的给宛美人,当然宛美人拒绝了刘嫔没有在接受她送来的礼物,可是几天过后,一个公公约宛美人到花池,说是陛下想见宛美人,那时候宛美人以为能见到陛下精心打扮了一番到了花池,然后硬生生的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刘嫔推进了冰河,活活冻死。奴婢一直和宛美人在信中来往,在宛美人最后一封信中,宛美人提到,她得罪了刘嫔,按照刘嫔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她,这是当年宛美人给奴婢的信。”
郑雅将信递给了慕容礼身边的宫女,然后宫女将信呈到慕容礼面前。
刘嫔一见急忙道:“陛下,臣妾没有害过宛美人,陛下你要相信臣妾啊。”
傅如歌扬唇一笑,却是冷冷的、阴阴的,叫人看着心里发寒。她心中其实再明白不过,当年刘嫔害死宛美人是因为她妒忌宛美人先比她受到皇帝的喜欢,皇帝把宛美人送进抬宛院,完全是为了保护他喜欢的女子,如果玉后知道慕容礼的心思一定不会放过宛美人,所以宫女们才说宛美人其实不受皇帝爱。
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裴后对她说过,即便宛美人不受爱,但是他们和宛美人的待遇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裴后说,皇帝是喜欢宛美人的,他对她冷漠全是为了保护她。刘嫔,你不知道吧,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冤枉我便算了,可是你要为当年你的所做付出代价,你杀了慕容礼喜欢的女人。
“陛下,你要相信刘嫔,她没有害过宛美人。”刘嬷嬷在地上磕头,头皮头磕破了,却不见慕容礼说话。
傅如歌面色冷凝,慕容文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刘嫔面色当即更加难看:“傅如歌,明明是你指使这个丫头陷害我,说什么都是我害死了宛美人都是你的污蔑,如今你还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简直是太心狠手辣了,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就不怕有报应吗?”
整个房间都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着傅如歌证明自己清白,刘嫔战战兢兢地看着傅如歌,却见她面色十分平静,竟然像是半点都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此刻的境地,傅如歌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可她却是倨傲地斜睨着刘嫔,只觉得她是多么的懦弱和可笑。说来也真是讽刺。
慕容礼整日里呼来叱去地不可一世,可是对于爱人女子确是极为爱的,说宛美人死的那一刻慕容礼有还几个日子脾气都不太好。他明明知道宛美人死的这件事情背后另有隐情,却偏偏要表现得毫不在乎。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受到了那时候玉后的控制。
傅如歌叹息一声,“皇上,其实这件事如歌是不想说的,但是如今欺君之罪不可饶恕,如歌也不得不说了。”
刘嫔惊愕的看着傅如歌:“你……你要说什么?”
“皇上可知道刘嫔为何一定要致如歌于死地,那是因为八皇凶和宫女郑雅去了一趟太医院,就问了刘嫔怀孕的一些琐事,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八皇子想问太医刘嫔会生男孩还是女孩,皇上也知道,八皇子性子单纯,喜欢小孩子陪他玩,所以才去问,哪里知道刘嫔认为八皇子和郑雅是去调查她,所以设计陷害八皇子,虽然这些如歌没有证据但是却知道刘嫔狼子野心。八皇子是痴儿,不可能调查她,所以有将调查她的事按在了我身上,她这才百般想要如歌死。刘嫔,如果你没有见不得光的事,怎么会如此害怕我呢?”
“你……你胡说。”刘嫔指着傅如歌。
傅如歌淡笑,仿佛春日桃花般好看,看得慕容胤一阵失神:“胡说么,那么刘嫔可愿意让其他太医把脉,看看你是否真的怀孕?赵太医你也累了,不如坐下来好好休息,听听其他太医怎么说。”
慕容礼抬起了冰冷腥红的眼睛,沉声道:“传李太医上来。”
这个李太医,傅如歌认得,上次慕容雨儿的事还要感谢他呢。
傅如歌看出了刘嫔刘嬷嬷和赵太医的紧张,笑得越发开心:“刘嫔在紧张?别紧张,如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皇上查查刘嫔是否欺瞒了皇上而已,要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说着,她笑得更加灿烂,开口缓缓道:“皇上节哀,兴许宛美人的死真的是个意外。”
慕容礼冷冷地盯着这个尚书府的千金,什么叫意外,这封信已经诠释了宛美人的死是刘嫔干的。然而傅如歌只是睁着一双深如古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地面。她仿佛置身事外,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她说的只是在陈述一件可大可小的事。
慕容礼心头的火气莫名被一盆冰水从头灌到脚底,原本想要发怒的,竟然被这种冷幽幽的眼神盯得极端不自然,只能硬邦邦道:“李太医可查出了什么?”
李太医是皇帝的心腹,他说的话皇帝基本上都会信,李太医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看着慕容礼,要怎么说呢,刘嫔的脉象看似曾经怀孕过,但是那个胎儿已经落了,怎么又怀上了?而且这次刘嫔的脉看不出是落胎的现象,到像是药物导致她落胎的现象,李太医又转头看了赵太医一眼,最后跪在慕容礼面前,道:“怒臣无能,把不出刘嫔是否怀孕的脉。”
刘嫔扑倒慕容礼脚边:“陛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骗你。”不可能,她吃了赵太医给的令女人怀孕的假药,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查出什么来,而这次落胎她也是吃过药物的,李太医怎么会脉不出她滑胎的事来?
看见慕容礼发怒,跪在地上的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李太医此话何意?”
李太医看看地上的赵太医,一咬牙:“启禀陛下,臣没有把出刘嫔滑胎的现象,然而臣也没有把出刘嫔怀孕的脉。”
“你说什么?”慕容礼大惊失色,满是不敢相信。
“臣没有把出刘嫔滑胎的现象,然而臣也没有把出刘嫔怀孕的脉。”
刘嫔凄厉大怒:“李太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陷害与我。”
“这还不明显么陛下,刘嫔是假怀孕。”和熙不知道怎么的在火上又浇灌了一把油。
“皇上,刘嫔和赵太医欺君之罪不可饶恕,望皇上严惩此二人。”傅如歌睁着一双古井般剔透的眼睛,很是认真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忽然勾起唇畔。她和傅起墨本就生得十分秀丽,此刻唇角轻轻一扬,表情并不显得如何尖锐,可看在旁人眼睛里,却是笑得异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