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走进慈宁宫大门时,远远就看到前院里有几位身着大红官服的人站在院子中央,垂手而立,心里知道那必定又是前来求太后的朝廷大臣。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领路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一行数人不曾穿过院子,而是低调地绕过西配殿,直接走小路从侧门走进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正心烦着呢。宫人在她身后轻轻地摇着扇子,但她依然还是觉得燥热无比。
薛氏大气都不敢出,远远躲在屋角低头烹茶。永宁长公主则坐在太后下手小心地削果子皮,嘴里还不紧不慢地劝慰着太后:“母后别恼,那些大臣都是太过清闲了,才会找人不痛快。只是皇弟运气不好,恰好成了他们的靶子罢了。等他们有正经事去做了,没了闲功夫,也就不会再来打扰母后了。”
太后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谢慕林上前拜见太后,又给永宁长公主与薛氏见了礼,坐下来后就说起了前院来的那几位朝臣:“皇上已经发过一回脾气了,怎么内阁还是不肯消停,反而怂恿了更多的人上书,连慈宁宫这儿都不放过了呢?我们王爷原也没做什么,皇上赐庄园,也只是念着兄弟情谊的份上,四殿下也是乐见的。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庄园,大臣们就这般容不得。难不成我们这些藩王府,就不能在京中拥有产业了么?
“可我们燕王府本来就在京城有府第,从前也没见内阁有人说什么。撇开我们不说,京中各宗室王府,哪家没有几个庄园?燕王府在京中压根儿就没几处产业,便是添了这一处皇庄,在宗室里也还排不上号呢!太后娘娘,不是孙媳妇替自家说好话,实在是这事儿很没有道理!我们王爷和郡王爷素来都是低调行事,不爱与人争闲斗气的,但内阁的大人们也不能因为我们燕王府待人和气,就蹬鼻子上脸吧?!”
太后越听,脸色就越难看了。
永宁长公主暗暗嗔了谢慕林一记:“谁不知道你们家的委屈?只是内阁非要这么闹,太后能有什么法子?皇上都拦不住他们闹腾呢。横竖他们也只能嘴上说说,且由得他们去吧。”就别在太后面前挑起她老人家的怒火了!
谢慕林冲永宁长公主笑笑,转头对太后道:“先前我们王爷跟内阁一向是相安无事的,这回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他们就看我们燕王府不顺眼起来。郡王爷说,想来想去,就只有皇上赏赐皇庄这一件事了。但皇上往年也不是没往宗室里赏过田庄产业,如何这一座皇庄忽然就变得金贵起来了呢?于是郡王爷猜想,这会不会是因为……皇上有意让我们王爷为四殿下摄政的关系?”
太后黑着脸道:“自然是因为这个缘故,内阁还不至于连一座皇庄都舍不得。皇庄出产再高,也跟他们不相干!他们只是看不得哀家的儿孙之间相处融洽,皇上厚待胞弟,又对胞弟信任有加,可以托付子嗣江山罢了!倘若皇上给储君找了摄政王,那内阁日后就不但要奉新君为主,还要听从摄政王的号令了!他们都急不可耐的想要推珞儿出面做个幌子,内阁尽揽大权了,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还有一个从来没怎么打过交道的摄政王站在他们头上?!”
说实话,内阁里那几位重臣,也不是个个都人品清正,光风霁月的,当中不乏熟悉权利斗争方式的老狐狸,为了确保自己日后能得到新君信任与看重,在所有大臣中夺得更多的权柄,他们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呢?兴许这里头就有挑拨新君与皇叔们的关系,制造危机假象,好从中谋利的人。至于皇室叔侄之间的亲情,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太后想起先帝末年与承德帝末年两次夺嫡之争的惨烈景象,就对这种为了夺得更多的政治利益,不惜挑拨皇家亲情的人心生厌恶。她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解开心结,重新融洽起来,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再节外生枝?!
太后沉着脸嘱咐谢慕林道:“瑞哥儿媳妇,你回头告诉你公公与瑞哥儿,不要顾虑外头的人怎么想。你公公在宫中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守护在皇上左右,尽忠职守,万万没有因为朝臣们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要搬回府去再不肯在宫中留宿的道理!哀家这儿倒罢了,皇上那边只有珞儿一个半大孩子,皇上的身体又日渐虚弱,实在是离不得你公公!你让他别理会外头人怎么说,我们才是一家子呢!皇家兄友弟恭,难道不是好事么?连这种事都看不顺眼的人,本身就有毛病!”
谢慕林忙微笑着屈膝应了。
替自家诉过苦,抱过怨了,谢慕林今天的目的已经到达,便又如常坐下来,陪太后聊起了家常。燕王最近两天都没再进过宫,朱瑞也跑去京西大营“避嫌”去了,
太后沉着脸嘱咐谢慕林道:“瑞哥儿媳妇,你回头告诉你公公与瑞哥儿,不要顾虑外头的人怎么想。你公公在宫中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守护在皇上左右,尽忠职守,万万没有因为朝臣们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要搬回府去再不肯在宫中留宿的道理!哀家这儿倒罢了,皇上那边只有珞儿一个半大孩子,皇上的身体又日渐虚弱,实在是离不得你公公!你让他别理会外头人怎么说,我们才是一家子呢!皇家兄友弟恭,难道不是好事么?连这种事都看不顺眼的人,本身就有毛病!”
谢慕林忙微笑着屈膝应了。
替自家诉过苦,抱过怨了,谢慕林今天的目的已经到达,便又如常坐下来,陪太后聊起了家常。燕王最近两天都没再进过宫,朱瑞也跑去京西大营“避嫌”去了,
替自家诉过苦,抱过怨了,谢慕林今天的目的已经到达,便又如常坐下来,陪太后聊起了家常。燕王最近两天都没再进过宫,朱瑞也跑去京西大营“避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