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几分好奇心的云悠然跟她师父和两个小师弟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前,掀开马车帘,走出后就站在马车上往前看去……
难怪说话打结,拦路表示要打劫的原来只是一个小少年,连匹马都没骑,扛着把看上去蛮有架势的大刀,站在马路中央,看似想要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奈又有些底气不足,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小子,扛个长刀你就是土匪了?哪来的回哪儿去。”
真是丢死西离的人了,要打劫,也好歹来个像样儿的队伍不是?一个不怎么强壮的少年,单人独刀就来拦他们的路?
看不起谁呢?
憋闷的是,他带着的,全是上阳的客人,这不明晃晃地送上去让人家笑话吗?
气儿不顺,但又不能去欺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听到身后马车有了动静,聂风只得开口赶人。
“俺怎么就不是土匪了?不扛长刀也一样是正宗的匪!有本事下来打一架。”
那半大少年原本还有些紧张,可许是被聂风的话给伤到了自尊或者戳中了某个敏感点,嘴头子都利索了几分,十分桀骜的向聂风挑衅着。
他这是被一个臭小子给鄙视了?
聂风本是个好脾气的都有些不悦,主要是当着他国贵客的面太丢人了些,他声音转冷道:
“小子,你爱留这里多久随你,但还是把路让开的好。”小不点点的,做人不能太嚣张,嚣张容易遭毒打。
对面的半大少年非常快的接话道:“此山是俺们开,此树是俺们栽,要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看这一行人衣冠楚楚的,定是肥羊,不宰一把,对不起他偷偷下山,并在此蹲守的这一趟。
“小子,你还是自觉点闪远些的好……”
“那就打一架吧。”
话音未落呢,那半大少年身形已掠起,速度极快的挥刀指向了跟他说话的聂风。
聂风都快气死了,他本不想对付一个脑子略有些不怎么正常的小子呢,嘿,他还给抢先了。
如此讨打,那哥哥只好奉陪了。
不想占小少年的便宜,在小少年向他掠来时,聂风亦从马上跃下迎了过去。
本想一招解决,谁知,那少年竟越战越勇。
少年的刀法虽不十分成熟,但凌厉度已见一斑。最让聂风吃惊的,是他的身法极为灵活,速度快不说,滑的跟泥鳅般。
二十多招很快过去,聂风已收起了刚开始的轻视,剑终于出鞘,使出了六成功夫,跟持刀少年认真打斗起来。
聂风身为西离太子身边的近身侍卫,功夫十分了得,一时半会儿地竟拿不下一个半大孩子,无论是围观者还是当事者都格外吃惊。
而主动挑衅的半大少年心里其实也一点都不平静,他就觉得这一行人不怎么寻常,还以为是富贵人家自带的气场,原来,这个领头的还是个练家子?
只这一个练家子他或许能对付,其他那几个怕也不简单吧。
老大不让他独自出来,说打劫若没经验容易踢到铁板,他这第一次偷溜出来,难道就碰到了传说中的铁板?
他的运气不是一向都挺好的吗,下了山就不灵了?
对手不太好对付,耍刀的半大小子不再留手,一时之间,刀光剑影的,双方打的越来越火热,打斗中的二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也越来越火热。
“小子,从哪儿学的这身功夫?”
打着打着,聂风起了爱才之心,这要是带去东宫好好培养培养,定会成为侍卫中的佼佼者。
“告诉你,你去偷师?”
持刀少年虽以十分不屑的语气刺着聂风,但他看向聂风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对耍刀少年的傲娇聂风半点都没在意,他边打边继续道:
“若非哥哥已有了师承,去偷师倒也不是不可。小子,你这么好的身手,为何要做土匪?”
“为何不做土匪?”做土匪咋了,自由自在的,偶尔劫个富济个贫,多好?
他这次之所以悄悄下山,不就是想打个劫,去接济双石镇的流浪儿么?
不打劫,哪有钱去接济?
完全不知跟他激烈对打的半大小子心中所想,聂风调侃似的道:
“对了,你出来做土匪,你师父知道吗?你师父没告诉你不可不劳而获,仗着功夫截取不义之财这些马?”
“俺哪有不劳而获?俺这不是在跟你打吗?若俺打赢你了,你就给俺二十两银子!
“老大说了,出来打劫不能走空趟,否则不吉利。”
“等你打赢我再说吧。”
“别看俺小,山上能打过俺的不多,咱们可说好,只要打赢你,你就得给银子,不包括他们几个。”
“嘿,小子,你来打劫我们,还让我们听你的?想的倒挺美。这样,不管你能不能打的赢哥哥,哥哥都给你银子,但你得跟哥哥走。”
“呸,不要脸,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围观的封应兆他们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云悠然也被半大少年那恼羞成怒的模样给逗乐了。
她跳下马车,走到车窗旁跟撩起帘子往外看,面上也带着尚未退去笑意的师父道:
“师父,这里还算宽敞,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吃完东西再走可好?”
童神医也有此意,大小子看上小小子了,这一架打完,说不得可能还有一番的招揽,反正也不急着赶路,趁机休整一下也好。
听她们姑娘打算休息,童神医也应了下来,春影四人立刻下了马,封应兆四人也下马,牵着各自的马去栓到了左前方的大树上。
三架马车的车夫技术都很好,很快就将马车给停到了山道较宽处。虽这段没什么人往来,但总要预留出空间,不影响别人行走才妥。
马车停稳后,童神医和他的两个药童依旧没下来,而云悠然则跳上了旁侧大树,坐在高处继续欣赏着地上两位的刀来剑往。
她实在没想到,这半大少年的功夫竟这么好,刀气很正,是个好孩子。
她也不明白,这少年怎么就做起了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