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你当真要去军中?淑妃娘娘会放你走?”
程思齐程三郎斜斜靠在椅背上,有些不怎么能相信的问向五殿下萧君昊。在几个好兄弟跟前,他从来都半点贵公子的仪态都没顾过。
“怎么,不可以吗?我都十六了,母妃岂会拦着?”
萧君昊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淑妃水维真所出。程三郎那一脸不信的样儿使得萧君昊很有些看不顺眼,他堂堂七尺男儿去军中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不信的?
“也没说不可以,就是觉着你这决定毫无预兆,太过突然了些。迟不走早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难道是因为陛下赐婚?
“就算你想逃婚,也不至于这么早逃啊!被你救下的云四姑娘才十岁左右,完婚怎么着也得等人家及笄后吧?中间还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谁也说不准,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程家三郎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四十五度角望向天花板,漫不经心的拆着五殿下萧君昊的台。
“程三郎,皮痒了吧你?说什么呢?多大点事犯得着逃婚?我都十六了,想要上战场你小子有什么可质疑的?难不成留在京中跟你们一起斗鸡遛鸟才正常?”
对于程思齐毫不留情戳穿他的心思,认定他是对赐婚不满而想要逃离,萧君昊有些恼羞成怒。心下暗自腹诽,你丫那么八卦,怎么偏偏就生成男子了?
突然间来了道赐婚圣旨,令他着实烦恼,可又不敢对他父皇不满,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去军中建功立业。
待有了战功,说不定他父皇一高兴会给他赏赐,到时候如果不要赏赐只要退婚,说不定还真能退成……
“切,自家兄弟跟前你装什么装?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什么心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能不清楚吗?你无非就是想逃婚,说这么多跟真的似的,谁会信?你自己信吗?”
逍遥王府的钟小郡王钟嘉麟不知从哪儿拿的两棵狗尾巴草,边拿着小草自娱自乐,边表达着十分的不信。
“我说你俩,好歹给他点面子,说的这么直白,他还怎么自我感动?人家要去保家卫国,哪里会跟你们这些俗人一样?”
一派闲适的贺子青抿了口茶,加入互损行列。
“够了啊,真是交友不慎!你们懂什么,我是真的想去建功立业!身为上阳国皇子,总要为上阳国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这个身份,总要承担起该担的责任不是?”
“切!”
“呵!”
……
“你们……”
萧君昊竭力挽尊,怎奈损友们没人相信。
“好了好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只要你别再那么肉麻,尽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毒害我们的耳朵就好。”几个少年是真的被五殿下给“虚伪”到了,虽说五殿下本人觉得他说的十分真诚。
“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不得不说从军这个主意倒真是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小脑瓜子转了转,钟嘉麟钟小郡王拨了拨炉中的碳火,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你家老爷子会同意你去?若是知道你企图参军,你父王不把你锁起来才怪!”贺子青立马给才冒出丁点兴趣的钟嘉麟泼了盆冷水过去。
兵部尚书府三公子贺子青泼过来的冷水反倒激起了才刚十四岁,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少年钟二郎几许“斗志”,他颇为不忿的反驳道:
“你知道什么,父王巴不得我去建功立业呢,无所事事成天在他跟前晃,他早都受够够的了。”
“反正我要去家里肯定能放人,至于钟二郎你嘛……你家老爷子多紧张你,当眼珠子似的怕磕着碰着,能舍得让你去战场?还是不要太期待,到时候被拒绝也就没那么失望喽!”
贺子青和钟二郎同岁,他是真的觉得逍遥王和逍遥王妃都不会舍得让粉雕玉琢般的钟二郎去军中受苦的。
钟二郎聪敏灵慧,出身好、长的好、好学还身手高,在京中人缘极好,颇得长辈喜爱,就连皇上也很喜欢他,在他九岁时就破格封身为逍遥王次子的他为宝应郡王。
这份恩遇,绝对本朝独一份儿,钟二郎绝对是最为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相信人?懒得跟你们争辩,只管就等着瞧好了!”好友不信钟嘉麟并不在意,他要用事实说话。
“那你多努力,争取兄弟们能一起去!我说君昊,你这次救人,难道真的是被那个小丫头给设计的?你没那么没用吧?若真如传言那般,那你可真给兄弟们‘长脸’!”
好友程思齐的爷爷安老国公寿宴那日,贺子青贺三郎因事没能参加。外出回来的他竟听说萧君昊因救人被皇上给赐了婚,他们都很清楚,箫五郎自小就心悦他舅舅的大女儿,永昌伯府嫡长女水若琼,突然被赐了同一个小姑娘的婚事,他心里应该不怎么好受吧?
“俗不俗啊你?这种谣言你也信?悠然表妹一个才刚十岁的小姑娘,纵再有心计,在程三郎家怎么筹谋?她不慎落水,大冬天的,那水有多冷?即便咱们掉进水里都不好受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被萧五郎救了后又传出那么难听的谣言,得亏陛下英明早早赐了婚,否则,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钟嘉麟的母亲云铭竹出自永宁伯府,是永宁伯云铭阳的嫡亲妹妹,故,他和云悠然是嫡亲的姑表兄妹。
只不过他的母亲云铭竹不喜欢他大舅母,也就是云悠然的母亲楼月明,连带着也不喜欢云悠然这个四侄女,关系在以前都比较淡。
可再怎样,云悠然都是他表妹,这阵子流言四起,越传越难听,这不是要逼死那个小表妹吗?别人怎么看他管不了,自己兄弟若是也这么认为,实在不能忍!
其实内心里,钟嘉麟猜测多半是因为这桩赐婚,才给他那尚且年幼的四表妹招惹了这些个流言,否则,实在找不到散布流言伤害一个小姑娘的合理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