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齐羽公主。”由于齐羽是齐芗孜唯一有血缘的亲妹妹,便只介绍了这么个可爱的妹妹给他认识,至于那些皇亲贵族,无一个介绍,所以纤车也格外的疼爱齐羽,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这也就是为何他能一眼认出女扮男装的齐羽公主。
“纤车,你说,太子哥哥,他不会出事的,对吗?”齐羽泪眼朦胧胧的痴痴地望着纤车。
雪拂轻轻地转动茶盏,轻飘飘的发出疑问,“你的太子哥哥,既然已经生死不明,为何外界却在谣传他即将娶妻的事情,还是那什么文罗公主?”雪拂在亦莲峰隐居数不清年数,并未听过文罗公主的名号,只是站在他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总感觉这其中的事情隐隐的说不清的复杂。
“传说沐泽国有一棵神奇的草药,濒死的人都能给救回来,父皇便派了人去沐泽国求取草药。祁昀哥哥和嫂嫂回了沐泽国,父皇只期盼他们夫妻二人能为了太子哥哥求求情,祁昀哥哥和太子哥哥关系那么好,肯定会为太子哥哥求情的。”齐羽自我安慰的点了点头,又道,“可是父皇还是有所忧虑,文罗公主的事世人皆知,在信中提及,若是沐泽国愿意出手相救,他便代替太子哥哥允了这桩婚事,文罗公主便是齐越国的下一位皇后,望沐泽国的皇帝能答应。”
齐羽已经慢慢地稳定了情绪,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太子哥哥进了宫,之后便没再出宫,父皇为了向沐泽国表明诚意,又为了安抚民心,擅自宣布了这桩婚事。”
“原来事情竟是这般。”纤车能理解皇帝的行为,天下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即使是皇帝,也会操劳忧心。
雪拂眼眸微微的在齐羽的身上转了一圈,“既是如此,你又为何急切,按理来说,等不就好了。”从谈话中,和纤车的态度、表情,雪拂已猜测了七八分,无非是纤车隐瞒了身份,和凡间的太子相爱的故事,只是凡人寿命有限,人魔相恋歧路难走,趁此该了断便断了凡根的好,为何执迷不悟。
雪拂没有爱过,不是太了解这种感情。
纤车自是明白雪拂的一番好心,但是他和齐芗孜之间的事情,无须旁人从中指点清明,心有几分不悦,耐着性子道,“齐羽,你慢慢说,芗孜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齐羽混不在意陌生男子的态度,她只在乎太子哥哥的生死,而眼前的纤车,或许是哥哥的唯一救命稻草。在整个齐越国,齐羽相信的只有父皇和眼前这位纤车,或许是她未来的嫂嫂说不定。
“可是太子哥哥怕是连使者快马加鞭到达沐泽国都撑不到了,有太医为太子哥哥诊断说,太子哥哥撑不过三天,父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说是三日之后,太子哥哥真的醒不过来,便对外宣布太子哥哥染病去世的消息,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会哥哥了。”说着说着,齐羽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她绝不相信太子哥哥会死的,绝对是有人在背地里想置太子哥哥于死地,“肯定是那几个皇子居心叵测,他们一心想让父皇废了太子哥哥的太子之位,才下了如此的狠手。”
“齐羽,你无须太忧愁,我定会救他的,你放心,只是你说的那几个皇子下了狠手什么意思?”历代国家皇位之争都会引发起腥风血雨,纤车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料到齐芗孜的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
纤车对齐芗孜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齐越国的太子,备受宠爱,这一点从他的太子身份,和进出宫的次数、频率便看得出来,并且皇帝时不时的就赐了东西派人送往太子府。
所以纤车从未想过,齐芗孜在未来登上皇位,会有争夺掠杀。
“哥哥肯定没有跟你说过,他能坐上太子之位,全是父皇力排众议的缘故。我们的母后去世的早,家中又没有什么势力,朝堂之上,朝堂之上都是支持其他皇子的人。我和哥哥从小便受欺负,每每遭受排挤,都是哥哥护着我,有一次被父皇知晓了,父皇这才另外安排了我与哥哥的宫苑,单独由夫子教育。哥哥很争气,从小就表现的很好,获得父皇另眼赞赏,后立了太子之位,愈发克己律人,对自己要求甚高。”
齐羽绞动手指,语言苦涩,“其实哥哥并不在乎这太子之位,只是希望在偌大的齐越国能保我兄妹二人安然无恙。可哥哥这么想,其他的皇子并不是这么想,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头破血流,恨不得都盼着对方快快的死掉,如今哥哥出了事,他们只会趁机落井下石,争位子。”
纤车从不知道原来齐芗孜并不是他想的表面风光,如今一听,心愈发的疼了起来。“我明了,你放心,有我在,你和哥哥都不会有事,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们。”身为男人,有这个责任担起保护爱人的安全。
只要齐芗孜放得下皇位,纤车便愿意带着他兄妹二人远走高飞,寻一处与世无争的地方,安度人生。
雪拂眼梢一挑,没想到纤车竟有如此的想法,陪着一个凡人变老,这想法可真够伟大的。
“齐羽,为避免人多眼杂,你最好尽快回宫里,免得你父皇担忧。”纤车主要怕对方掌握了齐羽公主的行踪,影响了他的计划,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索性齐羽公主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连忙点点头,“嗯,好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强作欢颜道,“纤车,我先回去了。”在打开那扇门时,又掉头对纤车展笑欢颜,“纤车,我希望能叫你一声嫂子。”这声嫂子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旁人认不认这段情,她是认可了。
哥哥的感情,只需她认好了,因为哥哥的家人,只有她了。
齐羽一走,雪拂放下了装模作样,清风道骨的一甩衣袂,温和道,“纤车,你这是确定要和一个凡人在一起?”不对啊,雪拂的心底默默地纠结,若是他没忘记纤车可是要献身给那个半仙的诶。
“是,我与他已定下了终身,无论是身死魂灭,我都只会和他在一起。”纤车坚定道。他既选择了这条路,便知晓这路有多难走,可无论多难走,他都会走下去,因为这是爱他的人,也是他爱的人。
“可是,他是一个凡人,会死的,而你是魔,寿命很漫长。你们之间无法白头的。”雪拂不明白,这么一份短暂的感情有什么好执着的,不过是百年之后的孑然一身。说不定会跟个痛苦。
纤车轻轻转动手腕上的翠玉珠子,“他是凡人如何,时光匆匆又能如何,我爱他的心不会改变。”指着跳动的心口,微微一笑,盛满了幸福,“我的这里只装得下他,即便幸福一瞬,我们幸福过。若是这一世的缘分太浅,没关系,我可以等他的下一世,无论有多么漫长,我的心,只他一人就装的满满的了。”
手腕上的翠玉珠子是齐芗孜送给他的聘礼,齐芗孜曾说,这玉珠是他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因此赠给了纤车,代表了一份认可。
至于雪拂所说的孑然一身,对于纤车来说,有这珠子陪他一起等待齐芗孜,永远不会孤独。
雪拂拧眉凝视纤车,凝思了许久,都无法体会他的深情久伴的浓烈又顽固的热情是从哪里的来的。
爱情太虚无,爱一个人终生不悔,太虚幻。雪拂理解不了雪皓的想法,也无法理解纤车的感受,把一颗心沉沦,沉浸字啊爱情中苦味、甜蜜、傻笑、痴守、无法自拔的都是疯子,画地为牢,自我囚禁。
人生多美好,为何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另一个人身上?
“雪拂,当你爱上一个人之后,你就会明白我如今的感受了。”情爱需要感同身受,才能理解彼此。纤车不打算再和雪拂耗时间,他得抓紧时间去皇宫看齐芗孜,见不到人,不知道他伤的究竟有多重,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提在嗓子眼儿。
“雪拂,人间有很多可玩的事,我先去见齐芗孜了,你自便把,等有时间,我会带他来看你。”爱情,只有心心相印的人才能明了那种烙印在心上的温暖。
雪拂很想问一问,那凌晨呢?
“我暂时没什么事,同你一道去把,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那个男人在生死边缘徘徊,若真的只放纤车一人去,万一纤车冲动坏了事,决意等这事结束再离开,就当做纤车将他当做朋友的回礼。
纤车应声,上次齐芗孜重伤是找的凌晨治疗,这次说不定他没办法得求于雪拂。
只是雪拂没想到在咸安城耽误了脚程,差点令他后悔一生,也让他尝到了情爱入骨销魂的滋味儿是多么的绵长悠久,渗入了骨髓的相思。
白天,艳阳高照,纤车和雪拂隐了身,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进了齐越国的皇宫。这还是纤车第一次进皇宫,皇宫很大,弯弯曲曲的幽禁小路、曲折迂回的走廊,很容易就迷了路。只是这一次,由于事情特殊,不费一点力气就找到了齐芗孜的宫殿。
齐芗孜出事之后,皇帝便调动了御林军镇守太子殿,可谓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同时也很显眼,只一眼就懂得这里住的是谁。
纤车站在太子殿的门口,想再次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反正这些人也看不见他。
雪拂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及时拉住了意气用事的纤车,用眼神示意,强行拉着纤车离开了太子殿,寻了一处荒废无人居住的院子,暂时落脚。
“为何拉我?”纤车动了怒,但依旧礼貌有余。就差几步,他就能见到了齐芗孜了,可雪拂的却制止了他,纤车很想要个理由。
“你是魔,潜进去易如反掌,但现在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保证,你走进那扇门看见齐芗孜保持镇定?不制造出一点动静?”雪拂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