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秦心中冷笑,这人想知道她们跳的是什么舞,无非是想知己知彼。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反问,“那你们跳的是什么舞呢?”
“我们还没有决定。以免等下我们选重了,能告诉我你们选的是什么舞吗?”女子肩膀碰了碰白舒秦,故意跟她套近乎。
只是她没想到,白舒秦不是傻白甜,不会天真的相信她。她转了下眼睛,对那女子道:“我们选的是霓裳羽衣舞。”
“好险!”女子装作庆幸的样子拍了拍胸脯,“我们也准备选这只舞呢,还好问了下,不然可就重了呢。”
“是啊,多亏你留心了。”白舒秦跟着附和道。
女子得到想要的消息,跟白舒秦寒暄了两句,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嫣然看着她扭动的背影,转头看向白舒秦,“咱们选的不是霓裳羽衣舞呀!”
刚刚在楼下,白舒秦虽然只是撇了两眼,但她依旧能看出她们选的霓裳羽衣舞,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这霓裳羽衣舞在这个世界本是卓国宫内流行的舞蹈,因舞姿优美才渐渐传到其他国家。白舒秦料定她们知道后,为了避免跟她们交锋,肯定要临时更换。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女子回去之后便拉着其他舞姬排练起来,舞已经换成了其他的。
撒谎一定要撒全套,白舒秦见她们排练,便也对着自己人喊道:“咱们也来排练一下霓裳羽衣舞吧。”
这舞对于舞姬们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虽然纳闷为何白舒秦会这样说,但是进了宫她们全部都要听她的,也不敢多言。
那女子瞧见白舒秦她们舞姿的熟练度确实比她们强些,心中庆幸刚刚问了下,这才有机会改了舞。
天上的雨说下就下,没有任何征兆。
卓津轩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又想起白舒秦,不知道她此时是否有带雨具。以往每逢下雨,不管多远,她都会拿着伞接他回家,而今却不知道她在何方。
越是平常的小事,越能击中人的内心,只是想起,卓津轩便觉得悲从中来。
杜子俊还在逗弄着小狗,卓津轩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擦去,不愿意别人见到他悲伤的样子。
此时青峰已经出去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回来。杜子俊心里着急起来,收起逗弄小狗的手,走到门边上,念叨着他怎么那么慢。
“该不会没带伞,回不来了吧?”杜子俊一拍脑袋,“还是找不到那人呢?”
青峰自然不会因为没带伞就回不来,只怕这张保才不是那么好找的一个人。
卓津轩凌厉的眼神扫过孙长胜,吓的他打了个激灵,赶紧举着手发誓道:“我真的没撒谎,那人就叫张保才,我对天发誓!”
“你要是撒谎,就让雷劈死!”杜子俊恶狠狠的补充一句。
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总是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杜子俊便对卓津轩主动要求道:“我去白府外面接应下吧!”
“不用,耐心等着。”卓津轩拒绝的干脆,对于青峰的能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被拒绝的杜子俊就趴在门口,眼巴巴的瞅着外面,只希望青峰能快点将那人给带回来,早点还白舒秦个清白,她说不定就消气,就能早点回来了。
没有人骂他的日子,他真的觉得无聊透顶了。
雨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保和堂的病人都走了大半,只剩下些没带伞的人还在等着雨停。
北渚见也没什么事了,便来到后院。上午杜子俊拿走的五毒,到现在都没有还给她,她怕他把它们都折腾死了。
杜子俊远远的看到有人打着伞过来,高兴了一下。然而看清来人是北渚,他有耷拉下脑袋,弄得北渚还以为自己哪里惹着他了。
“子俊哥哥,五毒可以还给我了吗?”北渚伞还未收就问道。
这五毒的毒性全部都被用药清除了,它们是北渚的宝贝。北渚这一问,杜子俊才想起来,赶紧将她的伞接过来,顶着张笑脸,“我都收好了,放在屋里呢。雨下这么大,等会雨停了,我给你送回去。”
北渚朝屋里张望了下,“还没有问出什么吗?”
“还差个关键证人,青峰去找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杜子俊提到这个就开始叹气。
“那咱们要去找找他吗?”北渚当真道。
杜子俊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何况卓津轩已经明确表示不用他去找了,他要是再去找,那不是等于违背卓津轩的话嘛。没有白舒秦在,杜子俊还是很老实的。
“等等吧,也许雨停了就回来了。”杜子俊不知道是在安慰北渚还是在安慰自己。
北渚点点头,她看了眼被绑住手脚,坐在地上的孙长胜,“子俊哥哥,他就是那个给白姐姐下毒的坏人吗?”
“小姑娘,你可别乱说,我怎么可能给别人下毒呢!天地可鉴,绝对不是我做的!”孙长胜急忙否认,生怕她的一句话,又给他招来什么罪受。
北渚有些不好意思,她怕自己污蔑了人,只好不说话,转身去查看那些早产的小狗情况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卓津轩的眉头越皱越深。只是去白府找个人,以青峰的本事不至于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他在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天色渐黑,外面的雨才有小的趋势。
杜子俊实在等的着急,又再次跟卓津轩道:“三皇子,您就让我出去看看吧。我把孙长胜带着,他一定能带我找到张保才。”
旁边的孙长胜早就在猜卓津轩的身份,只是一直心存侥幸,以为他最多也就是三皇子底下办事的官,却没想到他就是三皇子,顿时吓的双目无神。
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卓津轩考虑了下,点点头,“去吧,暗中行事,不要张扬。”
“好咧!”杜子俊高兴的答应道,不张扬,他就偷偷将张保才绑架过来。反正这种事他已经干的不止一次了,驾轻就熟。
孙长胜还愣在原地,杜子俊踢了他一脚,“愣着干啥,赶紧起来带我去找那个张保才!”
他将绑在孙长胜脚上的麻绳解开,拎着捆住他双手的麻绳将他提溜起来,又跑到门外拿起北渚的雨伞,对北渚喊道:“北小渚,伞我先用,回来还你。”
“嗯,子俊哥哥路上小心。”北渚关心的叮嘱道。
杜子俊朝她点了下头,又跟卓津轩说了声,就撑开伞,拉着孙长胜冲入雨中。
外面雨虽然比之前小了些,但也不算太小。杜子俊的伞只顾着他一个人,孙长胜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淋雨他也不管。
孙长胜对此没有在意,出了保和堂,他才讨好似的问杜子俊:“大爷,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犯了啥事?”
“啥事?你还有脸问啥事,自求多福吧!”杜子俊没好气的道。
孙长胜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跟杜子俊卖惨,“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有问题呀,要是知道,杀了我也不会答应啊!大爷,你行行好,帮我跟三皇子说两句好话吧!”
要不是那东西,白舒秦不会流产,更不会离开京城,现在下落不明。杜子俊本来对他做的事就很是不爽,怎么可能还去帮他说好话,不去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杜子俊不理孙长胜,孙长胜更是着急起来,要是为了那点钱把命搭进去,就太不值得了。他继续试图跟杜子俊套近乎,甚至想用钱去收买他。
“你现在立刻带我把张保才找出来,我或许会帮你求个情。不然的话!”杜子俊突然变得凶神恶煞,“我就送你去见阎王老子!”
“哎,大爷饶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孙长胜吓的缩起脑袋。
保和堂离白府有很长一段距离,杜子俊从孙长胜口中得知,那张保才是白府的上等奴才,地位不低,一般人去找他是不会见的。
孙长胜只好跟杜子俊商量,让他去换身干净衣裳,好去做个引子将张保才引诱出来。
杜子俊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控制个孙长胜对他来说还不算难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威胁道:“你体内还中着剧毒,只有我能解。你要是敢耍花招,就等死吧!”
“不敢,不敢!”孙长胜连连摆手,带着杜子俊来到他在醉云酒楼住的房间。
直到夜幕降临,赵国舞姬们跟乐府的那群人已经早就离开了,整个阁楼上面只剩下白舒秦她们还有两个太监。
温度越来越低,只靠她们从外面带来的披风还不足以御寒。
舞姬们都挤在一起取暖,嫣然被冻的嘴唇发乌,牙齿打着冷颤,“姐姐,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呢?”
白舒秦走到阁楼边上,朝远处看了看。在阁楼的正前方有处地方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得见歌舞声,那应该就是宴会举行的地方了。
两队舞姬,让白舒秦她来安排也不会让她们连着登台,中间必定会隔着其他表演。她听到那边的歌声似乎达到了高潮,便对嫣然道:“快了,还有片刻。”
白天温柔的风,此刻就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一样,舞姬们片刻都等不下去了,抱怨声小声的响起来。
“赵国也不比咱们国家强,为何让她们先去?”芍晗对此意见满满。
白舒秦知道她们不过是作为舞姬送进来的,并不牵扯到国家,这顺序怎么安排都可以。
不过她并不想跟这些舞姬说太多,只是道:“无所谓,咱们就让她们抢个先。等下,还是靠本事赢。”
对于跳舞的本事,在座的所有舞姬没有不自信的。听她这么说,抱怨声顿时少了不少。
这时看着她们的太监终于发话了,只是没人听得懂。白舒秦见他们头往外动了动,赶紧站起来,提醒大家:“该我们去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舞姬都兴奋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至少进去宫殿里面,肯定比这外面要温暖的多。
白舒秦将点缀在头发上的红色纱巾撕开个口子,挂在耳朵上,刚好将她的半张脸遮住。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嫣然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