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会飞吗?就不能直接带我飞下山吗?”白舒秦对着前面的无魂者喊道。
下山对于无魂者来说如履平地,她回头看着白舒秦,吐出两个字,“没用!”
“我承认自己没用。可你不是会飞吗?带我飞下去,应该只是小意思吧?你难道不想早点带我回南疆?”白舒秦故意刺激她,她想看看无魂者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无魂者冰冷的扬起嘴角,回到她身边,一只手拎着她背后的衣领。白舒秦赶紧护住自己的脖子,防备道:“你想干嘛?”
“你不是想让我带你飞吗?”无魂者冷笑着反问她。
要是像卓津轩或者南宫澈那样的身高,好歹还能提起她离开地面。但是无魂者的身高也就只比她高一点,被她提着估计只能在地上摩擦。
白舒秦扯扯嘴角,“不必了,我们还是走吧!”
无魂者拎着白舒秦衣领的手放开,继续往山下走去。
山顶上太阳还在半空中,往山下没走多久,就只能在山谷之间看到太阳的余晖,越往山下天色越暗。
这样山路对无魂者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白舒秦却有些力不从心。
无魂者勾起一边嘴角,声音十分邪气,“你若是跟不上,不想跌入万丈深渊,就把身体交给我。”
白舒秦不理她,让她把身体交出去,门都没有。只要他们要的是活着的她,她就不相信他们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
“你这样由着她,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带回来?”幽冥圣女对灵皇族长的做法十分不满,紫罗兰色的眼睛往上一翻,“别到时候,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灵皇族长自有他的打算,白舒秦性子烈,如果真强硬着来,到时候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有让她主动求他,才是上策。
夜晚山间伸手不见五指,饶是白舒秦视力不错,也免不了磕磕绊绊。
无魂者是打定主意不理她,任由她在后面步履蹒跚。
白舒秦也不着急,如果蛊毒真的像是无魂者说的那样三天后便自行消失,那拖的时间越长对她越有利。
也许无魂者用的是蓝心的身体,所以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她刚这样想没多久,无魂者就对她道:“你再这么墨迹,别怪我对你那群同伴不客气!”
当时在江州无魂者就能隔空控制海盗,白舒秦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当下速度便加快了。
但是山路确实陡峭,白舒秦快走两步,拉住无魂者的胳膊,就算要摔死,她也要找个垫背的。
无魂者转身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点。
月亮悬挂在半空中,白舒秦浑浑噩噩的跟在无魂者身后,自从中午吃了点干粮,一直到现在她都滴水未进。
身体的劳累,加上心里的防备,让白舒秦觉得分外劳累。
眼看已经走到山下,地势也变得平缓起来,她终于忍不住对无魂者道:“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吗?”
无魂者脚步依旧没有放慢,声音略带嘲讽,“你若是受不了,想休息,就把身体交给我。耽误了我的时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白舒秦愤恨的瞪着无魂者的背影,拿青鸾他们的命来威胁她。她心中祈祷着,希望南宫澈手上的佛珠能有些用处。
下了山,无魂者的速度更加快了,白舒秦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跟上她。
山顶上太阳才刚刚落入山谷,四周依旧明亮可见。看守南宫澈他们的人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但只要他们动了一下,这些人的眼睛便立刻集中过来。
南宫澈将佛珠取下在手中拨弄着,若说佛珠能辟邪,他还是相信的,但对付巫蛊之术,这似乎有点匪夷所思。
卓国京城内,卓津轩本已准备出发去迎接白舒秦回家,谁知门还未出,白府家丁就匆匆忙忙过来通知他,白槟槟割腕自杀了!
卓津轩来不及思考,没交代众人就跟着白府家丁来到了白府。
白少安跟白夫人都在白槟槟的房间,白夫人手里拿着手帕哭红了双眼,白少安也是神色着急的踱着步子。
“槟槟现在情况如何?”卓津轩还未进白槟槟房间就开口问道。
白夫人对卓津轩心有怨言,要不是他突然跑过来说什么退婚,白槟槟也不会想不开去割腕自杀。
白少安虽然心中也不满卓津轩的做法,但他毕竟是三皇子,两人的利益绑在一起。他叹了口气,“失血过多,现在还昏迷着呢。”
“郎中怎么说?”卓津轩焦急的问道,若是白槟槟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良心上都会过不去。
白少安往屏风里面看了一眼,悲伤的摇摇头,“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看她的造化了。”
白少安的话惹得白夫人又开始抽泣起来,这么多年他们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还有个年幼的儿子,但白槟槟在他们心中的分量还是相当重的。
卓津轩透过薄纱的屏风,隐约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白槟槟。“方便让我进去看下槟槟吗?”
“三皇子既然为了那个女人退了婚,你和槟槟还有什么相关?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再毁了她的清白!”白夫人对他充满恨意。
“夫人!”白少安好言劝她,“三皇子他也是好心来看望槟槟!也许槟槟见到他,就高兴的醒了呢!”
白夫人红着眼瞪着卓津轩,“让槟槟醒了再听他说一次毁婚吗?”
卓津轩自知理亏,任由白夫人斥责,一句话也不回。
“夫人,我相信三皇子他不是这样的人。就让他去见见槟槟吧!”白少安替卓津轩说着好话。
白夫人哼了一声别过头,她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个让她差点失去女儿的卓津轩。但卓津轩皇子的身份,也不是她能造次的。
白少安看白夫人这样,赶紧对卓津轩道:“三皇子,我带你进去。”
卓津轩跟在白少安身后走到屏风后面白槟槟的房间,屋子里原本淡淡的花香味变成了淡淡的血腥味。
白槟槟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泛着淡淡的白色。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伤口似乎很深,即使包扎了厚厚的白色纱布,仍有些许鲜血透出。
白少安见状,赶紧走到床边,轻轻的掀起被子,将她的手盖上被子,以免着凉。
卓津轩有些后悔,早知白槟槟会这般想不开,他应该换种方式告诉她才是。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因为他的一时迟疑,害了白槟槟。
如果没有白舒秦的出现,或者在新婚之夜发现不是白槟槟后,立刻将两人换回,也许便不会发生今日的事了。
不过这样的话,他便错失了跟白舒秦相识相恋的机会。
想到这里,卓津轩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毫无疑问更宁愿面对今日的这种情况。
“我让李御医过来为她诊治,白大人,不要拒绝我。”卓津轩诚恳的对白少安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先让白槟槟脱离危险。
李御医是御医中的老资历,医术高明,也是卓津轩从小到大的专用御医。
“那就有劳三皇子了!”白少安感谢道。
卓津轩派人去三皇子府上将李御医请过来,自己却没有回去,一直留在白府陪在白槟槟身边。
白少安拉着白夫人从白槟槟的房间出来,对白夫人感慨道:“你看,三皇子他的心果然还在槟槟身上。”
从刚刚卓津轩焦急的神情,白夫人也是如此判断,“就是那个白舒秦在中间搞得鬼,幸好有国师这一招,不然这三皇子只怕真的就跟咱们槟槟毁了婚事。”
“哎,只是可怜槟槟要遭受这罪。”白少安眼里满满的心疼,看着鲜血从白槟槟的手腕流出,他心疼的差点就不想按照韩羽的吩咐来做。
不过白槟槟却不把这些痛苦放在心上,反过来还安慰白少安,就像是那血从白少安身上流出来的一样。
“等三皇子醒悟过来,我一定要白舒秦那个死丫头好看!”白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下午李御医过来给白槟槟诊治,他先给她把了把脉,又翻开白槟槟的眼睛仔细看了看,随即对卓津轩道:“无碍,只是失了点血,补补就好了。”
卓津轩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失血,怎么会昏迷这么久?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
李御医从医半辈子,这点症状他是不会诊断错误的。他来到桌子前坐下,开了补血的方子递给卓津轩。
“身体是没有问题,昏迷不醒,只是她主观意愿上不醒。”李御医说的委婉,也不管卓津轩能否明白其中意思,就起身告辞,“三皇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卓津轩点点头,接过药方,上面全是阿胶、红参、红枣之类的补气血的药物。
他将药方递给旁边站着的小青,对她吩咐道:“你带人去趟保和堂,按着这方子拿药!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是,三皇子。”小青接过药方,就出了门。
白舒秦不在,保和堂现在掌事的就是杜子俊。原本是负责整理科举贪污证据的许斐,被杜子俊硬拉着当了账房。
原本许斐是不同意的,他好歹也是秀才,岂能做如此自跌身份的事。
但是杜子俊死磨硬泡的功夫不浅,没几下忽悠,许斐便将他当做知己,这点小事也就顺带帮他做了。
小青来到保和堂的时候,杜子俊正在前面药房跟许斐吹着牛,把他在江州遇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唬的许斐一愣一愣的。
“哎,你们这谁是管事的?”小青进来便嚷嚷着。
杜子俊回头一看,认出她就是跟在白槟槟身边的丫头,极尽嘲讽道:“我还当是哪个大美女来了,怎么着还是你啊!”
小青也认得他是白舒秦身边的人,经过上次几件事,她已经无比惧怕白舒秦,连带着在杜子俊面前也有些萎缩。
小青将卓津轩给她的药方拿出来,递给杜子俊道:“三皇子让我过来拿药,这是李御医开的药方。”
杜子俊怀疑的看着她,将药方拿过来。药方上面的字写的龙飞凤舞,杜子俊本就没读几年书,这样的字他更是认不出。
他将药方躺在帐台上,指着上面的字,对许斐说,“这写的都是啥你认识吗?你帮我好好看看这药方谁开的,别让这丫头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