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从没跟北渚说过原因,她摇摇头:“娘亲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她的想法吧,我也不知道呢。”
白舒秦心中疑问太多,又想到韩羽,他也知道无魂者双魂者的事,会不会也跟南疆的人有关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韩羽的人?”
“韩羽?”北渚皱起小眉头,摇摇头道:“不认识。”
白舒秦自嘲的笑笑,北渚还是个小孩子,又能知道多少呢。她刚准备让趴在门口偷听的杜子俊进来,又想起一个问题,“你刚刚说你没有灵力是吗?那你是怎么把杜子俊跟我救治好的呢?”
北渚听到这话,原本有些感伤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激动,“我也是刚刚发现的,我好像也有灵力。虽然好像只能救人,不过我已经特别满意了!”
白舒秦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傻孩子,这才是最了不起的灵力啊!”
北渚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到床上昏迷的卓津轩,她主动说:“白姐姐,能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救三皇子吗?”
白舒秦回头看了眼卓津轩,转身看着气息还有些乱的北渚,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微笑着说:“你今天太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帮我救他。”
北渚虽然觉得有些疲乏,但发觉自己有灵力后的兴奋让她特别想试试。不过看到白舒秦关切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白舒秦捏捏她的脸颊,对门外的杜子俊喊道:“别偷听了,进来吧!”
杜子俊推开门,讪笑着辩解说:“我可什么都没听见!真的,刚刚我离门都三米远!”
就算他贴在门口,以她们的声音,白舒秦也知道他没听到什么。她白他一眼不打算跟他计较,对他道:“你找个房间给北渚,让她好好休息。”
杜子俊悄悄松了口气,赶紧拿起桌子上放的灯笼,带着北渚出了房间。
清晨天刚蒙蒙亮,北渚已经站在白舒秦门前,轻轻敲着门。白舒秦知道北渚会迫不及待的过来,因此早早就起了床,听到敲门声就过去将门打开。
北渚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白姐姐,我会不会打扰你休息了?”
白舒秦揉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傻丫头,怎么会呢!快进来吧!”
房间的蜡烛一夜已经燃尽,白舒秦找出一只新的蜡烛插在烛台上点燃。床脚的炭火被白舒秦用面盆盖上了,不过房间却不觉得寒冷。
北渚站在床边,垫着脚尖想将手放在卓津轩的额头上。白舒秦看她够的吃力,将她抱到床上坐着,对她道:“身体要是觉得累,就不要勉强。”
北渚点点头,闭上眼睛,将洁白柔嫩的右手放在卓津轩的额头上。
她维持这样一动不动,白舒秦有些紧张的站在床边,她怕北渚的灵力不足以救回卓津轩。当时那几拳,若是砸在一般人身上,怕是早就连命都没有了。
渐卓津轩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左边脸颊上的淤青也渐渐消失,他轻咳了几声。北渚的手依旧放在他的额头上,一刻钟之后她收回手,擦擦额上的汗水,微笑着对白舒秦说:“白姐姐,过一会三皇子就会醒了。”
白舒秦拿出手帕给她擦掉脸上的汗水,感谢的对她道:“辛苦你了。”
白舒秦喊来杜子俊,让他带着北渚去吃早饭,她则留在房间内照顾卓津轩。
她将毛巾湿了水为卓津轩擦拭脸庞,手指滑过他的脸庞。她想起白舒秦第一次跟他见面的场景,那个少年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了呢。
白舒秦此刻才注意到他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他的睫毛。
卓津轩感觉到眼睛痒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白舒秦微笑望着他,轻声开口:“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卓津轩笑笑,从床上坐起来,对她道:“睡了个好觉。”
他伸手让白舒秦靠近一点,白舒秦迟疑了下,还是朝他靠近了一点。他一把将白舒秦揽进怀里,紧紧拥抱着她,像是怕失去她一般。
白舒秦偷偷扬起嘴角,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你抱这么紧,是想把我融入那你的身体吗?”
“若是可以,我真想这么做!”他深情的说。在他昏迷的那一刻,他不怕自己就这样死去,他只怕再也见不到她,看不到她笑看不到她生气。
“我才不要,那样我两就成连体人了,这是畸形!”白舒秦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却忍不住开心。
杜子俊端了粥过来,没敲门就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赶紧退出去,还喊着:“别管我,我啥也没看见!”
卓津轩在白舒秦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才将她松开。白舒秦眼里满是笑意,在他的唇上轻吻一下,对着还在外面站在的杜子俊喊道:“进来吧,别让粥冷了!”
杜子俊慢慢推开门,看到两人分开,才大步走进屋子。他将粥和包子放到桌子上,对他们说:“大司马带着那些人从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些都是青鸾做的,你们先吃着,我去厨房帮帮她去。”
卓津轩从床上下来,边穿衣服边问白舒秦:“我昏迷多久了?”
“昨天下午到现在。”白舒秦将挂在衣架上的黑色裘皮大衣取下来,“今天别穿铠甲了,外面冷,穿这个。”
卓津轩笑笑,任由她把他还没穿上的铠甲脱下,为他披上裘皮大衣,果然比铠甲要温暖许多。
他拉着白舒秦坐下,将粥端到她面前,笑看着她:“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白舒秦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我伤的应该很重,不可能这么快就好。”卓津轩怀疑白舒秦用了自己的内力救她。
白舒秦狡黠的笑笑,“这个,以后再跟你说。赶紧吃饭吧,等下不还有事要做吗?”
卓津轩点点头,他不会逼迫她去做什么,既然她现在不想说,那他可以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听。
白舒秦喝着粥,偷偷看卓津轩一眼。若是被人知道北渚有这种能力,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昨天太阳晒了一天,雪化了一层,一夜又结了厚厚的冰。没有十天半个月,这些积雪应该很难完全消融。
卓津轩同白舒秦吃过早饭就去找司马亮。司马亮昨天说服贺知舟拿出粮仓的粮食分发给因海盗还有雪灾落难的灾民,之后又安排江州当地的官兵去帮助灾民重建家园。
司马亮此时正在统计遇难的灾民和困难的百姓,见到卓津轩跟白舒秦过来,惊讶的下巴差点都掉下来。还没等他两走过来,他就急着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们:“这是菩萨显灵了?你们两今天都能下地跑了?”
“怎么,你是不想见到我们好吗?”白舒秦打趣道,昨天他故意吓她的事,她可没忘。
司马亮立刻摆手,“怎么会!我巴不得你们好呢!”他说着就抓住卓津轩的胳膊,确定他脉搏沉稳有力,惊叹道:“奇迹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卓津轩抽回手,并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司马亮恢复平日的正经模样,抬起手想摇羽扇,才发现羽扇被他落在书房的桌子上,无奈的收回手,面色苍凉:“两千精兵只剩五百零三人,其中还有百十人受伤。城中被海盗烧毁的房屋五十六处,百姓伤亡两百一十五人。”
卓津轩脸色沉了下来,不过千名海盗,就造成了这样大规模的伤亡。他继续问道:“海盗呢?有没有漏网之鱼?”
“已经派出三百名士兵在城中搜索,全部海盗都已捉拿归案,等候发落!”司马亮道。
卓津轩点点头,这群海盗罪大恶极,纵使全判死刑也不足以泄民愤。
“贺知舟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白舒秦突然问道。
卓津轩看向白舒秦,对她道:“贺知舟即使同海盗勾结,毕竟也是江州知府,怎么处理还要写奏书禀明父皇,由他处置。”
白舒秦心中明白,若是交给皇上处理,只有死路一条。但她总觉得事情还另有隐情,于是对卓津轩道:“我们现在去看看贺知舟吧,我还有些事想问他。”
卓津轩点头同意,转头对司马亮道:“你留在这处理事情,我同舒儿去去就回。”
自从那晚海盗袭击江州百姓后,贺知舟便像疯了一般,披头散发在房间内又哭又笑,时而放声高歌。
贺夫人找来大夫想给他治疗,刚踏入房间,便让贺知舟给推搡出去。她只好给大夫赔个不是,差人送走大夫,在房门外独自哭泣。
府上的官兵下人大多都在外面,只留下几人照顾贺知舟,原本庄严肃穆的知府大院现在多了些萧条,大门也无人把守。
白舒秦同卓津轩走进内院才看到两个丫鬟步履匆忙,白舒秦叫住她们,问道:“贺大人在哪?”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穿着桃红色夹袄的丫鬟见他们打扮不俗,也不敢怠慢,微微行礼道:“大人在他的房间,只是…”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卓津轩瞥她一眼道:“只是什么?”
丫鬟眼神飘忽不定,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她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还未走近贺知舟的房间,就听到他的狂笑声。白舒秦跟卓津轩对视一眼,两人都加快了脚步。
贺夫人双手拍打着门,哭肿了双眼,沙哑的嗓音哭喊着:“老爷啊,你开开门!你要是出事了,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贺知舟已经在里面狂笑不止,贺夫人再也无力去敲打门,整个人颓废的靠在门上,身体渐渐往下滑。丫鬟看见急忙跑过去,搀扶着贺夫人让她不至于跌倒。
贺夫人看到有人过来,连忙直起身子,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泪水,问丫鬟:“这两位是?”
丫鬟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谁,如实回道:“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来找老爷的。”
贺夫人见两人身姿不凡,而且面生,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大都见过,心中猜到两人的身份,但还是不甚确定的看向卓津轩,“敢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