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扬起头,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皇帝,软声细语道,“谢谢公子搭救。”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茗淡淡的瞟一眼怀里风流娇艳的男子,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面不改色道,“误会。”解释就是压根没想扶你。
母后说了,投怀送抱的男人十个男人九个坏,大抵冲着身份地位来的,他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上当受骗。他喜欢的是杨敛那样的男人,才不会喜欢这种没脸没皮的艳丽男人,还一身红装,恶心死人了。
皇帝同小厮上马车,扬长而去。
茗刻意制造机会和皇帝邂逅,哪知道皇帝不为所动,走的很绝情,心里失落之极,难过之余又整顿旗鼓,隐身重新出发,不远不近的跟在皇帝的马车后面,直到进入紫荆城。
皇帝回宫,寻找没人失败,每日愁眉苦脸。作为皇帝的生母,皇太后见皇帝难过沮丧,一蹶不振,私底下细细问究两个小厮,顿时明白皇帝心思在何处,立马下达命令,宣布为皇帝选美,无论男女,都可来选。有其三点要求,一人品过关,二长相舒适,三有一技之长。
整个幻王国都为之振动,来选秀的人鱼贯而来,男女皆有。皇帝无可奈何,拒绝不了母后的请命,只得默默接受安排,许能在这些人中真能遇到一两个喜欢的人。
茗闻之消失,心中十分不爽利,弄一假身份,混入选秀的队伍,通过便利层层竞选,竟是唯一一位被皇太后选中留在后宫妃。
男人一身白衫,风流儒雅,人品出众,长相也是万里挑一,最关键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乃有学识之人,非一般男子女子能相比,因此皇太后对茗满意非常,没有通过应该走的最后一个流程,擅自把茗留在后宫,送入皇帝的寝宫。
皇帝从御书房归来时,听说母后为自己择了一位品貌上乘的男子,期盼非常,急匆匆的赶来相见,顿在门口,又不敢近亲。上次被拒绝的阴影留在皇帝的心中,他甚怕对方会因为权势迫不得已嫁给他,心内并不爱恋他。
房间里,茗特意换了一身简单的服饰坐在桌子前等待凤言到来,一想到日后要与凤言厮守一生,就说不出的心满意足,幸福就像要从心田漫出来。
皇帝在门外多次深呼吸做心里建设,鼓起勇气推门进房,“茗儿,我来了。”特意放轻声音,收缓力道,温柔清润。
茗心中恶寒,凤言从未对他这么温柔过,更别说叫他茗儿,一时有些不习惯,站起身来,款款迎接过去,和皇帝在屏风处撞个正着。
起初,皇帝还有些过意不去,担忧不已,乍然一见面,顿时吼起声来,“怎么会是你?”原来母后说要给他介绍的男人就是他那天在野外遇见的男人,顿时泄了气,态度也恶劣许多,心生烦闷。
母后眼光也忒差了点,挑父皇挑的很准,怎么给他选皇后就那么差劲,选了一个最差的来给他做皇后,以后母仪天下可怎么办呐!
“是你?你居然会是皇上?”茗也状作惊讶,免得凤言瞧出纰漏,但见凤言憎恶的眼神,难掩失落,“皇上既然这么讨厌我,那我离开就是。”说着便双手交叠深深作揖,甩甩袖子就大摇大摆的走将出去,免得教人嫌恶。
皇帝双目凝视着男人的背影,眼见他真的走出门,轻唤一声,“算了,你回来吧。”男人换一件衣服,气质都变了,与先前大有不同,整个人柔和一圈,便认了命!
茗站在门槛,背对皇帝,一动不动,想要留下他,必须得皇帝亲自挽留,否则决计不能妥协。
皇帝再一叹气,阔步走来,拦腰抱起茗往床边走过去。
今夜注定无眠,是两个人的天地。日后的生活也需要他们携手一同走过风风雨雨。
凤凉躲在镜子后面,看着哥哥与茗恩恩爱爱,过上幸福的日子,嘴角勾起喜悦的弧度,拉着岸琦一闪身飞回魔界。
茫茫人海中,他能一眼认出哥哥。同样的,他也能一瞬间察觉到岸琦的喜怒哀乐,每次他依恋哥哥,对哥哥的关心过多,岸琦都会不开心,与以往不同,他学会隐藏,为自己考虑。他也不能那么自私,不为岸琦着想。
如今哥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也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岸琦的身上。
当然,凤言重返蓬莱仙境,茗也死皮赖脸的跟在后头。在人间历经七情六欲后的凤言,虽说对茗仍有不满,但看在茗的牺牲份儿,也就饶过以往,在一块儿好好地过日子。至于蓬莱仙境的花花草草、奇珍异兽,重新过上苦日子。
天枼追随修诺散去三魂七魄,却在另一个空间凝聚成一缕魂魄,周围白茫茫一片,孤身走在其中,无边无际,白雾漂浮。
走着走着,天枼遇见了一位故交,迎接上去,出声试探性的问:“云清?”
云洛白一回头,诧异的望着天枼,“宵夜?”
云清离开天界,恢复云洛白的身份,宵夜不知道。宵夜恢复天枼的身份,云洛白不晓得,但两人都认得出原来的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同时出声询问彼此。
静默一段时间,云洛白最先打破沉默,“你先说吧,你说完我再说。”
天枼拣重要话解释一遍,“我本来要随修诺一块儿去的,没成想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云洛白唏嘘一番,把自己和洛神之间的故事也大概讲述一遍,接而黯淡道:“洛神为我付出很多,我却一再伤害他,还把他骗入忘川,我以为他不会死的,只是被囚禁在忘川河中,可却没想到,我害死了他。得知他陨落的消息,才发觉我是爱他的,就跃入忘川,没想到会被困在这么个地方。”
“你来这里多久了?”天枼挑挑眉,没想到这个云清还有如此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那个上神,也佩服的很,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情能甘愿献上自己的性命,十分难得,转而想到自己,长吁短叹,他们都是同一类人,有同一个脾性的恋人。
任意妄为,独自承受。
云洛白摇头,“我也记不得有多久,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再也没处这片荒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每天就在这里面飘着。”
“就没有别人?”天枼疑惑,开始怀疑修诺和洛神名义上的陨落,是不是也来到了这个地方,可云洛白被困在这里,并没有看见洛神,是不是能证明他们已经脱身这处地方。
“没有。我同你一样怀疑过洛神是不是也会在这里,可我找遍了都没有洛神的踪影。”云洛白有些泄气,“都怪我不识好歹,连累了他,以后要是能再遇见他,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爱他。”
天枼同样感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修诺,我爱他,以后再也不会误会他。不管他做什么事,我都会信任他不会伤害我。”
就在这时,雾霭突然散去,射进一束金光来,有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二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情爱一劫,顺利渡过。只世上情爱最难猜想,你们日后的归处,全凭你们自己的造化。”
有一扇富丽堂皇的门现在雾霭前,通过门,就是走向另一个大千世界,有着不同的奇迹。云洛白和天枼对视一眼,结伴而行,穿过大门,走进另一个烟火世界。
这个世界叫仓升界,是上神顺利渡过劫难,到达的另一个永生界。烟火鼎盛,人声沸腾,城镇绵绵,绿水青山,与那个世界没什么不同,又有所不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天枼和云洛白研究一番,若是洛神和修诺都来此处,凭借二人的关系,一定会在一处,他们就相伴寻找人。云洛白想洛神常去的地方,喜欢的环境,天枼想修诺喜欢去的地方,合计合计,一个接着一个找。
奈何想半天,云洛白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洛神,除了洛神的容颜外,有关洛神的一切几乎都忘光了。天枼有一样的难处,先元年二人一直久居山上。后来他成为炎旭或宵夜,带修诺去的地方,也都是自己爱去的,并不晓得修诺想去的地方。
仓升界,苍茫大地一隅角落,朱楼碧瓦、玉宇琼楼,占据约有三百余亩地方,楼宇内亭台舞榭、假山座座、小桥流水,环境优美。
在亭台中央,摆一暖石桌,桌上布一棋局,接近尾声,两把椅子坐两位神情淡漠的男子,一捏白子,一捏黑子,连接摆棋子置于棋局之上。
忽闻一男子声色平平道,“这局已完,我赢你矣。”
“洛欢,我这刚学两天,你就不能让让我?”另一男子身着水蓝色华服,并不气恼,漫不经心道。
男子长眉微皱,收回棋子,“算了,我认输,作你赢好了。”
水蓝色华服的男子也不推让,摆下手中的黑子道,“我赢了。走吧,该我教你学画画。”洛欢收了桌面上的棋子,摆放整齐就随男子走。
园中寥花绽放,青草葱葱,颇显得有些寂寥,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张宣纸,配有一个砚台、一支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