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八点。

　　文华酒店一楼。

　　出于对女士的礼貌，章伯言早来了十分钟。

　　陆曼则是准时过来的，今晚也不似平时拘紧，而是穿了一套柔美的裙装，妆容精致，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的。

　　“伯言，来了很久吗？”她露出最得宜的微笑，优雅地坐下。

　　高雅的餐厅，长形餐桌上铺着洛可可风格的台布，桌上摆放着名贵的银制品，烛台则增添了几分浪漫气氛。

　　而章伯言一袭白色衬衫，扣子全扣，打着深灰的斜纹领带，彰显了独特的冷贵气质。

　　他抬眼，淡笑：“才来一会儿。”

　　陆曼撑着下巴，像是小女孩一样地问：“这一次，应该算是私人约会吧！”

　　章伯言举起高脚杯，微笑：“老朋友的约会。”

　　陆曼的脸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

　　他拒绝人向来是滴水不漏的，但是她没有想到，此时他仍是拒绝。

　　是的，是拒绝。

　　可是她宁愿假装听不懂，轻抿了一口餐前酒，掩饰内心的苦涩。

　　侍者适时过来，低声询问：“要点餐吗章先生？”

　　章伯言作了个手势，“让陆经理点吧。”

　　侍者会意，立即将菜单交给了陆曼。

　　陆曼一边像是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菜单，一边淡声开口，“伯言，我叫你伯言，你却叫我陆经理……”

　　她抬眼，努力作出调皮的样子：“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

　　章伯言放下高脚杯，淡笑：“那好，以后我叫你陆曼。”

　　“真是可惜，应该让我妈帮我取三个字的，会叫着亲切些。”陆曼抬眼，若有深意地看着章伯言。

　　章伯言只是微笑，没有接话。

　　陆曼将菜点好，交给侍者，随即抿了口酒，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听伯母说，小北……留在纽约了。”

　　章伯言嗯了一声，并没有要和她深谈的意思。

　　陆曼想深淡，也找不到切入点。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之时，侍者带着一男一女走过来……

　　男的是唐尧，女的竟然是——

　　莫小北！

　　隔了两米远，莫小北的步子顿住了，形状优美的唇抿紧。

　　她直直地看着章伯言和陆曼，还有……烛光晚餐、红酒、餐厅布置的一支红玫瑰。

　　很浪漫的样子！

　　而章伯言的目光骇然！

　　方才的那些气闲神定都不见了，俊容微微紧绷。

　　昨晚他和她才打过电话，她说她在纽约，很想他！

　　陆曼的表情就更是一言难尽了——

　　不是说莫小北留在了纽约吗，为什么她会在H市？

　　陆曼的目光移向章伯言，渴望他能解释一下。

　　但章伯言的眼里，只有莫小北，哪里还看得到她？

　　“伯言？”陆曼低语，随即微微倾身，并握住了章伯言的手背：“伯言，侍者布菜了。”

　　章伯言的神情似有微动，目光落在陆曼的面上，然后是他们交叠的手掌。

　　莫小北，也看着，眼里染上一抹笑意，只是笑得有些微冷——

　　一旁的唐尧低语：“小北，过去吧！”

　　她如梦初醒，仰着头看着唐尧，然后握着唐尧的手臂朝着前面走。

　　因为她的腿是软的，她需要扶着唐尧才能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