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没有看她，直接落到章伯言脚下的几支空了的药瓶上。

　　她来时，章伯言已经打下了两支，她没有阻止是因为，她要他活。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章伯言，“你让我活是不是？”

　　章伯言目光微垂，微微地笑，伸手将她抱到了怀里。

　　莫小北的手指用力地捶着他的肩，“章伯言，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干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他拥着她，由着她发泄，一直到她没有力气了才很轻地说：“因为我爱你。”

　　莫小北退后一步，望着他，然后措手不及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她流着泪，扇下去的。

　　但是章伯言仍是微笑，“小北，我爱你。”

　　莫小北微闭了眼：“爱我就能这样对你自己吗？”

　　再睁开时，章伯言已经将那支解药轻轻地放进她的手心里，他很轻地说：“小北，我爱你。”

　　轻，而且坚定，像是说了一辈子一样。

　　莫小北想哭，可是她却是哭不出来。

　　她垂头，看着那支绿莹莹的解药，她确定这支是真的。

　　她缓缓朝着章伯言举起了枪——

　　身后，章仲羽蓦地笑了起来，“哥你看看，你最爱的女人拿着枪指着你呢，她怕你后悔，她想活下去，你的心肝这样对你，心不心痛？”

　　她狂笑着，而莫小北已经开了枪，打在了章伯言的一只腿上。

　　是他的左腿。

　　他有旧疾的左腿。

　　一片鲜血飞溅，那抹红溅了她一脸，但她仍是笔直地站着，眼泪却在此时掉下来了。

　　“对不起。”她无声地说着，看着他倒下，看着他变得惊慌的眼神。

　　远处章仲羽仍发出刺耳的笑，笑自己，笑章伯言。

　　莫小北只是静静地将针管拿过来，抽了那支解药。

　　章仲羽又发出尖锐的声音：“看，人都是自私的，她心里根本不爱你！”

　　但章伯言却是拼命也想站起来，但是那只腿颤抖着竟然一下也站不起来。

　　他失血过多，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他只能半倚在那棵树前，喘息着：“小北，我不许你这样做！”

　　章仲羽又一次笑了起来：“哥，后悔了是吗？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没有人理会她。

　　莫小北将药抽完，垂了眸子看着章伯言，很轻地说：“章伯言，我也爱你。”

　　她蹲了下来，一手按着章伯言的伤口，让他痛得使不出力气来，一手拿着针管。

　　“小北！”章伯言痛苦地喘着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北我不许你这样做！”

　　“我不许，听到了没有？”

　　“莫小北，如果你敢这样做，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理你还会打你的P股，你听到没有？”他拼命地吼着，挣扎着，但是他的伤不允许他挣开。

　　他又对着外面嘶吼：“滚进来！”

　　“他们不会进来的，是我让他们不要进来。”莫小北仍是淡淡的，甚至脸上还浮起一抹浅笑，“章伯言，你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她的身体凑了过去，吻住他的唇，手上一用力针管就扎进他的手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