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越想越生气,直接就把手边另一支珠花给扔到了地上去,扔完了依旧不解气,便在梳妆台上寻着趁手的东西还要再摔。
挂蟾听着念声不说话,不放心的偷眼看了,正瞧见念声抓了胭脂盒子要摔,再顾不得那么多,扑过去死死抱住了念声的双手,“福晋,您息怒。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在奴婢身上打两下,好歹不至于伤了您的手啊。”
“你起开!”念声一边把自己的手从挂蟾的手里挣脱出来,一边呵斥道,“你也是进了这边府里就越发没样子了!往日在家里,我就是把整个屋子都砸了,你也没说拿自己拦一拦的,现在进了贝勒府,你到知道替人心疼了?”
挂蟾心里的委屈一时间是说不明白了,只好再度跪了回去,“主子,从前在府里,老爷夫人都是最疼您的,别说您砸点儿东西撒气了,就是您放火烧屋子,只要您人没事儿,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现在咱们是在贝勒府里,您是这一家的主母,手里管着一家子的吃喝穿用。前几日看了账本,您还说要想着替府里剩下些不必要的银子,您今天自己就这样摔摔打打的,这银子还怎么省?”
念声听了挂蟾的话现先是一愣,进而看了这一屋子的器具摆设,不过都是也中规中矩的官样罢了,没什么意思,要是在家的时候,念声根本不会把这些东西摆出来。
可就是挂蟾说的那样,如今她是在胤祥的贝勒府,一应吃穿用度都该是合着这里来的。胤祥一个没有母家支持的皇子,皇帝赏赐的庄子也才经营了没两年,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积蓄可言。为着这事儿,马尔汉夫人在女儿出嫁之前,不止一次的偷偷往念声手里塞过银票,说的是给她日后做体己钱可未尝不是想变着法的帮衬女婿一点儿。
一想到这些,念声顿时连发脾气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就往梳妆台前的绣墩上一坐,不说话,也不动。
挂蟾看着自己主子一时间安静下来,便急忙先把地上那些摔坏了的珠花收拾起来,生怕一会儿扎着念声。“主子,您究竟是为什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啊?奴婢刚才瞧着,你似乎并没有和贝勒爷吵架啊。”挂蟾现在只担心念声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所以一个劲儿的要逗着她把话说出来。“您之前不是还说吗,这次瓜尔佳氏的事情你处理的大度些,日后贝勒爷在人前也有面子,就是宫里知道了,也定然都会觉得您和贝勒爷之间相处……”
“他不信我。”念声终于开口打断了挂蟾的话,“我为他想了这么多,他却只觉得我的不是真心的,还质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让挂蟾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自己小姐还肯说话,那事情就总有解决的法子。“贝勒爷怎么可以这样?福晋你全心全意的贝勒爷着想,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猜疑您,这也就难怪您生气了。”
挂蟾自然是向着念声的,何况她太知道自家小姐为了胤祥付出了多少,所以更加为念声打抱不平。“要是按着奴婢说,您就不应该管这件事儿。那瓜尔佳氏进不进门的和咱们有什么打紧?左右都是贝勒爷自己的事情。就是真的想把人接回来,也该是贝勒爷自己来和您商量,求了您才对。您自己这么巴巴的给人把好事儿办了,人家还想东想西的,合着就是福晋您太贤惠了。”
念声怔怔的看了看挂蟾,好一会儿才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我太贤惠了吗?”
“可不就是吗!您说您一个……”挂蟾收拾好东西,起身去净过手,才回到念声身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帮念声卸妆。
念声由着挂蟾忙活,可她说的话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念声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是我太贤惠了吗?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在意胤祥,在意他人前人后的面子,所以才事事都为他想在头里,做在前面,为的就是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难道不是做福晋的应该做的吗?胤祥怎么还能反过来猜疑自己呢?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呢?
念声在后宅反思自己的错处,胤祥则是一言不发的回了书房,径直往榻上躺了,既不喊人伺候,也不让人铺床,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房顶。
海亮在门边站了得有一盏茶的工夫,始终还是不放心自家主子,不得已才轻手轻脚的摸进了胤祥的书房。“贝勒爷,这蜡烛快燃下去了,奴才给您换一支来。”海亮是准备好了的,所以就算胤祥不吭声,也还是从怀里摸出一支蜡烛换了榻边那盏灯里的烛火。
屋里瞬间就比刚才亮堂了不少,可胤祥依旧是躺着没动静。
海亮想了想,抱了被子过来给胤祥盖上,“爷,您要是累了就先睡下,余下的明儿再说就是。”
胤祥掀开了被子,突然就坐起身来,吓到海亮往后退了一步,才忙开口问道,“爷,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爷就是想不明白,好好的说着话,她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胤祥没看海亮,自顾自的嘟囔着。
海亮知道自家主子嘴里的这个她除了福晋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