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一听这话就笑了,“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胤祥想着自己和念声昨晚的种种,伸手就要直接把床帐挑开。∵八∵八∵读∵书,↗▲o
幸亏挂蟾手疾眼快给拦下,“贝勒爷,我们小姐这……这还是新嫁娘呢,小女儿家家的难免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您可不能欺负她。”说完不等胤祥反应,推了人就往外走。一直把胤祥推出了里屋的门,又撵着海亮和一众下人都出去了,才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胤祥稀里糊涂的就被挂蟾给请了出来,等着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门外的时候,只能哭笑不得的问海亮,“你见过这么厉害的侍女吗?我怎么瞧着比她主子脾气还大?”
海亮躬身赔笑着说,“谁说不是呢。您瞧念声小姐,那脾气,那规矩简直就是万里挑一的好。不过,奴才想着,也幸亏念声小姐身边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不然还不得尽吃亏了。”
胤祥听了刚要点头,又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念声的脾气也能算是万里挑一的“好”?但他不打算和海亮说这些,而是翻了海亮一记白眼,“念声小姐?都过到今儿个了,你还叫她念声小姐?”
“哟!您瞧奴才这张嘴!”海亮说着就在自己嘴上轻轻扇了一巴掌,“掌嘴掌嘴。是福晋,念声福晋。”
“什么念声福晋?就是福晋!”胤祥强调着,他不喜欢念声的名字在别人嘴里被念来念去的了。
海亮脸上都快乐出花儿来了,“对对对!福晋,嫡福晋。”
胤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福晋不让咱们在这儿等着,咱们就去前头等着。你去告诉厨房弄些福晋喜欢的早膳摆在内院的花厅里。”吩咐着海亮,就举步往书房去。
挂蟾关好了房门,才一回身,就瞧见自家小姐赤着脚已经跳下了床,正在架子前头翻找自己的衣裳。挂蟾赶忙过去帮忙,“小姐,您别着急,不会耽误了的。”
念声满脑子都是昨夜的种种,想想心里就发慌,拼了命的让自己别再想了,可压根没有用。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心悸不已的动作,就如浓雾萦绕一般挥之不去,越是告诫自己不想,越是压制不住的往外翻腾,所以她根本顾不上听挂蟾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手里不停的翻弄着那几件衣裳,好像这样便能遮掩自己内心的慌乱似的。
挂蟾起先还跟在念声身后忙活,可渐渐的她就看出了不对劲,无论她说什么自家小姐也不肯停下片刻。挂蟾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也顾不得尊卑有别,劈头夺下了念声手里的衣服,扯住了她的一双手,“小姐!您到底找什么呢?告诉奴婢,奴婢给您找!”
念声由着挂蟾拉着自己,愣了一下,随即毫无征兆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挂蟾给吓的够呛,“小……小姐,这……”
胤祥在书房里闲坐了一会儿,盘算着念声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至少应该是下了床的,就带着海亮优哉游哉的溜达着从书房往卧房走,才踏进院子里,就听见念声的哭声和挂蟾惊慌失措的话语。
胤祥和海亮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胤祥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里屋。因为挂蟾之前把门关上了,胤祥推了两把没推开,二话不说抬脚就把新房的里屋门给跺开了。
唬的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海亮小腿一软,差点没跪地上。
吓的屋里的挂蟾一哆嗦,丢开了念声的手。
倒是念声只顾着自己发泄的痛快,全然没在意胤祥的举动有多吓人。
“贝勒爷,你快来看看吧。奴婢也不知道我们小姐这是怎么了?”挂蟾赶紧给胤祥腾地方,生怕慢半拍自己会被他直接扔出去。“您刚走的时候,小姐还只是不说话,自己找衣裳,奴婢觉着有些不对劲儿,把衣服给她夺下来,这一下子就哭起来了。”
挂蟾说的胤祥越发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先上前替念声擦了擦眼泪,“这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都怪你!”念声看见胤祥,挥起粉拳就往他身上砸,口中不住的埋怨着,“都怪你,都怪你!”
胤祥倒不在乎念声这小拳头,任由她打了,陪着笑脸哄着她说,“怪爷,怪爷,都怪爷。甭管是什么事儿,都是爷的错,好不好?”嘴上说着,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圈
海亮听着自家主子这一套话说的肉麻,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只好轻咳一声,冲挂蟾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胤祥等着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念声了,才柔声低语的问道,“好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现在可以告诉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吧?”
念声趴在胤祥又抽嗒了一会儿,才哼哼唧唧的说出一句话来,“挂蟾刚才一进来,就要在床上找喜帕……”
胤祥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本洞房的婚床上是铺了一条喜帕的,早起新人起床梳洗的空当,会有人把这条帕子收好,一来是等着宫里指派的嬷嬷验看过好和娘娘们回话,二来也算是留档了。
可昨晚胤祥因为酒醉,最后在床上脱下外头的衣裳,两个人又是翻来覆去的一番折腾,那么一条轻巧的小帕子早就不知道让裹到哪里去了。
所以挂蟾问念声喜帕的时候,念声一下就慌了神儿了,这种又是重要又是尴尬的东西,可让她怎么办才好?念声自己没了主意,又不能解释给挂蟾听,还赶着要入宫,急的只剩下哭的份儿了。
“你还笑!”念声见胤祥好似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不免有些生气,“要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如此。”
胤祥抬手揉了揉念声的头发,拉着她走到床边,凭着印象从床内侧的缝隙里抽出了一条帕子,“你急哭了要找的就是这个呗?”
念声看着那条皱皱巴巴,却“干干净净”的帕子,眼泪眼看着就又要掉下来了。
胤祥拿了那条帕子就要来给念声擦眼泪,被念声一脸嫌弃的给推开后,他笑着低头和念声说,“这有什么难的?你不就是担心验看的事情吗?咱们呀……”胤祥贴在念声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念声听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把床单收拾起来送进去?你那是什么馊主意啊?!”
“这有什么?就是那些多事儿的人要看一眼罢了,不过是大点儿,小点儿而已,有什么关系?”胤祥浑不在意的说道,“这叫变通,爷就不相信还有谁敢为着这点破事儿来为难爷不成。”
念声心说,这哪里是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事儿,这是关乎他们小夫妻两个体面的问题,只是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胤祥说通这个道理。
就在念声迟疑的空当,胤祥已经又想出了一条“妙计”。他抻着那条帕子和念声比划道,“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爷拿小刀在自己手指头上这么来上一刀,然后往这劳什子上这么一抹,这不就……”
念声没等胤祥说完,就从他手里夺下了那条喜帕,面红耳赤的跟他嚷嚷了起来,“你说的那都事什么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胤祥嘴上这样说,确实一副嬉笑模样看着念声。他实在太喜欢看念声没主意的时候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了,惹得人只想把她找个锦绣盒子妥妥的藏起来随身带着也疼不够。“行了!横竖这事儿是怪了爷了,爷一定给你漂漂亮亮的解决掉,让你面子里子都好看,保管没人会笑话你,行不行?”
念声是真的没了主意,听见胤祥这样说,也只好抿着嘴点了点头。》≠》≠,
胤祥总算见着念声不掉眼泪了,心情越发好了起来,一边招呼着挂蟾进来给她梳洗,一边喊海亮让人快点摆饭。“你快换了衣服,出来吃饭。咱们还得进宫呢。你不是想皇阿玛和贵妃娘娘,德妃娘娘都等着咱们吧?”
念声又点了点头,惹得胤祥一个把持不住,也不顾挂蟾已经进来了,只管在念声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没人知道十三贝勒究竟是怎么解决了喜帕的事,只有那天收拾新房的丫鬟惊讶的发现,贝勒爷和福晋的床单子上破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
紧赶慢赶的,胤祥和念声才总算是没错过了时辰,还和胤禵夫妇二人在宫门外碰了个正着。
胤祥虽不想和胤禵多说什么,但这样的日子里,总还是免不了要寒暄问候几句。分长幼见过礼,兄弟二人变并肩走在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多上几句闲话。
念声和十四福晋跟在阿哥们的后门,一时只听见花盆底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十四福晋完颜氏,是年初才进京的,故而和京城里的女眷并没有太多走动,也就更谈不上什么熟络。不过蒙古贵族的女孩子是盛开在大草原上的自由花朵,性情火热,爱憎分明。完颜氏虽是初见念声,但见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就忍不住由衷的喜欢,想和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