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月,纪府会遣散至少大半奴仆。纪家个铺子伙计也会出走另谋生路。”石纤柔扬唇,笑容薄冷。
巴豆,“事情你们都干完了,我能干啥?”
“你除了会动拳头,还会啥?做你熟手的就行,诶菜来了,先吃,吃完了走人。我得回铺子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出走的活计全给吃下来。跟纪府不对付,但是不能坏了无辜人的活路。”
拿起碗筷,看看面前夫妻俩,巴豆心情极好,开始抢吃的。
桌上摆满了菜碟子,足够三人吃撑,但是从大院里带出来的习惯,一遇上自己人就改不了。这样吃更高兴。
酒足饭饱,巴豆又出去盯梢了,走之前回头跟瘫坐在椅子上揉肚皮的男人道了句,“金子叔,不是我打击你,红豆跟小罐子没戏。你不知道小罐子现在整天赖在大院都在干嘛?天天跟在小姑姑屁股后头献殷勤,小姑姑长小姑姑短的,你赶紧把他逮回去削一削脸皮,昂?”
钱万金,石纤柔,“……”
面面相觑,又面面相觑。
半晌后钱万金抖着唇,“石头,巴豆啥意思?”
石纤柔揉眉,“意思大概是,咱家小罐子看上秦宜了。”
“噗!”钱万金一口气上不来!“看上、秦宜了?败家子,败家子!那是皇太后的女儿,你当你老子是玉皇大帝呢敢惹老妖精?!他妈老子撑不住啊!”
……
三月末,东越都城沸沸扬扬了半个月的商业狙击落幕。
纪府于都城、各大州城的所有店铺、庄子等营收全部倒闭关门,就连纪府大宅里,也遣了一大波奴仆送往牙行拍卖。
纪府入不敷出,极速败落,连皇宫里的娘娘都救他不了。
于宫中惊闻母族变故,皇后终于坐不住了,求到皇上面前。
武承宫外,皇后一身素衣长跪不起。
从晨曦到日落。
暮霭薄光斜照,那个男人方一袭龙袍从殿内缓缓走出来,走到她面前。
“皇上,求皇上开恩,救救纪府吧!”抬起哭得红肿的眸子,皇后卑微祈求,“纪府曾做错事,也已经受过惩罚了,这样还不够吗?皇上!臣妾贵为皇后,却因母族一蹶不振被人嘲笑,也即是皇室被人嘲笑啊!”
男人不说话,皇后跪行两步,伸手抓住了男人衣摆,“皇上,臣妾求您了!只要您肯开个口,南陵王、南陵世子、还有钱少东家一定会有所收敛,您帮帮臣妾,帮帮纪府——”
话没说完,便在男子愈发冰冷的眼神里,自动消了音。
“你若早了悟自己已是皇室一员,代表一国体面,当初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若是朕一个处理不慎,私怨就会变成国仇,身为皇后,你想过这一点吗?”
男子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语气极致淡漠,“另,身为纪府女儿,你当真对自己爹娘的为人性情一无所知?纪府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是从你故意放任开始的。皇后,这是因果。纪府败落是果,你今日的处境,也是果。”
男人跨步,从她旁侧擦身而过,“以后别再过来了。”
皇后跪在原地浑身僵硬,面上哀戚仿若凝固一般,唯有眼睫剧颤。
最后软软跪坐下来。
在这九重深宫,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皇上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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