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一番话说得字字珠珠,落地有声,她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但是,从前苏家在原身和小安身上做过的事情,她没有说过,但不代表她会忘记。
别说一旁的陆子奇有些下到期,一旁围观的人更是各个差点说不出话来,看着小安胳膊上显目的伤疤,风头立马有了些许变化,“啧啧,还真是,你看,打得多惨啊,留了那么多疤。”
“嗐,亏刚刚我还觉得他们可怜,谁知道,又是打孩子又是卖女儿的,怪不得苏老板不愿意留在苏家。”
“我早说了,别那么快就站队,他们俩能做出这些,说出的话估摸着也没几分可信的。”
陆子奇和苏沁拿出来的是摆在眼前的证据,可苏平和夏妍却只能靠着嘴上喊,这会子,信他们的自然是少了,只能十分苍白地反驳着。
“这……这怎么了,你们谁家不打孩子啊,爹娘教训自家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我们也把他们养了这么大。”
“若真是靠你们养这么大,我亲娘也不至于患了劳累病死去,只不过一场风寒,你连药都舍不得给她买。苏平,废话我不想和你多说了,契约就在这儿,你说破了嘴皮子,我和你也再没有丝毫关系。”苏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多听他说上一句,都觉得自己耳朵受了污染。她当然知道,跟苏平打感情牌是没有用的,但这些话却也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
“你记住了,你们大家也都记住了,从此我只是玲珑奇坊的东家,和他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自此以后,还有人拿这件事情到我玲珑奇坊的门前来闹事,我一概直接告到官府去。甭管最后这官司谁赢谁输,这聚众闹事的板子你们绝对逃不过,说我们仗势欺人也好,官商勾结也罢,咱们就看看,你们担不担得起这诬陷的连坐罪!”
“不敢不敢。”苏沁的狠话放得那么猛,哪个人也没有那么个胆子和他们对着干,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苏沁占着理儿。
“苏老板,这之前是我们狗眼不识人,信了这两个人的鬼话。您放心,类似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再多说。”
“是是是,他们沦落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们活该。做出这种事还有脸到这儿来要钱,真是白日做梦!”
……
这一轮番的话说下来,苏平和夏妍就差没找个地洞钻了进去,哪里还有脸再继续往下说,赶紧相互地搀扶着站了起来,灰溜溜得便离开了玲珑奇坊。
这一趟,他们什么都没捞着,还活生生地挨了一顿骂。
虽然事情的发生,多少有些出乎苏沁的意料之外,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总算是解决过去了。只不过,那些个看热闹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去,从陆子奇过来的方向却又是窜过来了一匹马,马上是苏沁不认识的人,但看模样却是直奔着她而来。
只瞧着那人到了跟前,陆子奇看着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嘴里的话还没有开口,那人从马上下来朝着陆子奇行了个礼,就快步走到了苏晴跟前,凑近了苏沁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
“臭小子,这不是你们家的下人吗?”武潇潇之前常去陆子奇家,多看上了几眼,总算是认了出来。
“可不是嘛。”陆子奇还以为是下人是来催他回家的,没想到,一句话都不同自己说,便跑到小狐狸跟前去。“奇奇怪怪的,这是要做什么?”
“你问问?”
武潇潇也好奇得很,可陆子奇的脚都来不及从那边迈过去,苏沁的脸上却是写着一脸的拒绝,活生生的把他的脚步给拦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低声说着话,小狐狸的眉毛是一下皱一下松的,看着陆子奇都有些担惊受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爹和祖母知道了他和苏沁的事情,或者是小蝶那丫头嘴巴不够严,告诉他们自己喜欢小狐狸的事儿。总归他觉得不管是哪一种,一定都没有什么好事。
两个人就这么低声说着话,过了好一会儿,陆家的下人才离开了几分身子,小狐狸犹豫了一下,终于是朝着他走了过来,一下就走到他的跟前。
可一开口,又差点把陆子奇给吓了一跳。
“臭小子,我们成婚,你愿意吗?”
“啊?”
陆子奇整个脑袋都是蒙的,他的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
小狐狸和他求婚?不如杀了他可信。
“我说,我们成婚,你可愿意?”
成、婚?成婚!
苏沁重复了两次,陆子奇终于知道不是他自己听错了。可是这件事就跟晴天霹雳似的,压根就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你……你这时候开什么玩笑呢?”
“你不愿意?”
放屁!
他做梦都想!
“等会等会,你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是不是我家的下人和你说什么了?还是我老爹他们……”
“你也别瞎猜什么了,就说成婚这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管这次问出来的话有多少因素是因为陆家人促成,但苏沁自己心里知道,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是她很真诚的问出口。
那天在被了缘关着的地洞里发生的事,哪怕她那么多次都阻止陆子奇再提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句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
或许,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子已经像条泥鳅一样,十分滑溜地钻到了她的心里去。
所以成婚这件事情,若是陆子奇也愿意,倒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
当然,若是这臭小子知道,她居然能把成婚和买卖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估摸着是要和她发脾气的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陆子奇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这些,连着被苏沁问了这么多句,就算是再蠢再反应不过来,也知道不能错过这好不容易来的机会,毕竟有些事情过了这个村就还真没这个庙了。
他也顾不上再去想这其中的缘由,只像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自己的脑袋,“愿意,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