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还有我呢,放心。”常彦哲看着跟出来送他们的周甜甜,轻声叮嘱。
“嗯,我知道了,彦哲哥。”周甜甜点头。
其实她很想问清楚,为什么常彦哲会那样提醒她。可是一想,她要是追根究底,很可能就要接受常彦哲的盘问。
她怎么回答常彦哲?还用做梦那一套?那些话糊弄别人还可以,糊弄常彦哲估计够呛,还是算了吧。
谁都有个秘密啥的,常彦哲若是想说,他自然会说,没必要追问。
“好了,回屋吧,外头冷,我们这就走了,明天再过来。”
常彦哲朝着周甜甜笑了下,摸摸周甜甜的头,转身跟着韩家、蒋家人一起走了。
“甜甜,刚才常彦哲跟你嘀咕什么呢?”客人走了,周家人也转身回屋,周妍妍一时好奇,就随口问了句。
“我就奇怪了,常彦哲那么冷的性子,为什么偏偏跟你有话说?”
周妍妍百思不得其解,以常彦哲那种人人冷话少的个性来说,怎么会搭理周甜甜这个小不点儿?
不是应该离着远远地么?为什么常彦哲反倒是特别关照甜甜,对她那么好呢?真奇怪。
周甜甜愣了下,摇头,“不知道啊,二姐,你想知道,问彦哲哥去啊。”
周妍妍耸肩摇头,“问他?拉到吧,我才不想自讨没趣呢,反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也顶多就是好奇而已。”说着,便迈步进屋了。
时候不早,大家忙活一天也累了。
老太太吩咐儿子媳妇们,把明天办酒席的东西都查看一遍,明天需要用的都端到屋里来,用不着的都锁到仓房去。
一切都收拾好了,这才各自回屋睡觉。
周家五间房子,东屋里间腾出来当了新房,家里原本人口就不少,再加上周老太太的娘家侄儿和侄女也来了,人更多。
新房晚间不能空着,所以周家几个岁数小的男孩,就被安排到东屋里间睡了,其余人挤在另外三铺炕上。
幸亏周家这炕挺大的,挤一挤睡七八个人没问题。
大家伙都累了,所以躺下没多会儿便都睡着。
周甜甜虽然心里有事,可毕竟是小娃,白天跟着东跑西颠儿累得不轻,所以躺在被窝里翻了两下,不知不觉中也就睡着了。
一月十号,农历冬月二十七,月末了,早就没有月光。
不过周家为了方便,在屋门前扯了一盏电灯,二十五瓦的灯泡在寒夜里发出昏黄的光芒,为漆黑的夜晚添了些许的光明。
大概十一点来钟,两道黑影从东院悄悄摸了过来,黑影猫着腰贴着墙根轻手轻脚的靠近了房门。
伸手一拽,房门没动,应该是从里面插上了,其中一个黑影打了个手势,转身又朝着仓房移动。
不想摸到了仓房门,却发现仓房门上挂了把大铁锁。
“该死的,他们倒是够小心,屋门插上了,仓房门也锁了,这样咱怎么进去啊?”其中一个黑影不由得有些丧气。
原本以为西院弄了这么多好吃的,晚间他们摸过来,咋地也能划拉点儿好东西回去,结果呢?啥都摸不着边儿。
“你别急啊,让我试一试,这锁头说不定我能捅咕开呢。”
另一个黑影不太甘心,于是从兜里掏出根铁丝来,前头弯了下,然后将铁丝伸进锁眼儿里,用巧劲儿拨弄着。
还别说,他这么捅咕了一阵,也不知道哪一下就那么寸,锁头啪嗒一声真的开了。
“开了,开了。”旁边那人高兴的说道。
“你小声点儿,生怕人家听不见是咋地?”撬锁的那个瞪了身旁人一眼,然后拿下锁头来,敞开仓房门进去。
“你在外头守着,给我望风。”说完,便抹黑进了仓房,可仓房里漆黑一片,他也不知道东西在哪儿,只能一点一点儿摸索。
西屋里间睡着周安和一家,还有周安泰两口子,韩彩英搂着周甜甜睡在了中间,左边是周安和,右边是周莉莉周妍妍。
韩彩英因为嫂子的提醒,晚间没敢睡实,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怀里的小闺女大声喊,“有贼,家里进贼了。”
韩彩英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扯炕沿底下的灯绳。
这年月的电灯开关一般都是拉绳那种,周家把灯绳用小滑轮固定了顺在炕沿下面,这样晚间不管谁起来,只要一伸手拽下灯绳就可以了,不用非得喊炕头的人开灯。
电灯敞开,韩彩英这才注意到,自家闺女闭着眼还在睡觉呢,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原来这丫头是在说梦话。
韩彩英哭笑不得,原来是虚惊一场啊,可她已经醒了,索性就披衣服起来打算出去解手。
韩彩英这边刚穿鞋呢,就听见外头好像有什么动静,“安和,快起来,外头有动静。”
韩彩英也顾不上别的了,趿拉着鞋就往外屋冲,等她敞开屋门的时候,就见到一条黑影迅速的朝着东院那头跑了。
“来人啊,咱家进贼了,快起来。”韩彩英急忙喊道。
这下,东西屋的人全都听见了,周老爷子、周安邦等人都披着衣裳出来,“咋回事?”
“我刚刚看见一条黑影往东头跑了,是从仓房那附近跑的,快去仓房看看。”韩彩英指着仓房的方向,大声说道。
周老爷子领着儿子直奔仓房,到仓房门前一看,仓房门敞开着,锁头掉在了地上。
“快拿手电来,看看丢了什么?”周老爷子大声喊道。
屋里人听见了,忙找出手电送出来,周老爷子打着手电进仓房转了一圈,只见到几个筐掉在了地上。
架子上几个装粮食、肉食等东西的大箱子盖的严丝合缝,上头的锁头还在,应该是小偷没来得及打开锁头呢,就被韩彩英给惊动了。
“幸亏那几个箱子都上了锁,不然今晚上还真就让人偷走东西了。”周老爷子叹口气,庆幸道。
“爸,那黑影是往东头跑了,是不是那边人干的啊?”周安邦看着两家院子被拆开的园杖子,眉头越发皱紧了。
“别胡说,那边是你二叔、二婶,还有安海一家子,这都是正经亲戚,咋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周老爷子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去各处看看有没有别的损失?没有就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