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摸不着头脑
华滋皱眉看着面前的一碗苦药,她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消化掉自己死了又活了过来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只记得前世自己死后因为怨气太重化为一股幽魂飘荡在半空中的那些年,不仅看到被五马分尸的众位皇兄,还看到了被凌辱致死的众位皇姐,更是看到了国破时那场足足燃烧了一个月的熊熊大火。
然而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一个人的谋划,想起那个人华滋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极其难看的脸色,阴鸷而狠毒,完全不似一个三岁的小奶娃。
上辈子的自己真的是太蠢了,竟然被他那副清隽俊美的容颜倾倒,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地辅佐大皇兄,哪里知道他背地里与秦翰泽那个不学无术的蠢货勾结在一起陷害大皇兄。
想起这些华滋就气血涌上心口,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恨不得将他和秦翰泽这个比自己还蠢的蠢货碎尸万段。
可惜上天让自己重生,却让自己重生在这般小小的模样,什么都做不了,华滋小小的拳头握的死死,粉色的指甲将白嫩的手心划出一道道血痕。
正在她出神这一会儿,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地推开了,然后一个扎着双平髻的小脑袋伸了进来,轻声唤道:“公主!”
华滋抬起头一看,惊喜地叫道:“芝兰,是你,你已经没事了?”
“嗯!”芝兰提着裙裾跨过高高的门槛朝华滋飞奔了过来。
前几天幸好是芝兰挡在了前面拖延了一点时间,让自己想到了办法,不然的话那个车夫手指头轻轻一动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姓黎,黎大叔?华滋想起了车夫的话,从车夫最后关头还是放过自己和芝兰,看来这个黎大叔也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公主……”芝兰轻轻唤了华滋公主一声,端着药碗低声道,“公主,药快凉了,赶紧喝了吧。”
华滋看了一眼面前这黑黝黝的苦药,她一点都不想喝,这药太苦了,太难喝了。
“公主,看奴婢这里还有蜜饯!”
芝兰又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里倒出两颗蜜饯。
这蜜饯是芝兰这次奋不顾身挡在华滋前面,大皇子秦沉羽赏赐给她,芝兰吃了觉得特别的好吃就特意给华滋留了两颗。
只是华滋是什么人,当今西秦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
华滋瞥了一眼芝兰手中的蜜饯,这是天香楼旁边那家铺子卖的蜜饯,前世的她最喜欢吃了。
她欣喜地接过芝兰手心的蜜饯,再看了一眼一旁的苦药,咬咬牙,一口气就将碗里的苦药喝完。
喝完之后华滋立刻将蜜饯扔到发苦的口中,边含着蜜饯边口齿不清地问道:“芝兰,这是大皇兄买的蜜饯?”
这蜜饯是华滋前世最喜欢吃的口味,只有大皇兄和那个人知道。
“嗯!是的,这是大皇子赏给奴婢,奴婢觉得特别好吃就给公主留了两颗。”
芝兰接过华滋手中的药碗,又递给华滋一颗蜜饯。
听到芝兰这话,华滋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芝兰是母妃身边的林嬷嬷弟弟的女儿,芝兰的父亲死于前两年西秦与南楚的大战中,母亲没过多久也随父亲而去。
林嬷嬷心疼自己的小侄女孤苦无依,特意将她接进宫里,安排在小主子华滋身边当差。
说是当差实则是陪华滋玩,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芝兰年纪虽小做事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
院子里,两位少年阔步朝这里走过来,其中一位唇红齿白,阴柔俊美的少年健步上前挑开了帘子,后面那位面容清俊,温润如玉的少年踏上台阶。
“芝兰,你家公主今天有好好喝药吗?”
面容清俊的少年即西秦国大皇子秦沉羽抬步走了进来。
“大皇兄。”
华滋看到进来的少年心里愧疚不已,这是最疼自己的大皇兄,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导致大皇兄惨死,父皇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分离崩析,她愧对大皇兄,愧对父皇,愧对秦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大皇子!”芝兰双手交叠上前规矩的行礼,“禀大皇子,今天公主有好好喝药,现在刚喝好药。”
秦沉羽眼睛微微眯起,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团子,自己都是个口齿不清的小团子,说出来的话倒是老气横秋,不过也不能怪她,在这个深宫中不懂事一点,机灵一点这么小怎么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他转头朝身后的那阴柔俊美的少年招招手,“花尘,你将我们从翠沁斋带回来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和四色酥糖拿出来。”
“是,属下遵命!”
花尘接过后面侍卫手中的食盒,将里面的糕点拿出来递给秦沉羽。
秦沉羽接过花尘手中的糕点递给芝兰,芝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么漂亮的糕点她见都没有见过。
她睁大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高自己一个头的少年——秦沉羽,“大皇子,这是?”
“给你的。”秦沉羽微笑道,“这次公主多亏了你。”
芝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糕点,咽了一口口水,这糕点好香啊!只是自己已经得过一次赏赐了,这还能要吗?
看芝兰有些犹豫,秦沉羽笑了笑将两盒糕点塞到芝兰手上,“拿着吧,以后好好做事,做的好,本皇子还会有赏。”
“谢谢大皇子。”芝兰眉开眼笑地接过秦沉羽赏赐的糕点起身告退。
秦沉羽撩开锦袍,在华滋床沿坐下,抬手探了探华滋的额头,“嗯!热退了,华滋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场挟持,即便是前世的华滋见识过各种风浪,内心强大,但这具身体毕竟还只有三岁,潜意识里还是惊慌害怕不已,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连着烧了三天两夜。
华滋再见秦沉羽温润如玉的面容,眼眶不由地盈满了泪水,哭着扑进秦沉羽怀里,“大皇兄,都是华滋不好。以后华滋什么都听大皇兄的,绝对不会再任性了。”
“华滋,你在说什么?”秦沉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