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50%,看不了最新章,24h欢迎再来^w^虎王又惊又怒,惊的是桑裴的修为进展竟如此神速,怒的是他只想问丝萝的下落,没想伤他,但是他却铁了心,一心一意想要他死。
他脸色古怪,“你果然是要弑父,无论本王做什么,你还是会踏上这一条路,果然是个天生地养的孽障!”
虎王慢慢走近,“别固执了,你母亲是虎后,该葬在虎陵。”
桑裴挣扎了两下,粗粗喘息一口,翻身又起,“安葬虎陵,你说笑吧?”
他顿了顿,咽下满嘴的血,一步步靠近虎王,“别想了。我在庚辛丘脉之外立了座坟墓,远离白虎部落,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
虎王暴怒:“桑裴!”
桑裴懒得废话,突然发力,一口朝着虎王的脖子咬过去。
虎王彻底被激怒,在桑裴碰上脖子,更狠地撕扯掉他一块肉时,也咬牙切齿地反扑。
苍木看得又心疼又惶恐,停下啊,快点停下啊。大王子,小妖求您了,离开吧,快点离开!
虎王,您仔细看一看,那是您的亲儿子啊……
山下,已然混乱成一片,狼群和虎卫如同一锅搅浑的粥,战场已经铺展开来,以两只大白虎为中心,凶狠地残杀着。
滴答——
夜黑了,下雨了,滴滴打在山林、打在石头上,可没有妖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
尤商便在此刻跑过来,他跑得极为狼狈,形容凄惨,腿一拐一瘸的。
似乎后面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在追他般。眼见就快到达勺皓山,他眼前一亮,有恃无恐地嚎一嗓子,谁知,立刻被两只追赶而来的狼妖摁倒。
他吓得直啰嗦,惊恐得抬起眼往勺皓山望去,想呼唤虎卫帮他,可入眼却是漫山遍野的小妖在撕咬,杀红了眼。
有妖逼山吗?
尤商虽然血脉不纯,但好歹是只老虎,他从两只狼妖的锐爪下挣脱,慌乱逃窜,边跑边惊悚大喊:“阿爹,阿娘,救命啊,大哥要杀我!”
喊了半晌没妖理他,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冷遇。他看见跟随而来的几只虎卫,憋了一路的气,可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抬起爪子,发泄般的狠狠拍在老虎脸上,暴跳如雷:“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本少主去找阿爹阿娘!”
尤商受狐妖影响,认为自己就是白虎部落的少主了。
虎卫皆一脸不耐烦,他们奉命保护二王子,为了他,兄弟们已经折损大半,这二王子不但没有一丝体谅,反而随时随地无理取闹,痛骂痛打,跟随他,简直是最折磨妖的差事。
勺皓山上一片混乱,狼妖与虎卫彼此厮杀,保护二皇子的虎卫们试图闯出一条路,奈何两方打得激烈,屡次失败。几只虎卫对望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冲上去,浑水摸鱼逮了只老虎,问明情况。
老虎道:“王后身死——”
尤商拍掌:“死得好!”
老虎拧眉,“大王子反了,正跟王上拼命,还有——”
尤商克制不住狂喜,打断他:“桑裴那厮天生反骨,本少主早就看出来了!怎么样,阿爹是不是已经杀了他?还有什么,你快说!”
“青夫人被烹煮了……”
“烹得好——”
说完之后,尤商惊觉不对,突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什么,我阿娘死了?你肯定在骗我,阿娘才没有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找阿爹啊,我要阿爹亲口告诉我!”
虎卫看着满山混乱的狼妖和老虎,摇头:“……进不去。”
尤商大喊,跳脚又踹:“要你们有何用?废物,一群废物!”
有只虎卫忍无可忍,他们兄弟为这蠢货出生入死,就是为了挨骂的?
他双眼冲血,怒瞪尤商,恶狠狠地道:“你说的容易,你去啊!”
尤商猛地哆嗦,见凶残的打斗场面本能退缩,但觉得太丢面子,梗着脖子回吼道:“本少主要能进去,要你们何用?”
虎卫:“…………”就一只窝里横的蠢蛋!
勺皓山上,桑裴脖子、肚子都被咬破,皮肉翻滚,露出森森白骨。
他再如何天资卓绝,也不过十八岁,修为怎可能比得上活了两百多年的虎王?跟他对上,没法占上风。
虎王因虎后之死,心神大伤,又被桑裴激起了怒意,已呈疯狂之态。桑裴出手毫不留情,是拼了命的想杀掉他,他也用力揍回去,打红了眼,现在根本认不清眼前的白虎。
他双眼冲血,眼底散着化不尽的伤痛,咆哮道:“丝萝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可怜、哀伤、愤怒、绝望、狼狈不堪,像快被折腾疯了,哪还有一丝虎王的威严?
桑裴喘着粗气,冷眼注视着他,斜眼扫过山下密布的小妖,当在圈外发现一只杂毛的小老虎,他恨意燃烧,危险地低吼,挣扎从着爬起,甩掉虎王,疯狂地跑向尤商。
比起虎王,他更痛恨狐妖母子,狐妖被他亲手杀死,但是,不够。
虎王紧随其后。
两只老虎势不可挡冲出战圈,浑厚的虎啸震慑一路的小妖,桑裴拼命奔跑,快虎王一截,在虎卫没反应过来,一口咬住尤商的喉咙。
他眼露凶光,扣紧牙关,眼看就要一口咬死杂毛虎,身子却被剧烈一撞,从高处抛下,树枝狠狠贯入伤口。
身上、口中,鲜血迸溅。
尤商脖子上多了几个瘆人的血洞,他吓疯了,哆嗦跑向虎王:“阿阿阿爹,桑裴要杀我!!!”
虎王现在满脑子都是虎后,根本听不进其他的话,他撞开曾经最疼爱的小儿子,怀着对虎后的愧疚和对桑裴的恼恨,逼近桑裴,“孽障,若非为了部落,我真该在你生下来时,就把你掐死!再问一遍,丝萝呢,你把她还给我!”
尤商被虎王的模样吓哭了,道:“阿爹!”都怎么了?阿爹疯了吗,怎会如此待他。
桑裴懒得搭理虎王,他趴在血泊里,身体一阵阵地发凉,他几乎能感受到萦绕在自己周身的死气。
他不甘心。母亲的祭品里,怎么能少了这只杂毛老虎。
他瞪着尤商,挣扎着继续站起。
一步一摇晃,执着地走向尤商。
虎卫被他凛然的气势压迫,下意识地往旁边退。
尤商望见他血红的眸子,头皮发麻,四肢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拉扯。跑,必须跑,跑得越远越好,可他发软的双腿,却死死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救命啊!
虎王龇牙咧嘴,继续飞身扑上去,一爪子,桑裴就被拍飞,狠狠摔倒在地。他艰难地动了动扭动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尤商,翻过身还要爬起来,又被虎王拍飞,“丝萝在哪里,你说啊!”
“咳咳……”桑裴血流如注,抬眼嘲讽地望着虎王,姿态之放肆堪比挑衅。
虎王还要抬爪,苍木冲出圈子,心疼得红了眼眶,“嗷呜”大叫,带领狼群冲过来,不顾尊卑与他厮杀,“大王子,快跑!”
尤商缩在虎卫后面,见桑裴失去再战之力,确定没有危险了才蹦出来,怒气冲冲,“你、你还我阿娘来!”
他目露凶光,遽然爆发力气,朝桑裴扑了过去,想趁他毫无反手之力时咬死他。
桑裴仍旧睁大着眼,紧紧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的尤商怕是已经死了千百次。
就在尤商快要得手之际,危急关头,林中蓦然蹿出一根藤条。
藤条一现,目标直接尤商。啪啪两声,抽飞了杂毛虎。
桑裴目光盯着不断抖动的圆叶,薄唇勾了勾:欲盖弥彰,真是蠢乎乎的。
他沉思着:“那些人怎么回事,遇上了大妖?”
那群妖兽都是尤商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整日不务正业,倚仗青九和尤商四处作恶。这回定是踢到铁板,在他没去接扶疏之前,被狠狠揍了一顿。尤商惹是生非惹到大妖,大妖过来揍他一顿,并非没有可能。他瞥了眼那些暴露在外的伤痕,皆呈圆润的长条状,而且多在脖子、手腕、脚踝处环绕一圈,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像是被什么死死缠绕而成的。
毫无疑问,这位大妖使用的是类似长鞭的法宝。在庚辛丘脉,何处的大妖擅长使鞭?
扶疏听了,害怕地将自个儿缩作一团。
树爷爷说过,好孩子莫要随便打架。而她非但打了架,还将一堆妖怪揍得挺凄惨的。
妖皇大人会责骂她还是干脆揍她一顿?尤商肯定会告状,然后狐妖再找上门,又是一宗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
她犹豫半天,还是没憋住,垂着藤叶过来认罪了:“我抽的,他们要吃我,还打烂了花盆。”想起花盆,心底还是很难过,扶疏深深地垂下脑袋。
“你抽了他们?”桑裴怔愣住,淡漠的脸上出现些许诧异,蠢藤胆子小,从不敢在他面前撒谎,所以他推测的大妖,其实就是一根柔嫩的藤子?桑裴执起扶疏的藤枝探查,伤痕确实能与“凶器”对上。
“我,没忍住。”扶疏沮丧,她当时怒不可遏,没法忍下去了。
这事得好好理一理。绕是桑裴少年老成、见多识广,早已练就一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心境,但头回遇到这类事,还是怔愣住。
他以为自家藤子又软又怂还脆弱,须得仔细呵护,可她原来拥有胖揍群妖的实力?
“不过,此事你确实是做错了。”
桑裴冷着脸教育扶疏,他唇角一勾,接着凉嗖嗖地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直接把他们摔下勺皓山便是。”
扶疏:“……”勺皓山高耸入云,直接丢下去,会摔成肉泥吧?!
…………
桑裴带着扶疏回到璇玑洞。
璇玑洞一洞三窟,从石廊进入,左侧两个卧洞,是虎后和桑裴安寝的地方。中间为主洞,负责待客用。而右侧则是书房。桑裴一进洞,就径直去往左侧洞。
洞顶悬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投射下皎洁柔和的微光,像个小月亮。
虎后低头读着羊皮卷,顺滑的墨发披散肩头,别在耳后,露出秀美白皙的脸庞。她把合适的羊皮卷都挑选出来,给儿子学习用。这些都是她最近收集的,桑裴年龄到了,得在迦归峰的鹤使过来之前,把妖族的知识都学好了,如此,纵然儿子离了勺皓山,她也能安心。
本来这些都该虎王去准备,但虎王正沉浸温柔乡,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一头猪。虎后自己动手,顺带给扶疏整理出几份小妖精的启蒙羊皮卷。
见桑裴带着扶疏进洞,她从古籍中扒拉出一本羊皮卷,对扶疏大咧咧地招手,光看她气色,完全看不出是病重将死的。
她笑眯眯地道:“来来,小扶疏,干娘教你学习。”
听到虎后叫自己,扶疏高兴得拍叶子。她脚丫子一蹬,准备从桑裴肩膀上起跳了,瞬间忘记了妖皇大人的威势。
虎后是她最敬重的长辈,除了救命之恩外,本人学识也渊博,扶疏很崇拜她,跟着她能听到很多故事,喜欢跟她在一起啦。
从肩膀跳到虎后身边有点难度,扶疏不怕,但虎后吓一跳,怕她细根嫩叶的摔出个好歹,忙冲着儿子吼:“桑裴,赶紧把小扶疏带过来!”
乖乖,可别摔了。
当初连坑带骗,哄得扶疏跟桑裴契约,虎后也愧疚过,但是扶疏忘性大,完全没计较,除了有些怕儿子外,对她一如平日贴心,她也就释怀,决心要好好对扶疏。
桑裴顿了顿,他面对旁的妖都冷淡漠然,却不知他也有柔和的时候。
将蠢藤放到虎后的床边,接过母亲扔来的羊皮卷,他坐在床边的石椅上,慢慢翻阅。
扶疏沾到棉被,就迫不及待地甩出藤条,将最嫩最软的藤枝轻轻缠绕上虎后的手腕,注入一缕药气,沿着经脉慢慢探寻着。
她就梳理一遍血脉里驳杂的灵气,追寻到心口时,探视到一团阴晦,她一动,虎后脸色骤然苍白,扶疏当即就住手了,撤去灵力,退出去。